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131)
纪湫淡淡打断,“纪骁,你很怕死,是吗。”
纪骁瞬间紧张地闭口。
纪湫唇角勾了一下,“以前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受尽你们鄙夷,你以为这些我会忘?现在我过得好点了,就像从我身上吸血。纪骁啊纪骁,你不过是换了一种态度吸血罢了,别把自己说得这么高贵。”
纪骁脸上火辣辣地,又羞恼又恐惧,“我知道你恨我,你该恨的!”
纪湫不屑地哼笑一声,从一片漆黑里森然注视着驾驶座抖成鹌鹑的男人,这个原书里带着别的女人抢他丈夫,夺她家产,辱她尊严的哥哥,从容打击,“这个世上能让我恨的,多少还是有点才华和智商,而你竟然也敢称配得上我的恨吗?”
纪湫撩了下头发丝,在纪骁狗腿了这么多天后,第一次郑重地与说起往事,清算旧账。
“你不过是个蠢货。认了人·贩子当母亲孝敬,引狼入室,带着两个小青梅,供她们上学吃穿,把本该属于自己妹妹的东西,拱手让给其他女人,现在你知道血浓于水了?家里的亲妹妹不要,却想着怎么讨好楚家那两个。那时候看我孤苦无依,束手无策的样子,你是不是挺快乐呢。”
纪骁整张脸都在惊恐地抽搐,被纪湫句句戳着脊梁骨,半点也抬不起头来,几番张口都不知该辩解什么。
等他手拧出一片汗,才见纪湫撩了下头发,往后懒懒地靠去。
“你的命,也许还会留一段时间,不过我的身边只有仆从,没有哥哥,只有绝对服从,没有亲情血缘,懂吗?”
纪骁抿了抿唇,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
他曾经也养尊处优活了好些年,之前在山里没有受到苛待,回家更是作为唯一的男丁被奶奶放在手中宠,早就习惯了对纪湫的轻视。
刚愎自用的性格,即使是犯下罪孽亡命天涯又被组织抓回来,他也依旧没怎么瞧得起纪湫,以往的狗腿与服从,都是卧薪尝胆。
然而如今,纪湫却一席话说的他颜面无存。
他可不就是个蠢货吗!
巴巴地讨好楚月和楚贤,结果自己一破产,两人连忙就对老男人投怀送抱去了。
然而,让他打击最大的,还是自己的母亲,原来是被这两人的妈给间接害死的!自己贫困的童年,也是这些人的手笔!
回想起来,这个妹妹什么也没做错啊……
甚至、甚至还在他生病的时候,讨好地煮过粥,在他被犯错被老师惩罚抄写的时候,她一句话不说搬个凳子在边上帮他抄写,一整夜没睡,以及他被骂没娘的孩子的时候,也是她大骂着把水扔到那人头上,这个一向胆怯的妹妹像一座喷发的小火山,捏紧拳头努力做出凶恶的模样,站在他的身前。
然而他身为一个哥哥,做了什么呢?
粥被他嫌弃地扔进了厨房,走之前还不忘阴阳怪气嘲讽了一番。
抄作业的时候自己先睡了,第二天拿上去交给老师,老师发现娟秀的字体不是他的手笔,变本加厉地惩罚他,然后他一怒之下回去把作业拍到妹妹脑门,对她破口大骂。
骂他没娘的是个有权有势的校霸,他被欺负了也不敢还嘴,是她像勇士一样把他挡在身后,可他却回头骂她丢人现眼。
他瞧不起妹妹,说她没骨气,没能力,不如其他贵女漂亮懂事名扬四方,不会哄婆家开心拿钱回家……
可纪骁忘了,他才是该努力强大庇护妹妹的哥哥啊!
想起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事,他真恨不得给自己大大地扇几个耳光。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命令。
“收起你廉价的内疚,好好把车安全开到图书馆。”
纪骁捏紧了方向盘,良久才从嗓子里闷闷地挤出一个“嗯”来。
后视镜中,司机抬起红色的眼眶往后瞥了一眼,而后吸了吸涌动着浓烈酸楚的鼻腔,不敢再用“廉价”的内疚去打扰后座的女子。
轿车一路开到目的地,纪骁从窗户里递出证件,蓝色的小本本甫一出现,关卡的持枪卫队立刻颔首低眉,打开大门恭迎进入。
大门是古老北欧风的大铁门,宽阔的大道满是落叶,入目一座喷泉,长久未清理的雕塑满身污秽,最里面是一栋黄色砖石建筑,风雨侵蚀得发黑,上面是浓密的爬山虎。
纪湫有种进了鬼片疯人院的既视感。
然而推开大门,里面华丽的装潢又令人叹为观止。
在吧台点了一杯咖啡,她装模作样地选了原主爱好的英文文学书籍阅读。
她脸上挂着求知若渴的兴奋,持续了有半个小时,然后她的眼睛就开始打架。
直到身后一道磁性的声音出现,把她从昏沉里拉出来。
孟兰宴从善如流对着调酒师说了一句,纪湫听着好像是法语,很快调酒师就呈上一只高脚杯。
孟兰宴接过,转头来对她笑,明艳的酒液仿佛倒入了他的眼眸。
“你不热吗,穿这么多?”
纪湫前几天都是穿的裙子,今日却换上一件高领白色针织衫,下面套着A字格子裙,头发垂在一边,带着个贝雷帽,整个人打扮很有法式浪漫。
孟兰宴的目光,无时无刻都带着一抹探究。
纪湫忍不住干咳了几声,“我有点感冒。”
孟兰宴饶有情致地俯下身,头埋在臂肘间打量她,“生病可真是个不好的消息,怪让人心疼的。”
碧绿的眼睛,像散发着幽光,在黑暗深处窥视着猎物。
纪湫食指摩挲了下杯耳,又听他颇有些倦意地说,“大哥接下来有段时间不在这里,小六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等下我吩咐人给你开药。”
宣布这个离别的消息时,仿佛依依不舍,带了一些沉闷的沮丧。
纪湫放在杯上的手指紧了紧,“你要去哪,我可以跟着去吗。”她有点试探地问,“我待在这里有些无聊。”
孟兰宴看她半晌,忽然笑开,“你不是才执行完任务回来吗。”他稍稍直起身,眼眸狡黠地弯起,“怎么,咱们之前那个恋家的小废物,现在知道外面好玩,就开始待不住了?”
纪湫听他暧昧地调侃,心底有些无所适从,只好朝他无奈地咧了下嘴角,室内滞闷的空气在脸颊上留下红粉,看上去很是娇憨可爱。
孟兰宴笑意深了几许。
“该拿你怎么办好呢……”他似有感叹,“不过思来想去,黏着我总比黏着别人好。你说这样想,我的心里是不是会欣慰一点?”
纪湫心里腹诽。
这孟兰宴说话弯弯绕绕的,他自己的想法,却来问她,属实莫名其妙。
她侧过脸去,看向咖啡,“我哪有多恋家……”
心里正千头万绪,男人的气息忽然逼近。
孟兰宴趴在桌上,碧绿的眸子从下方看她,唇角有一线极深刻的弧度。
“是么,那不恋家,恋的是谁?”阴郁森林的颜色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挑弄,手指轻车熟路地拨开纪湫额角的发丝,动作温柔而挑拨地别在耳后去,垂下时又似有若无擦过她的耳廓。
第65章 宿主,你终究还是走到了……
纪湫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避开几寸, 细微的排斥落进孟兰宴的眼睛里,他的表情似有瞬间凝固,但并未生出愠色。
唇角始终有笑, 眸子细致地描摹着纪湫有些闪烁的眉眼, 幽深的眼睛里生出几许痴痴的恍惚。
“湫湫这双眼睛真漂亮,就是不知道正心疼着谁呢。”
纪湫听得毛骨悚然, 露出愕然的神色,“大哥你在说什么。”
孟兰宴手指散漫地刮了刮玻璃杯, 沉吟了一下, “大概想说, 既然你想要跟我出门, 觉得你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会让我答应你呢?”
纪湫发现男人的脸上满是恶趣的戏谑。
她不由心惊, 脑海里滑过一片混乱密集的弹幕。
这人该不会……可怕,太可怕。
基地密不透风,严防死守, 纪湫没办法联络外界,听孟兰宴提及才心生一计, 打算先跟他出去, 说不定能有机会大展拳脚。
但目下看来, 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她的细微的惊慌茫然被孟兰宴看得明明白白, 他想, 她的答案应该很清晰了。
男人哑然失笑, 揉了揉姑娘的发顶,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离开了一整年,我就一整年也没吃甜的。乖,给大哥做点好吃的, 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