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女人的手臂,只有做夫君的能看,周衙内怎么会突然要看卓妍的手臂?
周衙内也觉得自己太着急了,这么做会引起卓妍怀疑,他故意笑道:“你这酒太烈了,我才喝几口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卓娘子别见怪。”
卓妍也没多想,道:“看看没什么,只是这里人多,我怕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周衙内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笑起来。
这女人的想法也太不同寻常了,如果被别人看到他看她手臂,传出去,明明是女人更吃亏,这卓妍居然反过来,竟说怕对周衙内不利。
卓妍猜到周衙内为什么笑,她说:“反正别人已经把我当成刁妇了,我做什么,别人都不觉奇怪,反倒像周衙内这样的正人君子,如果当众看女人的手臂,才会被人耻笑吧。”
周衙内忽然笑不出来了,卓妍的话简直振聋发聩,令他无以反驳。
卓妍左右偷瞄,发现周围没人在意他们,便悄悄在桌子底下把袖子撸到胳膊弯处,然后把伤疤露了出来。
周衙内连忙看了一眼,只见卓妍胳膊弯往外一点,的确有一块不规则的伤疤,那应当是被狗咬伤撕裂后,伤口溃烂化脓,之后又痊愈,才会留下这样的伤痕。
是的,赵师兄说的伤疤,就是这样的!
卓妍又把袖子放下来,道:“看个胳膊而已。”
周衙内完全笑不出来,这就是铁证了,他呆呆地看着卓妍略带调皮的坏笑,心头冒出一个问题:她知不知道那天晚上与她私会的那个人是谁?
卓妍见过赵师兄,大概不止一次,所以她应该认识他。
舞会那天,虽然大家都戴着面具。可是,如果非常熟悉的人,还是会从身形、步子、穿着打扮等等特点认出对方。
如果卓妍认出这个人是赵师兄,那这女人究竟什么心机?
周衙内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卓妍没认出那男子是赵师兄,那不证明了这女人不守妇道、道德败坏吗?这同样是件可怕的事。
所以,他决不能把这件事透露出来,不光为了赵师兄,还有更复杂的原因。
且不论如果他把赵师兄和卓妍之间的这层纸挑破了,两人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万一此事被沈指挥知道了,沈指挥会怎么看待他?
也许会把他当成背信弃义的小人,他和他爹将来还要仰仗沈家的势力,万不能得罪沈指挥。
所以,周衙内没有别的选择。
他已经一错再错,不能再错下去了。
半个月后,他特意去城外拜访赵师兄。
赵师兄离群索居,在城外一片树林里结庐而居,每日读书喝茶,研究道法,身边只有一名老奴照顾他的日常生活。
见了赵师兄,二人互相施礼拜见,而后在草屋里坐下。
赵师兄面前的桌案上有一张古琴,古琴旁边焚着药香,闻起来让人神清目明。
赵师兄身上有种独特的香气,也是这药香所致。
周衙内告诉赵师兄,自己向酒楼的女掌柜打听,可是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没有找到胳膊上带伤疤的女子。
赵师兄微微叹息,只说了七个字:“原来是南柯一梦!”
第018章 向外甥求救
018向外甥求救
再说寒食节的马球比赛。
那一天上午,广文馆赢了中牟县,到第二天,又迎战其他队伍,他们配合默契,连连取胜,最后再次赢得第一。
赢了比赛,照旧要摆酒庆祝,卓妍主动请广文馆到「酒池」来,并特意为他们收拾了一间客房。
大家喝酒庆祝之际,卓妍得到消息,柴苒又来了。
当时云儿与黄若岩正在客房,为广文馆的学子斟酒弹唱。
卓妍听到汇报,悄悄退出房间,走到前堂,就看见柴苒亲自抱着一坛酒进了库房。
卓妍故意斥责酒楼里的伙计:“怎么能让柴大官人亲自动手呢,手指都长到一起了,还不快去帮忙?”
柴苒气喘吁吁地解释:“不用帮忙了,就这一坛,别的没了。”
“柴大官人大老远来一趟,就送一坛酒?”
柴苒把酒放好,从库房里走出来,至德随后把库房上了锁。
柴苒道:“是啊。”说着,他开始到处张望。
卓妍知道柴苒在找谁,故意不说。
柴苒看了半天,没看到云儿,这才跑到卓妍面前,问:“云儿姐姐呢?”
卓妍不胜其烦,道:“云儿不想见你。”
“我信你的鬼话!”
“不信我,你可以不听啊。”
柴苒喘着粗气,道:“你不把她放出来,小心我到官府告你私藏民女。”
“好大一个罪名!”
柴苒气呼呼地站在卓妍面前,几乎无计可施,他大声道:“你再不叫她出来,我今天在这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