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听我说!(75)
说罢看着两个丫头道:“小姐我公平公正,绝不偏心。”
季思宁当初醒来就是这两个丫头随侍左右,早已习惯了她们伴在身边。对她们二人,也一直秉持着公平对待的原则,希望她们能够一直相亲相爱下去。
所以不管是送东西还是送吃食,她总是两者兼顾,不会厚此薄彼,连带人出门也一样。
她希望她们一直相亲相爱下去,也希望她们对她一直那么忠心不二。
但有一点,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如此公平地对待二人的背后,还有不能完全信任她们的原因。所以才会上次带一个出门,这次带另一个出门,有时候两个都不带。
如此,她们之间的信息就不会连贯。就不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这也许是她的潜意识在作祟,也许她自己心知肚明。
但不管怎样,经历过上一世的背叛之后,“相信”这一特质,已经被她掩埋起来,还在等待某个人能够将它再次挖出,重新展开,让她再次相信。
晚上,一醉方休。
暖冬苦着一张脸道:“公子,怎么你每次来这里都带我,下次换袭春吧。”
“那可不行,本公子我说了要公平公正的。”季思宁道。
“公平公正到每次都带我逛妓院?”暖冬反驳。
“不是你比较稳重嘛。”季思宁道,“走,我们进去。”
暖冬紧跟在季思宁身边,一副紧张地模样,季思宁见状,安慰道:“暖冬,放轻松,我们很快就能回去。”
暖冬靠近季思宁耳边,小声道:“公子,您不是不喜欢这种地方嘛,怎么还来啊?”
“我的确不喜欢,这地方虽然环境不错,终归嘈杂,”季思宁道,“只是我今日来另有目的,所以才委屈你跟我跑一趟。”
暖冬道:“公子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公子愿意相信奴婢,奴婢已经很开心了。”
季思宁看向暖冬,眼含笑意道:“暖冬,你很好。”
看着季思宁信任的眼神,暖冬却略显心虚地转移目光。
她想到了那天夜里,季城逼问她的话。
但这一幕季思宁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早已放在别的地方。
她们一进来,季思宁就有意往角落走。她害怕像前几次一样,没多久就被季城逮到。
她在心中暗自期待,季城此刻没有在这里。
如她所愿,季城现在还真没在这里。
但是,他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这些季思宁自然都不知道。她只想尽快将事情查清楚,尽快离开。
她拉住身旁经过的一个名侍女道:“姑娘,请问月下姑娘可在?”
那小侍女停下脚步,行礼道:“大总管在的,不知公子找大总管何事?”
“在下与月下姑娘是旧友,今日特地来访,烦请姑娘为在下禀告一声,就说,” 季思宁想了想,道,“就说琉璃珠三个字即可。”
小侍女道:“请公子稍等。”说罢转身离去,季思宁注意到,她上了楼,但是上了几楼,却看不清。
一会,那小侍女又回来,对季思宁道:“请公子跟奴婢来。”态度比刚才更加恭敬。
小侍女带着二人上到四楼的一个房间才停住,小侍女敲门略等了一会,房门就从里打开,月下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
月下行礼道:“公子别来无恙。”
季思宁亦道:“月下姑娘别来无恙。”
两人相视一笑。
这次见面,让季思宁感觉两人之间又有了从前的默契,这让她不由得为接下来要说的话积攒了力量。
季思宁略转身对小侍女道:“烦请这位姑娘将我这小书童带去别的房间休息,我有话要单独和月下姑娘说。”
小侍女看了月下一眼,见她点头,这才对暖冬说:“这位小哥儿,请跟奴婢来。”
暖冬亦看向季思宁,眼中有些思虑。
季思宁略点头,安抚道:“去吧。”
暖冬垂首,也不多问,跟着小侍女去了。
见二人离开,月下道:“快进来。”语气比刚才亲切许多。
季思宁跟着往里走,二人到里面坐下后,季思宁见热茶已经备上,赞叹月下心细的同时,端上微微啜了一口。
她其实并不是想喝茶,她只是想借着喝茶的时间,思量如何开口。
月下仿佛看出了她有心事,体贴地问道:“小姐今日来是否有什么事?”
季思宁放下茶杯,无奈笑道:“我的心思就这么明显,让你一眼就瞧了出来?”
她本以为月下会调侃两句,哪知她的略微苦涩地笑了笑,道:“哪里是小姐心思明显,只是这几次和小姐接触下来,越发感觉小姐似曾相识,月下总从小姐联想到故人,因此总能猜到几分。”
季思宁知道她说的故人是谁,只是她还不能告诉她,故人就在眼前。因为,她还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季思宁道:“故人?冒昧问一句,可是月下姑娘之前的主子,已逝的齐王妃?”
“小姐怎么知道?”月下惊讶地看过来,眼中已经有些某些揣测的味道。
季思宁仍然不慌不忙地说:“这不难猜,这一醉方休是齐王的产业,而且是在齐王妃去世之后才建起的,而姑娘是这里的大总管。齐王如此信任姑娘,所以,我就斗胆猜测,姑娘定是齐王府旧人,既是旧人,或是齐王妃身边的人也不一定。”
“小姐很聪明,”月下点头道,“月下确实是王妃身边的人。”说罢,也不再继续,像是有意在规避这个话题似的。
季思宁想,这可不行!
她看着月下,眼神意味深长,此刻她心中在问:月下,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露珠呢?
第五十章
月下似乎想起了某些往事,眼神变得飘忽起来。
“说起来也是缘分,从第一眼见到姑娘开始,我就感觉姑娘亲切,就像……”
季思宁顿了顿,继续道,“就像上辈子认识一样。”
季思宁的番话,让月下不由露出几分动容。
二人寒暄一番,季思宁才貌似不经意地说:“今日来感觉与以往有所不同。”
“有什么不同?”月下疑惑道。
季思宁装作思索的模样,想了片刻才说:“我也说不上来,总是感觉多了什么似的。”
“多了什么?”月下重复了这句话,不敢确定她是什么意思,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
见状,季思宁道:“你们这儿不会是来了新人吧?”
“新人?”月下微翘的嘴角僵硬片刻,随即弧度更大了些,道,“一醉方休的姑娘虽都进出自由,但一进一出都有登记在册,这两日还不曾听说有新人进来。”
“是吗?”季思宁露出疑惑的表情,用小声却又能让对方听到的声音说,“可是我的感觉一向挺准的。”
月下微笑着抿了一口茶,没说话。
季思宁道:“对了,我前两日见到秀琪姐了,你知道张大人的女儿张秀琪吗?”
月下点头道:“张小姐是我家小姐的堂姐。”
之前她们一直称夏子清为王妃或前王妃,现在月下一句“我家小姐”让季思宁忍不住眼眶湿润,她这才感觉到面前坐着的是她的露珠。
季思宁赶紧低头,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后,才抬起头说:“我前两日跟秀琪姐见面的时候,她跟我聊到了前王妃的事。”
月下不免神色暗淡几分:“张小姐跟我家小姐从小姐妹情深,旧事重提难免伤怀。”
“那是自然,”季思宁点头道,“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她就眼泪花花的,不过昨天她却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喔?什么事?”月下道,“是关于我家小姐的吗?”
“嗯,”季思宁微点头道,“她说她最近在街上看到了一个人,看背影很像前王妃之前身边的丫鬟。”
说罢,她看向月下,见对方陷入了沉思,她继续道:“我一时好奇,就问她在哪里看到的,她说在东大街上,她当时还去追了来着,结果没追上,不过她瞧着那丫头消失的方向,竟是通往夜市的。”
“夜市?”月下道,“夜市这么大,可看清了具体方位。”
“她就是没看清,因此还颇为遗憾。”季思宁道,“不过,她说那丫头一身绿色衣裳,脸上还蒙着一层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