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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韩娇娇恨惨了这个决定,可耐不住温老的遗嘱具有法律效应,而这女人又一向喜欢伪装成一副温婉大度的姿态,所以最后,她还是含恨接受了。
等到所有仪式结束后,前来参加葬礼的人渐渐都离开了,最后只剩下温诀,殷无咎,宋折他们以及那群和温决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亲情可言的继母以及兄弟姐妹。
韩娇娇满脸担心的凑到温决身边,询问起温诀的身体情况和车祸的具体细节来。
温诀懒得和这女人演戏,直接丢出一句:“汽车突然爆炸,这事情实在蹊跷,等我彻查清楚了,再同你细说。”
“是吗?这能有什么蹊跷的?”
温诀抬眸看向韩娇娇,视线静静地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我怀疑,是有人对车子动了手脚。”
韩娇娇心猛的一沉,顿觉得自己面上的表情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倘若单单只是这一句语意不明的猜测,韩娇娇是不放在眼里的,事实上让她几乎溃不成军的,是温诀看向她的眼神。
她的这个继子是怎么回事,不过短短一天不见,却好像换了个人一般,虽然语气还是那温和的样子,可一双眼睛里洞若观火般的精明锐利,几乎将人看穿。
韩娇娇简直有种自己被脱了衣服赤.身.裸.体丢在玻璃牢笼里的感觉,甚至就连她的皮囊都是透明的,而这个人,能透过她这身皮囊看见她的心肝脾肺,看见她的经脉脑仁。
就在这时候,温晁凑了过来,他指着温诀怒道:“温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说我……”
“小晁,今天是你父亲的葬礼,不准胡闹!”韩娇娇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温晁就是个典型气性大没脑子的,温晁一开口,她几乎就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忙的呵止了对方的话。
温晁气不愤:“可是他……”
“住口。”韩娇娇觉得自己很难,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蠢蛋儿子。
女人看着满脸怒容的温晁,在心里恨铁不成钢的想:你说你要有你这大哥一半的聪明,我也不用这样费心费力了。
“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温诀注意到自己那群弟妹们也都在往这边聚,也不想再与他们多做纠缠,果断打算离开。
“你坐我车吧,我送你们回去。”出了墓园,明轩说道。
宋折他们都是开车来的,三个人开了两辆,载温诀和殷无咎绰绰有余。
温诀想了想,说:“我们坐宋折的。”
明轩一听有点不高兴:“为什么?”
温诀道:“你开车太野了。”
明轩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我难道还能给你带沟里去?小爷我技术好着呢。”
温诀给面的没揭他黑历史,转而看了殷无咎一眼:“他不习惯。”
明轩停顿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简直要暴走:“老温你够了,兄弟几个知道你脱单了,就别刻意显摆了!”
温诀带着殷无咎上了宋折的车,明轩载着岳仲宇跟在后面,耐着性子跟了一会儿,他就忍不住超车先跑了。
路上,温诀和宋折说起了今天车祸的事,并且将自己上辈子知道的线索同宋折说了说,让他帮忙将证据收集过来。
他以前一直呆在学校,温家生意上的事情几乎从不过问,以至手里也没什么能用的势力,而宋折是宋家当家,接手公司都好几年了,手里势力大,让他查,比他自己差估计顺手的多。
宋折听完他的话,有些不解:“你是不是一早就有所察觉了?”
温诀模糊的应了句是,至于自己是怎么事先察觉的,就没法和宋折解释了。
宋折于是和殷无咎表示了差不多的意思:“你既然知道那辆车有问题,就不该上去。”
温诀说:“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这样了。”
宋折沉默了下,透过后视镜看向殷无咎:“老温他这人看着沉稳,也老大不小了,可其实有时候办事挺不靠谱的,你以后可替我们多看着他点。”
殷无咎:“……”这副要将人交给他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宋折想到温决在离开墓园之前同韩娇娇说的话:“阿决,我看你这样子,是打算接手温家了吗?”
宋折看着温决眼神里陡然多出的几分凌厉,心里松了口气。
阿决今天对韩娇娇说的话几乎相当于宣战了,那女人对阿决动了杀心了,他如果再不争不抢,只怕总有一天,要被这女人害了,温决能决定继承家业,宋折也放心了些,“你既然决定好了,就放手去做,我和明轩他们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
“是兄弟就别说这客套话。”
温决心里不由一暖。
其实温决本不想复什么仇的,可是现在殷无咎来了,他就不得不考虑更多。
殷无咎身份特殊,如果被人发现定会惹来很多麻烦;二来自己如果想替殷无咎弄到一个合法身份,就必然需要大量的金钱和过硬的势力;三来,殷无咎现在身怀有孕,这个孩子要想隐秘安全的生下来,也需要钱和关系;四则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包容度终究很低,若韩娇娇有心造谣,也许他连学校的工作都会丢掉,到时候他要如何安身立命,如何保护自己心爱之人……
凡此种种,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大学教授能够解决的问题,所以如今的温决,必须去争,必须把握住一切的主动权。
因为考虑到殷无咎那身打扮,宋折他们将人送回去就走了。
温觉和殷无咎回的是温诀在大学城附近的那处房子。
殷无咎站在楼下的时候,抬头往上瞅了眼,瞧着那楼高的几乎捅进了云里的楼,心里莫名就生出了几分紧张。
他这段时间四处流浪,高楼大厦见过很多,但从没进去过,所以完全无法想象里面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还不由的想,房子建这么高,上下要怎么办,也坐今日医院里那种会自动往上转的什么电梯吗?可那东西口算不用自己走,也挺费时的。
然而进去之后,殷无咎没看到那种扶手电梯,却被温诀引进了一个封闭的,像是大铁盒子一样的空间里。
温诀见他盯着那扇缓缓阖上的门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探究的欲望,主动解释道:“这是升降电梯,能将我们带到要去的楼层。”说着话,他按了那一排按钮中的一个。
殷无咎视线追随着温诀的手看过去,想了想,说:“你住在四十八楼吗?”
“你认得这些?”
“你忘了吗?这种计数方法,我儿时你曾教过我,你还告诉我,说这是从一本书上看来的。”
他这么一说,温诀就想起来了,他当年本来是打算教殷无咎现代数术的,后来猛然想起自己在将军府的时候都习惯用这种阿拉伯数字记账,日后要被殷无咎发现了说不定会被怀疑,所以就及时终止了这个计划。
他没想到当年教他的那一点东西,他就记到了现在,甚至还举一反三的用上了。
殷无咎还盯着那上面闪光的数字,但思绪早已飘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其实让他记住这种计数方法的,并不是这种的计数有多新奇,而是那一天,男人教他时的情形。
温诀那天在外面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心情似乎不错,回来考教了他几句学识,见他答的不错,一伸手就将他抱了起来。
殷无咎那时刚跟着温诀没多久,个子又小又瘦,几乎只到温诀大腿,黑乎乎的像个烧火棍儿,被男人轻轻松松捞起来放到膝盖上的时候,只觉得男人的手臂那么结实,怀抱那么宽阔,坚实温暖的让他忍不住的依赖和眷恋。
男人修长的手臂绕过他的肩膀,执起毛笔满蘸墨汁:“今日教你些其他的……”
殷无咎看着他在纸上落下一个个从未见过的字,心里觉得神奇而有趣,也不由听得入了神,可是男人讲了一会儿,却忽然停下来。
小小的殷无咎问道:“师父为何不说了?”
“算了,学了也用不上,师父再教你些别的吧。”
年幼的孩子低头盯着宣纸上那些或圆或方,极为简净数字,没有注意到师父面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和无奈。
殷无咎以为他们会用很久的时间抵达四十八层的,但在他尚未从回忆里抽出身时,电梯门已经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