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自己谈恋爱+番外(57)
然后孟安就说不出什么话来拒绝了。
两个人欢欢喜喜达成共识，你邀请我我同意你地定下了约定，而顾瑜在的余光看到孟安点头的那一刻，手里的钢笔都差点被扳折。
呵，不就是苦肉计吗。
卑鄙。
他勉强定下心思做了两道大题，之后就做不下去了，心思乱飘。
这样不行。
他想，自己这样到底算什么啊，默默无言无私奉献……啊不，站在背后注视着人家一步步走向美好未来然后自己苦兮兮地吃点小飞醋还不敢让人发现的小可怜吗？
可是——就算孟安不奔向别人，难道还会奔向他吗？
如果真的奔向他了，他反倒是会不知所措了。
这个认知其实在那天意外的“初吻”事件之后就已经有了，只是那时他只是有点担忧，但这念头若有若无地被他压着，自欺欺人地不去想太多这些事情，但现在一瞬间，全部从他胸腔里汹涌而出奔腾而来，所有的疑惑和迷茫都弥漫上了他的心头。
喜欢上自己……这是不是叫做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他不是应该按照计划，接近她，亲近她，和她交朋友，鼓励她，帮助她，然后等她真正走出阴影，再完美地当一个退居幕后的她心中永远的“老朋友”，功成身退，潇潇洒洒地离开她的世界吗？
不是应该这样的吗？
计划是按照原轨迹做到了，也已经成功一半了，可是为什么，情感方向却出了偏差？
而且，偏偏还是他先沦陷的。
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
这周周末回家，顾瑜依旧是和孟安一起回去的，也许是她也觉得最近和顾瑜之间莫名尴尬，一路上几次都是欲言又止，最后顾瑜停下来，她才说了一句，“我……漫画，上榜了。”
网站给她首页推送了，最近追她连载的粉丝越来越多，虽然只有短短上十话，但依旧好评如潮，人气正在稳步提升。
她想和顾瑜说话，打破他们这些天莫名其妙的疏远和僵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搜肠刮肚，找到这么一件事，恰好来和他分享她的喜悦。
那天的意外之后，她其实虽然一时乱了阵脚，但事后回想起来，却会忍不住冒出一点小小的窃喜。
她喜欢他，他不知道。
和自己喜欢的人接吻了，虽然是个你我都心知肚明的意外，虽然这个意外狗血得说出来人家都会觉得你偶像剧看多了脑子抽筋了瞎编的，但是她还是很开心。
这点开心，在顾瑜当晚给她发了那几句话之后，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浇到了她自以为隐秘而见不得光的心思上。
她盯着那几条顾瑜给她道歉的消息发呆发了很久，渐渐收敛了神色，想起来，顾瑜并不喜欢她。
即使并不喜欢她，这种事发生了之后，明明并不是谁的错，还是会主动向她道歉。
而她却只知道在这里沾沾自喜，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毫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顾瑜跟她开始有些疏远了，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太忙太忙了，每次她一有空，柳迁又来找她，她总是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她想着，就算自己能和顾瑜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又能聊些什么呢？
说我喜欢你，说那天的意外，其实我很高兴，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吗？
她好像什么都不能说。
顾瑜肯定是介意了吧。
不然为什么最近都不主动找她了呢？
顾瑜看着她有点不知所措，手脚无处可放的表情，想说点什么，最终只干巴巴地吐出一句：“……哦。那，恭喜啊。”
孟安的眸子暗了一瞬间，又努力撑起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
她不说话了。
顾瑜也依旧沉默。
☆、没事了
顾瑜勉强按照孟安之前做饭时他在旁边学得那三脚猫的功夫解决完了晚饭，正收拾从学校带回来的东西，手机突然响了好几下，是三班班级群，里面消息刷刷刷地飞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顾瑜没去看，但林楚给他发私信了。
林：瑜哥，你不是住班长隔壁吗？你知道班长在哪儿吗？
这问题。
顾瑜皱了皱眉，捏着手机走到窗台边，往二楼看了一眼，窗帘拉着，看不见里面的人，于是收回目光，打字回：不是在家吗？
林楚：在家吗？
林楚：柳迁跟我们说约了跟班长一起去学校，时间快到了，但他打电话班长没接，问我们知不知道班长人在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楚：我们刚刚也试了，给她发消息打电话她都不接。
林楚：你能联系上她吗？万一她是忘了，跟她说一下吧，错过比赛就不好了。
不可能。
孟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和柳迁约定好的事情，不可能会忘了，更不可能打电话也一个不接。
除非……她出了什么事。
对面二楼窗台，一切风平浪静。
然而下一刻，就像要印证他心里某个隐隐约约的想法一般，突然响起一声不知道是从客厅还是哪里传来的尖锐刺破声，像是玻璃窗被人暴力砸开时候的声响。
顾瑜攥着手机转身就跑。
他一直飞速奔到对面楼层二楼的位置，或许是因为刚刚声音太大，楼上楼下的人都围在这里议论纷纷，其中就有那个顾瑜上次来的时候跟他透露孟安家庭情况的隔壁大妈。
邻里邻居之间，互相谁不知道谁家里那点破事，孟安家的事情更是早就传遍了，但是像这样声响大到这个地步的时候还是很少，有人担心出了事，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进去看看。
刚刚那么大的声音响过之后，里面就安静了下来，出奇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顾瑜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
他没那么多顾虑，挤过去没有理会这群人指责他不懂礼貌的话，踢脚对着大门就猛地一踹。
这一脚下去力道十足，顾瑜做好了要继续撞门的准备，岂料门压根儿没锁，一踹就踹开了，房门大开，足以让顾瑜一眼就看清屋里的景象。
下一刻，他转身就把房门重新拍了回去，把那群好看热闹的人群堵在了外面，任他们在外面拍门，大声质问，还给门上回了锁。
最先挤到前面想看笑话的那几人不仅差点被拍扁了鼻子，还什么都没看到。
顾瑜锁好了门，这才回过身，定定神，打量现在的状况。
一间客厅，三个人，全在地上。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个瘫着，都一动不动，一语不发，连喘气儿的声音都微不可闻。
瘫着的那个，看上去就上了年纪，身上还穿着围裙，面黄肌瘦的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神色愣忡，头发散乱，一手摸着肚子，身下流了一小滩血，愣愣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坐着的那个，衣服凌乱，一看就是拉扯间挣扎所致，露出来的手臂和脸上青青紫紫，全是伤痕，她一手撑地，一手拿着一个原本透明现在变成了灰黑色的烟灰缸，呼吸急促，满脸恨恨之色尚未完全褪去，脸上还抹了两条血痕，烟灰缸底下也有一些血迹——正是孟安。
而她看过去的方向，躺着的那个，是华树。
他闭着眼，也躺在一滩血色里，生死不明。
周围一片混乱，柜子倒了，杯子碎在地上，阳台的玻璃窗打破了一个大洞，不知道是什么蔬菜散落了一地，有的已经被踩得稀巴烂，原本装菜的篮子，空空如也地放在蒋凤身边，而她还在愣神。
只有孟安，在他进来时听见响声回头看了一眼，满眼的阴翳之色就这样僵住，慢慢开始变得茫然无措。
她眼睁睁地看着顾瑜绕过蒋凤走过来，蠕了蠕唇，大脑一片空白。
顾瑜却蹲下来，把她手中的烟灰缸拿了过来，沉默两秒，问，“砸了多少下？”
孟安木木地，想开口说话，声音却无比嘶哑，“三……”
三下。
顾瑜没有问为什么，没有问怎么回事，他只是把烟灰缸放到了地上，在这满地狼藉里，蹲在她面前，伸手，一点点地抹掉了她脸上的血痕。
孟安看着他。
顾瑜将她拉起来，牵住她的手，柔声安慰：“没事了，别怕。”
孟安被他拉到卫生间，清洗手上的血迹，让她坐在床上，自己去了客厅，将蒋凤扶起来扶到沙发上，走到华树身边，顿了两秒，将烟灰缸再次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