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35)
队员们很纠结,所以祝桑充分发挥平时独断专行的风格,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三首《与来世的第三重约定》。
纪湫再三确认后,得到来自祝桑三个坚定的回答,便拨通了助理电话。
“帮我订一张去日本的飞机。”
挂断电话后,纪湫拿起外套起身。
“晚上之前编完舞蹈,我在酒店跟你们开直播。”
“啊……我们不太行……”
后面那句话纪湫根本没听进去,早已走路带风地出了门。
事实证明,祸不单行。
面对没了航班这个事情,纪湫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那位日本作曲家前田先生是个自由作曲家,深居简出,脾气古怪,唐突地打电话过去,对方八成不会给什么面子。
据说此人把曲子当成孩子一样爱护,曲子的版权都在自己手里,只赠有缘人。
难搞是难搞,但这样大受追捧的曲子,若能名正言顺地出现在明晚直播中,绝对会是吸睛的存在,届时必然会与KIN不分高下。
但飞不去日本,她连努力争取的机会也不会有。
就在苦恼之际,纪湫接到了一个电话。
“夫人,听说您有急事要去日本?”
纪湫狐疑,不知道商皑的助理为什么要打来电话。
“是的。”
助理:“是这样的,总裁恰好也要去一趟日本,您不介意的话,可以与总裁同乘专机,总裁其实只是有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要跟您说一下子呢。”
旁边商皑抛来眼刀。
如此卑微谨慎的语气,岂不是连带着他好像也很没面子。
纪湫:“这样啊,那我姑且听一听吧。”
一小时后,专机于云端平稳飞行中。
纪湫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瞥向对面正在看平板的男人。
男人黑西装,白衬衫,雅致端坐在边上,笔直的长腿交叠,一尘不染的皮鞋踩着高级短绒地毯,长睫鸦羽垂覆,目光一如既往地沉静。
像是又看见了不满意的方案,眉宇又深深蹙起,危险的严厉之色让斜上角偷觑的助理浑身发抖。
纪湫却在此时开口:
“所以,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助理躲在前方眨眨眼。
前方助理知道着手在办的事出了非常弱智且巨大的差错,对商皑这种完美型偏执人格无异于毁灭性的刺激。
脑海里,浮现纪湫懒洋洋躺在雷区晒太阳的形象。
夫人果真全身是胆。
商皑深沉的目光投来,其中愠色还未来得及收敛。
纪湫望着他一脸被欠债不还的表情,打了个哈欠,“再不说我就睡了。”
助理眼看事态还能拯救一下,于是拼命摆手势企图暗示纪湫——直接睡吧,不要再用这种挑衅眼神看对面了!
信号持续屏蔽中的纪湫半眯起眼,疏懒与商皑对视。
助理在内心默哀,复又睁眼时,却看到他家总裁做了一个动作。
只见商皑似乎深吸一口气,将平板朝下放在膝盖上。
手头正忙的工作被晾一边。
“最近都在忙什么。”
纪湫显然才是无心交谈的一方:“事情太多,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件。”
商皑顿了顿,目光描摹纪湫惫懒的眉眼,思索了一番才斟酌着道。
“老爷子,想见你了。”
纪湫微愕,心想自己确实好久没去看爷爷了,当真有些心软。
商皑留意到纪湫不经意绞动手指的小动作上。
纪湫挣扎又纠结,偏偏不怎么坦率地哼了一声,语气说不上有多好,“我知道了,改天我会抽空去看爷爷的。不过你那天最好公务繁忙一下。”
商皑用茫然神色打量过去。
纪湫光速闪避,别过头去,手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发,浓密的发丝就盖住了大半张脸。
商皑身子微僵,就此作罢。
他收回视线,靠向舱背。
拿起平板继续处理工作,指尖在一小段文字中反复滑动。
调整坐姿,斜倚在椅子边,单手托着下巴,神色复杂思索着。
纪湫漫不经心地扫去。
深思熟虑后,略有些疲惫地吐出几个字。
“今天多谢了。”
声音不大,带着倦意有些含糊,需得仔细去听。
商皑认真而专注地敲打着什么,眉眼平静如水,肩背略略弯着,从后颈到指尖的线条完美流畅。
“那你可得记住了。”拿出手机瞧了下,眼睛也不抬,“我帮你在备忘录记下了。”
纪湫本来已经缩进毯子里,闻言倒有几分吃惊。
不由在另一侧回过头去,心想这人什么时候也单纯到把她的话当真?
“真是……有劳您了。”
“不客气。”
对方手机早就扔到一边,游刃有余地搭着腔。
纪湫转过去头去,从眼皮缝里鄙夷了一番窗户映出的倒影。
一想到密密麻麻的百万订单信息里,乱入一句“四月二十日,纪湫搭乘商皑顺风机一次,承诺归还人情”,纪湫就觉得十分好玩,就着窗户影子若有所思地打量他的侧脸。
电光火石间,商皑就像感应到了纪湫的嘲谑,往玻璃窗看去。
窗户上纪湫的倒影却睡颜安详,呼吸均匀,睫毛都没动一下。
前方助理收回偷看的目光。
别有深意瘪了瘪唇角——他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要替夫人操心?这两个明明搞地下情搞得这么火热,现在还假装互相不熟悉。
做作!太做作!
切,真是把狗骗上飞机杀!
哪里有降落伞?他想直接跳下去。
=
到了东京的酒店,纪湫简单收拾了一下,打开了电脑,开启直播。
此时的商皑并不在身边,具体纪湫也没过问,似乎是有急切要解决的事情,需要他立即前往。
累瘫在舞蹈室的七个队员,以为接不到纪湫的视频,都想要偷偷懒休息了,不想凌晨两点,被纪湫的视频邀请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视频里,纪湫挂着黑眼圈,背后是装潢舒适的大套房。
庄灿成:“总监,你到了?不是说没有航班吗。”
纪湫一噎,使用转移话题大法,“别废话,快跳给我看。”
郁左宁有些紧张,“舞蹈虽然总算有个大概的样子,但我们没试过这种风格,一直欠缺点什么,所以……”
老师团一起评判,也总觉得少点什么。
唯美到极致的艺术曲风,是他们这种跳惯了动感酷炫节奏的年轻人很难驾驭的。
况且,“来世的三重约定”偏偏节奏并不慢,情感饱满复杂,表达欲也相当强烈,很容易导致动作诠释杂乱。
纪湫最开始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但她并没有把困难直言相告。
因为这首曲子一旦诠释好了,那将是登峰造极的视觉盛宴,其惊艳程度,是大多数的舞蹈难以企及的。
视频里,众人汗流浃背地跳完,并不满意地哭丧着脸对着纪湫嗫嚅。
“感觉,这首曲子力量太强了,我们领悟不出来。”
祝桑一言不发地立在旁边。
舞曲主要是他在编,决定也是他下的,此时他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纪湫站起身,“没有我想象的糟糕。”
她在来的路上,反复听过这首曲子,也查阅了相当多的资料。
“与来世的三重约定”,听起来音调变幻莫测,抽象至极,但实际上只要参透那隐藏在背后的小调,那就极好理解了。
这,就是曲子的密码。
“如果你们查找过它的歌词,可以发现,里面有很多《怪闻》里的传说,带着浓厚的宗教神秘色彩。”
视频里,几个人拿着手机一遍遍地看歌词。
之前不是没看过,但好多名词他们都不懂,而且搜索出来的也并不全面。
“这首歌在前田先生所有作品中,其实算不上耳熟能详的曲子,但也有一些解释,不过我个人理解,这个作品不是大众认为的‘救赎’,而是‘成全’。”
一个含冤而死,无法进入轮回的鬼魂,在挣扎与质问中得知自己背负原罪,永世不得超生的命运后,于自我救赎与自我毁灭中,因怨恨天神而决定了同归于尽。
直到有个女孩误入了他罪恶的领地,摘下他虚伪黑暗的面具,抚摸他丑陋斑驳的疤痕。
这一星半点的温情让他领悟到,原来心如坚冰的自己,其实一直在痛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