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听我说!(11)
第七章
直到躺到床上,季思宁还感觉心砰砰地跳!
果然宴无好宴!早就应该想到,皇家宴会哪会这么简单?阴谋阳谋的层出不穷,偏偏还被我撞见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回想今天季城威胁她的样子,季思宁还心有余悸。
这个男人颠覆了她对他的所有认识,这个阴狠中透着森然之气的人是季城?所有人都被他骗了!今日她所见的季城,才是真正的季城。
季思宁感觉身心俱疲,想着想着就入了梦。
此时,季府北苑。
季城坐在主位,手中一个碧玉酒杯轻轻晃动,若有所思。
玉山和秦风跪在地上已经有半个时辰,一动不敢动。
“说吧,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会让她闯进来?”
玉山回答:“王爷恕罪,今夜之事实属突然,今夜不止我们,另外还有一批人马也在,属下和秦风追了上去,所以才没发现大小姐。”
季城问道:“还有人来凑热闹?可知是谁派来的?”
玉山和秦风对视了一眼,秦风觉得不能让玉山一个人独自承受主子的怒火,开口道:“属下无能,对方轻功了得,我们不敢打草惊蛇……跟丢了,不过属下观对方武功身形,形似军中之人。”
季城所有所思:“军中的人,眼下朝中除了我,还有谁和军中有关?”
玉山和秦风同时想到一个人,震惊地看向季城。
季城哼笑一声,将杯中的酒倒入口中,笑道:“没想到啊,凌王也来插了一脚,这三兄弟,终于凑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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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张秀琪来府上找季思宁,约她一起逛夜市。
京城有一东街夜市,晚上灯火通明,非常热闹,但也鱼龙混杂。季思从未去过,如今张秀琪相邀,她也想去看看,当即就答应了。
两人相约明日傍晚夜市口集合,不见不散。
为了行动方便,第二天下午,季思宁只带着暖冬,两人换了一身男装,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刚到东街口,季思宁就看见了同样身着男装的张秀琪,她身边站着一个劲装男子,腰间还配着剑,季思宁以为是侍卫。
那人转过了身,只见此人面容俊秀,身姿挺拔,单手放在剑柄上,浓眉入鬓,眼中却带着一股持剑之人少有的温润之意。
不是张秀琪的大哥、现任御林军统领的张修远是谁。
季思宁没想到这位堂哥也会来,收敛心神走过去。
见她过来张秀琪向前几步拉住她,指着张修远说:“这是我哥,张修远,你还没见过吧,我请来当保镖的。”
话刚落地,张修远就从身后拍了一下张秀琪的脑袋:“谁是保镖?刚才是谁求着我来的?”
张秀琪立马认怂,转身对着她哥哥撒娇:“是是是,是妹妹我求着哥哥您来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我计较啊。”
季思宁看着他们兄妹二人相处融洽,突然怀念起上辈子没嫁人之前的日子来,当时除了哥哥夏子明,堂哥张修远也是把她当亲妹妹疼的,可惜现在相见不相识,一时之间,心中有些伤感。
张秀琪见她垂眸不说话,似乎有心事的样子,问道:“思宁,怎么了?”
季思宁回神道:“没事,就是羡慕你们兄妹感情好。”
“嗨,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呀,你不知道,我哥管我可严了,常常骂我。”
张修远插话道:“那是因为你淘气,该骂!”
张秀琪背对着她哥翻了个白眼儿。
季思宁见她这幅神情,被逗笑了,现场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四人往夜市深处走去,只见道路两旁错落有致地挂着形态各异的彩色灯笼,路边有很多小商贩,卖泥人的、胭脂订的、发簪的……各路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来往行人络绎不绝,一片繁华之态。
张秀琪一边走一边跟季思宁说:“这边是京城最大的绣坊锦绣坊,前面还有京城最大的酒楼太白楼,那里面的烤鸭可是一绝,外酥里嫩,沾上他们特制的酱料吃,简直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我们一会就去那儿吃……”
听着张秀琪的絮絮叨叨,季思宁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季思宁回想起当时还是齐王妃的时候,赵业当时还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每日最喜欢做的就是和跟一群纨绔子弟厮混,夜市是他们那群人经常光顾的地方。
有一次,他从太白楼带了烤鸭回来,说是太白楼的招牌菜,专门给她带回来换口味的。
那是她第一次吃太白楼的烤鸭,觉得好吃极了,又想到是他亲自带回来的,更觉得味道极佳,感觉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见她喜欢,他以后便经常从太白楼打包回来给她当宵夜。那时候,她总说经常吃宵夜会长胖的,但每次都不会落下。
那副口是心非的模样,现今想起来真是可笑。
那时赵业喜欢坐在旁边看着她吃,总喜欢问她:“好吃吗?”
她一边吃一边笑着点头。
见她点头,他也傻呵呵地笑,然后一边笑一边亲手帮她包鸭肉,往她碗里塞。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镜花水月,虚幻一场罢了。
几人就走到了太白楼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常的晚膳时间,酒楼里人却还是很多。
张修远本想让店家找一个雅间,但张秀琪季思宁都想坐外面,于是几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几人就着窗外夜市的热闹,吃烤鸭、喝小酒,惬意非常。
季思宁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景,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的生活,感觉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原来京都的夜市这么漂亮,可她从来没有来过。
上辈子,自从嫁人之后,赵业便让她无事不要出门,实际上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软禁,连与家人通信都很少,每年只能在固定那几日,在王府下人的陪同下,才能回一次娘家。
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赵业的监视之下。
起初,她还不明白,她又没有犯错,赵业为何要如此对她?后来才知道,她犯没犯错不重要,她的出身已经是最大错。
她的父亲夏渊是太子的老师,哥哥夏子明和太子年岁相仿,从小便是太子的伴读,她夏家一门,在所有人眼里,都被看作太子党,然而她却没有嫁给太子。
世人都以为,她会嫁给太子,却没想到手里没有实权的夏渊对太子而言没有实在的意义,相反,太子妃石落华的父亲石维庭是军机大臣,侧妃王婉的父亲任兵部尚书,这些职位能够太子党带来的便利和好处不言而喻。
而她嫁给齐王,对太子而言却非常有利。
其一赵业娶了一个娘家没有任何实权的王妃,对他而言无疑是一桩赔本买卖,他亏了,太子就赢了;其二,齐王娶了太子老师的女儿,不仅给他添了堵,他的后院也永无宁日。
夏子清永远无法得到赵业的信任,对太子而言就是利益。
当时等着看好戏的人很多,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夏子清嫁给齐王之后安静得不得了,齐王府内没有闹出一次幺蛾子,让在暗处准备看热闹的人很失望。
夏子清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安静如鸡,只求安稳度日,她不想参与到太子与齐王的争斗中去。
但是一个已经入局的人,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她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一个局中人却视自己为局外人,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摆正,所以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齐王虽碍于形势不得不娶了她,但一开始,他就在防着她,虽然平日里和颜悦色,实际上,王府内的很多地方都不允许她涉足。
在她才嫁入王府没多久的时候,有一次,她无意中走到了书房附近,不小心惊动了守在书房外的侍卫。
犹记得当时赵业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虽然脸上没有发怒的迹象,但是眼中的寒意已经够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解释道:“我只是太无聊了,在府里随意走走,不小心走到这里的。”
赵业反问道:“是吗?”
不等她回答,又继续说:“以后不要再靠近这里。”仿佛不在乎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赵业转身对侍卫下令道:“今后,无故靠近书房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