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总想休掉我(22)
严歌也心疼女儿,笑着说:“那天你大哥从城外回来路上正好遇到多年未见的旧友,之前他们一家子南下做生意,原以为不回来了,不想有生之年还能得见。两人坐在一起喝酒正好说起家中儿女,想借着这个机会彼此相看一番,这才带了荣雅过来。”
话未说明,却也足以让人明白当中的意思,程璐顿了顿,还是问出来:“哥哥的旧友,按理说我也该认识的,不知姓什么?”
“你还记得当年住在城东的罗家吗?当初你大哥时常带我们去人家玩,每次罗夫人都拿好吃的糕点来招待我们,是知根底的人家,等荣雅长大嫁过去日子也好过。”
程璐心里咯噔一声,虽说这样的结果是她这个现代人所喜闻乐见的,可想到学进那张可爱乖巧的脸上露出失望且难过的表情,她的心也跟着难受。
严歌见小姑子脸上表情有些许不对劲,担心地问:“怎么了?”
程璐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了,和爹借银子的人可有消息了?”
严歌笑起来,温柔漂亮的脸上露出轻松笑意:“宋老爷让人送来银子没多久,那人就来了,不过这次来的是位年轻公子,名叫厉方,不光还了本金还有利息,爹原本不想收,但那位厉公子执意要给,行色匆匆的,连饭都没吃当天就走了。”
程璐弯了弯嘴角:“倒是我之前太过小心眼了,往后大哥若是能再见到这位厉公子,亦可多与其往来。”
“是这个理,那厉公子一瞧就是个本事人。不说他了,倒是你,近来过得可好?之前那事爹也听说了,若不是因为身体没好,当天就要到宋家讨个说法,好半天才劝下来。我听你大哥说,爹是打心底不想你和他继续过了。”
程璐抿嘴笑了笑,这话眼下是不好多说,转眼看向别处,今儿后院中全是女眷,孟献的母亲和婶婶坐在主座上与别家的夫人谈笑,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总觉得那两双眼睛不时地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过两天我打算带学进到庄子上住两天,嫂子要不要带孩子一同前去?”
严歌摇头,低头看着站在旁边乖巧地靠着自己的女儿,轻声说:“还是不去了,府里离不得人,若是这次把荣雅的亲事定下来,我也得开始上心教她规矩了。”
程璐记得文中提过荣雅所嫁去的正是罗家,这兴许是两人命定的缘分,当中无波折倒也是好事。只希望这一世儿子年纪尚小能及时将这段无望的感情收起来,不再经历锥心刺骨之痛。
今儿举办宴会的主要目的众人全都心知肚明,入目所及之处皆是经过细心打扮的娇俏小姐,在那位年轻俊美的孟大人被请进来时,多数小姐羞红的脸,全都盼着孟献能多瞧他们一眼。
程璐和严歌躲在避风的角落里聊这两天的事,两人情同姐妹,自然是什么话都说得的,少不了要提及宋夫人的妹妹对宋一成有好感的事。
姜玉宝早就心生不耐烦,她不喜欢与这些姿色比她差的小姐们站在一处,至于那个孟献也不过如此,比起宋一成可差远了。
横竖爹娘说了她的亲事她自己做主,既然这位孟大人入不了她的眼,何须在此处浪费时间?倒不如早些回去也能找着机会与那人多说两句话。
这般想着便去找姜玉莲说了自己的心思,姜玉莲瞪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未落,一副好姐姐模样:“你这丫头真是不懂事,也不怕让夫人们笑话。行了,自己去玩一会儿,这里是孟府可别当自己家太过放纵了。”
宋夫人是明眼人,自己这个妹妹待在这里不过是讨人嫌而已,若是真让她走了,岂不是没意思?
宁城最有名的两个女子,一个是她的儿媳程璐,一个是王家的王岚,若不是当年程璐缠着宋一成不放的时候王岚不过是个心性未熟的小娃娃,不然程璐能不能成为宋少夫人还是另一说。
王岚虽然霸道好在人家不会惦记有家室的男人,都是冲着这位孟大人来的,姜玉宝自然刚进来就被盯上了。
虽说是姐妹,关系却比外人都糟糕,今儿要是有热闹可看,宋夫人比谁都高兴。
姑嫂俩聊了会儿天,荣雅羞涩地说想去解手,程璐拦下要起身的嫂子,笑着说:“我带她去吧,你身子弱,这会儿外面怪冷的,还是不要乱跑了。”
严歌笑着说好。
孟家连着出了两位朝廷命官,不管是哪儿都透着喜气,程璐带着荣雅解手后往回走,姑侄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走到小桥边正好看到姜玉宝和王家的姑娘互不相让地拌嘴。
程璐在心里冷笑一声,不止顾着孩子她本也不想掺和这事,索性只当没看到就那么错身而过。
但人若是运气不好,往往怕什么来什么,她未来得及看清是谁先动的手,却被突然倒过来的王岚撞的往后退,因为毫无防备直接撞到了石护栏上,铺天盖地涌过来的痛意让她没忍住,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掉。
荣雅当即被吓坏了,哭着喊:“姑姑,你怎么样?”
正巧路过此处的孟献见状快步赶来,伸手扶起痛到脸色惨白弓着身子的程璐,紧张地问:“撞到哪儿了?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请大夫!”
程璐泪眼朦胧连眼前人的模样都看不清楚,像个孩子一样本能地控诉自己的委屈:“腰疼。”
“别怕,大夫很快就来,我带你先去躺躺,没事的。”
程璐哪怕疼的脑袋快要炸掉也知道她不能和这个关心她的男人有什么牵扯,所以还是强忍着痛恳求:“麻烦……你帮我……让我的嫂嫂过来。”
孟献刚应了声好,只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如寒冰的声音:“你在做什么?孟大人,男女有别,还请放开内子。”
说话间孟献只觉得有一股力量将他怀里的人给抢走,一如那年,空落落的,只剩无力感。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哎,好难呀。
☆、难辨人心(三)
宋一成一人待在书房不论是眼前的棋盘或是平日里最爱看的话本子全都不入眼,整个人心浮气躁,一股莫名的情愫从心底缓缓涌上来。
越来越多的不安和慌乱肆虐,最终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强烈的念头——他必须去孟府一趟。
不得不说那天晚上程璐那番将他视作废物的话,成了压在他心上的巨石,这几天他在安静的深夜里不停反思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挑挑拣拣半天,竟真的找不出一件像样的事儿。
正如他所说,他唯一能胜过孟献的也唯有这张脸。
真正过日子才知整日里面对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哪儿还有闲工夫在意那些风花雪月?
所以在程璐指责他不如孟献的时候,他只觉得难堪。
他独身一人来到孟府,来的多是宁城有头有脸的人,此时无暇应付旁人的寒暄,只想早些见到程璐,不想那两人有见面的可能。
听闻女眷都在后院,他二话不说直往前走,眼睛不住地在人群中找寻,直到遇到大嫂才知道程璐带着荣雅去解手了,松了口气,笑道:“我去前面等她。”
而他兴冲冲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孟献半点不知羞的拥着她,瞬时浑身僵硬,滚烫的血液往上涌,极力克制着才将心里的暴怒压下。
待那具温暖柔弱的身子重新落在自己怀里,空荡荡的心这才得以安宁,急切问道:“伤哪儿了?孟大人,借贵府的客房一用。”
此刻他顾不得上背上的疼痛,双眼被程璐惨白的脸刺疼,看惯了她冷眼冷脸气势十足的样子,这般脆弱的模样看起来只觉得陌生。
将人安置再床上,等大夫看过,听到没有伤及筋骨只是撞到了皮肉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严歌也闻讯赶来,看着先前还说笑的人,不多会儿的功夫躺在床上连动都不能动,焦急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为了争男人真是脸面都不要了,不成,我得找他们算账去。”
程璐咬着唇摇摇头:“算了,那位姜小姐毕竟是我们府上的客人,我想她也不是有意的,真闹起来让人笑话。大夫说养几天就好,就是可惜不能带学进到庄子上玩了。”
宋一成被她气得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带儿子玩,沉声道:“在你身上的伤养好之前哪儿都不许去,大嫂说的对,这笔账不光得算,我还得亲自找她们去。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学进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