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番外(119)

作者:鱼慕鱼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关键字:主角:白鸥,李遇 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射手座穿越攻X阴鸷狠辣黑白混切少年帝王受“李遇,殇宁王朝的亡国之君,暴戾阴鸷,昏庸无道;他幼年登基,败空家底,亡国被俘,年仅二十一岁便郁郁而终。活该!”作为名校最年轻的历史系教授,白鸥从来看不上这样的昏君。直到他发现自己穿越了——眼前的宫殿奢靡无度,榻间的少年眉清目秀,只是眼神却分外阴冷。点击展开

白鸥一脚深一脚浅地接近吊床的附近,终于听到了那个小声又压抑地啜泣。

他掏出袖袋中的火折子点燃,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李遇背靠着固定吊床的石柱坐着,死死地捂住嘴里传出的哭声。

他发现头顶的火光抬眸望去,和白鸥在无边的沉默中对视。

一个的眼神里充满了痛心与怜惜,一个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惊惧,在这一刻共同交回成两汪并行的清泪。

白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有落泪的一天。

他看着李遇那一头柔软的墨发现下在火折子微弱的火光里凌乱而枯萎,看着李遇那件单薄的寝衣前襟浸满了泪水。

他看着李遇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敢哭出声音,在那张冷白的小脸上留下了指印;也看着那双柔情无限的漂亮大眼睛里,已经干涸了所有美好的情绪。

他看着李遇的身子突然动了动。

赤/裸在外的双足蜷起脚趾,努力地想把自己往袍摆下面藏。

白鸥的心在这一刻碎得彻底。

方才那条小路,连他厚实的靴底都挡不住膈得脚疼,李遇就是这么赤着双脚走过来的。

那对白皙的双足挂在他肩头时,经常被他使坏地攥住。

可现在却布满了泥垢灰尘,和被枯枝落叶划破的伤口。

那双可怜的脚丫缩道袍边,血迹就染到了袍摆上——

李遇到现在都还在流血。

他的眼中浸满了潮湿的泪水,眼神是那么绝望和无助;在这片没有声音和光亮的竹林里,像极了密林里一只重伤垂死的小鹿。

白鸥的喉头被一万种心疼堵住,他一手执着火折子,一手伸出,躬下身去想要将人扶起来。

“不要!”

方才还捂着嘴巴连哭声都不敢发出的少年忽然大声地惊呼,那呼喊像是垂死幼兽最后的悲鸣。

“你不要碰我!”

李遇打落白鸥的手,脚跟抵着泥地,拼命向后躲,却徒劳地被身后的石柱拦住。

绝望的嘶吼几乎让他破音,他极尽哀求地看着白鸥,口中低嗳着心底的名字——

“白鸥哥哥……”

他胡乱地呓语着。

“你不要碰我……”

“我身上有血……”

不要再被我弄脏了。

“我……求求你了……”

白鸥居高临下地勾着头,一地热泪滴落在李遇满是伤口的脚背上。

李遇好像被烫着了似的浑身颤抖,他茫然地抬头,看见白鸥一把丢掉手中的火折子,俯下身来。

白鸥紧紧地抱住李遇,完全不理会他绝望地哭喊和拼命地挣扎,只是将人死死地圈在怀里。

“你不是都娶我过门了吗?”他哽咽道:“怎么还能反悔。”

李遇在白鸥的声音中突然安静下来,只是全身的战栗还没有停。

“可是我手上有血……你知道了……翠珠是我……害死的……”

“她不是。”白鸥肯定道。

“她……是……”李遇已经泣不成声,“我浑身都是血……太……恶心了……”

“那就尽管觉得你自己脏,觉得你自己糟糕罢。”白鸥松开李遇,捧着对方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反正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都是要的。”

李遇迷茫又震惊地望着白鸥,慢慢变得安静。

在这个静得可怕的夜里,他仿佛能听见伤口愈合的声音。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终将痊愈。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终于紧紧地抱住白鸥。

谢谢你知道我不完美,却还爱着我。

埋在白鸥怀里,攫取足够的勇气,他放肆地大喊出声——

用一声长啸,释放他十几年来所有的恐惧与自责,开始试着跟过去的那个自己和解。

直到声音喑哑破碎,终于停了下来,白鸥才松开怀里紧紧搂着的人。

他拾起一旁的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线,用袖口轻轻拭去李遇双足的血迹和灰尘。

没有再说过一个字,他沉默地做完一切后将人打横抱起。

逆着时代的流光,他现在真的想做一次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作话不适合卖萌,那就再留下一个有奖问答吧。

有人能猜到白鸥那张纸条上的“心愿”是什么吗?

提示:一句歌词,流行歌,大家应该都听过。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终将痊愈。化用自泰戈尔的《飞鸟集》

谢谢你知道我不完美,却还爱着我。化用自泰戈尔的《流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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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他醒来了。

白鸥将人抱回寝殿时,李遇已经睡着了。

他吩咐小姚打来热水,仔细地清理了李遇的伤口,涂上伤药,再清洁了身子换上一套干净的寝衣。

可李遇还是还没有醒。

他不是大夫,仔细检查也没察觉有任何异样,只能警醒地靠着床框,将人揽了睡;晨光将熹时,终于被怀里炭炉似的人烫醒了。

张太医被匆匆宣进殿来,前前后后折腾了几个小时,却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一句“风邪入侵”从张太医口中说出来时,连小姚都觉得像是查不出病因的托词。

张太医紧张地抹了把汗,攥笔开方的手不住地发颤。

神武大将军恶名在外,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宫中关于将军和皇帝断袖的闲言早就传遍了,所有人都紧张地偷瞄着这位将军。

殿前落针可闻,只有白鸥几乎要把茶盏捏碎的“咯吱”声响。

小姚在张太医身旁侍候着笔墨,眼睛却一直胆怯地瞟向白鸥;看着白鸥的眸色那么沉,他生怕随时在下一个瞬间,白鸥就真的会二话不说抽剑将人砍了。

可是直到张太医开好药方要退下,白鸥才轻声道了句——

“有劳张太医了,让小姚送您。”

张太医走后,白鸥屏退左右;小姚后来进殿端药换水,来来回回好几趟,也只看见白鸥靠在榻边握着李遇的手,再也没说过半个字。

白鸥知道,经年的伤口想要愈合,也许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时间。

起先他一直不明白,自己洒脱恣意了小半辈子,到底是什么让他泥足深陷,自愿困在了这四方的天地间,直到现在他才惊觉——

在黑暗中长大的人本不该保持着那份少年人所特有的单纯与直白,但偏偏是这个在算计和阴谋里挣扎过的灵魂,仍然愿意为了爱人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

正是那种勇气,撩乱了他的心弦。

所以,他的小美人儿看着孱弱,但那只是惹人怜爱的外壳,李遇那么坚强,这十几年都能一个人熬过来,这一次也一定可以抗过去的。

他只需要静静地陪着。

江南刚从两场天灾里缓过劲儿来,待城新胜的喜悦还没有过去,老百姓都以为殇宁的国运正在扭转,而事实上朝中一片愁云惨雾。

那日周哲翎在殿前,凭借掷地铿锵的“清君侧”三个字,看似大获全胜,皇帝在那之后称病不朝,也没人知道是不是真的。

朝中议论纷纷,都以为太皇太后要重掌大权,却没有等来周哲翎再到垂帘之后呼风唤雨——

皇帝不早朝,周哲翎也没来。

项弘已经回到了待城,通过军部的传回的奏报不咸不淡,谁也看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奏折一封封往广明宫送,可李遇还没有醒来。

皇帝全靠药汤吊着,却不如想象中一般清减憔悴;只有白鸥知道,李遇每日也能醒来几回,只是往往说不了一句完整话就会再睡着,更像是梦呓。

李遇虽然睡着,对一切懵然不知,但只要白鸥靠近床边,他还是会蜷进白鸥怀里,安静乖巧得像一只睡着的小奶猫。

十二年了,李遇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白鸥知道,他的小美人儿只是累了,该好好歇歇。

在这个过程中,他慢慢发觉,传进广明宫的折子越来越多。

按常理,李遇向来是只能瞧见周哲翎想他瞧见的东西,可这奏折越来越多,上面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及时的,不像是被人筛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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