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请自重(74)
他不自控地放轻脚步朝拔步床走去,掀了帘子却空无一人,转瞬又望向耳房,微叹了口气。
这别院的床虽不如东苑里他订制的宽敞,睡他们二人倒也不拥挤,但她的抗拒不肯有一丝松懈。
“你回来了?今日茶楼生意可有好转?”
梁辛正在闭目养神,顺便回忆着唐僧师徒的取经历难,听脚步声便知是谁进屋。
她坐起身,只从耳房探出个脑袋。
“你即是关心生意,为何又不愿随我出去?怎么又犯困?可有何不适?”秦商边走边问,直至看到她颈间挂的白玉香囊才松了口气。
“不困,就是陪猴子玩累了才躺一会儿。茶楼有你亲自打理已是用牛刀杀鸡,我这把小匕首就不凑热闹了。”
男主人下班回来,说明到时候做晚饭了。梁辛掀了被子下床,心中暗叹:为了能多住几日这曾被她视为牢房的院子,她甘愿做起了煮妇。
“昨夜又没睡好?”
秦商替她披上外衣,发现她眼下那片青色。
“还……行吧,挺好。你换身衣服喝杯热茶,隔壁老四说过来蹭饭,我先去做饭。”梁辛言不由衷地应付,转身出去了。
被个男人整夜地搂着睡,能睡得好么?
说了不习惯睡不好又有什么用?他依然不同意分床!
他只拿她胸口的痣说事,已让她无言辩驳。是她占用了他女人的身体,又得了他“盖棉被纯睡觉”的承诺,怎还拒绝得了?
“不急,今日的汤药吃了吗?”
秦商追至门口拽住了人,神色严肃,“你是璃儿的榜样,应了便要做到。”
他一早出门,屋里又毫无药味,不得不怀疑她又耍心眼不吃药。
“早上忙着带猴子去地里拔菜……忘了,待会儿饭后我喝两碗就是了!”梁辛皮笑肉不笑地表了态,一头扎进了厨房。
他是不是在给她下慢性毒药?
明明早就康复了,却一顿不落地逼她继续喝药,味道还与先前的不同,安的什么心?
今晚是否得找机会买通秦老四的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周没有码字,因为家中有个把人逼疯的小学生,懒作者是个得天天辅导作业的苦逼的亲妈,几乎天天上演母子对战,吼得嗓子疼……
很抱歉没有更新,收拾情绪准备做个后妈了,只要母慈子孝,努力把作业成绩老师批评都看成浮云……浮云……
再熬一年,熊孩子小学毕业就解脱了……
感谢各位不离不弃的亲,你们比家里的娃可爱可亲多了,呜呜~懒作者打起精神,从小学作业中解脱出来!
☆、056
掌厨这件事,梁辛有些许后悔。
虽曾一日三餐下厨喂饱自己,空闲时刻还会钻研几道硬菜,练就了不弱厨艺。但在这别院里,得管着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五口人的三餐,工作量增加好几倍。
今晚又多俩人蹭饭。
从厨房出来,她带着一身油烟味泡进了浴桶懒得动弹。
要不是小毛在屏风外催得急,没了胃口的她都不想上桌。
不管大小,不分主仆,七人围着圆桌各怀心事地吃了顿饱饭。梁辛趁着兄弟俩在房中会谈,对闲在一旁的李大夫使了个眼色。
不愧是在秦家混了多年,这李大夫早已是个人精,收到信号就找了个借口出门。梁辛顺势留下李勇给兄弟俩煮茶,自己与小毛抱猴子一起出去散步消食。
“别走远了,厨房的炉子上温着汤药,一刻钟后回来。”才跨出门,背后响起柔声嘱咐,她回头望去,正对上那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知道了,就在院子里走走。”
她闷闷地嘟囔着回应。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耍赖,何况也赖不掉。
绕开了方门,梁辛招手将那李大夫叫进了厨房,直接掀了盖子问:“我风寒后吃的药是你开的吧,最近是换方子了吗?这药味道不同了。”
她自问做人挺厚道,不太招人嫌,对猴子爹来说也算半个战友。
即便是换了方子也不应该是恶意。
李大夫挑了挑眉未吭声,只拿一双狡黠的狐狸眼盯着这满面疑惑的梁姨娘。
他以为秦大爷算是高调宠妾,她竟不知么?
“发什么愣啊?回答这个问题又不会违反你的职业道德,我亲自下厨请你吃了顿晚饭,总能告诉我这是什么药吧。”梁辛察觉他目中饱含“秘密”,心中更急。
若是连大夫都有意打点过,这喝药背后的目的多半不乐观。
“每个大夫皆会依病患康复情况而调整药方,姨娘以为这是什么?”李大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子,笑得很荡漾。
以至于梁辛觉得他很欠揍,没个大夫样儿。
“不说算了,反正不会是毒药。今后拘着点你家四爷,再来蹭饭我可要上一桌辣得怀疑人生的蜀菜,让你们无从下筷。”
这对“饭客”她可以不招待的。
一个从不给好脸色,比她还尖酸刻薄,一个滑头滑脑忽悠着滴水不漏。
今晚带辣味的菜,这两人从未碰过,尽是与小猴子抢那几道清淡的吃,可算让她逮住机会了。
“梁姨娘请留步。”
李大夫当机立断叫住了人,一改闷骚态度故作坦诚:“四爷出府便是奔着大爷来的,经方才一顿饭,我断定他非但还会再来,还可能顿顿不落,还请您再辛苦两日,给我们加两双筷子。”
在秦家十来年,他最懂的就是秦四爷,这位不顾母亲阻拦来了城郊,又是个坏脾气的,不会轻易被打发。
况且,能让四爷开胃的家常菜不多见,医者父母心,他岂能不心疼自幼被汤药坏了肠胃而挑嘴的孩子?
便替他讨几顿便饭吃吧。
“这别院的一砖一瓦,一汤一饭,无一是我一个姨娘私有的,堂堂秦四爷想来吃饭哪用得着跟我打招呼?自明日起,林妈一定会使尽浑身厨艺招待你们的。”
梁辛顺杆子上爬,这会儿倒不急了。
秦家的儿子个个都被当成宝来宠着护着,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她早看出秦老四的轻微厌食症了。
不像被当成草的猴子爹,不挑食,不贪嘴,一碗盐水面都能打发,想在饮食上威逼利诱他是半分胜算都无。
病秧子可不同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此路不通,她没必要非要撞墙。
于是,敛了好奇心的梁辛,丢下一脸无奈的李大夫出门消食去了。
他就是吊人胃口,怎能这般不经逗?
“您怎么在这儿窝着?您这是……亲自给姨娘熬药?咳,连您也知道咱们姨娘满肚子都是那些如何不吃药的小算计?”
李勇被主子打发出来端药,见到靠在炉子旁若有所思的李大夫,也拖了条小板凳坐下了。
“大爷知道梁姨娘怕吃药,为何不告诉她这是什么药?”李大夫递过去一颗烫手的板栗,“刚烤好的,挺香。”
药炉上摆了一圈栗子,地上也扔了一堆壳,他靠这东西垫饱了肚子,若能再来壶热茶,会更惬意。
“这是小毛的栗子,您都给烤了?那丫头脾气比她主子还硬呢,当心她给您脸色看。”李勇瞅了几眼还是接了过来,“今早要不是梁姨娘说这烤栗子上火,准被吃光了。”
他不过说了句不好听的话,被记恨至今,别说好吃好喝的没他份,连话都懒得同他说。
可不能叫小毛瞧见他分赃。
“几颗栗子,至于吗?”
李大夫见他侧过身狼吞虎咽,背对着门口,不禁哭笑不得,又递了几颗过去。
“东苑的人在衣食住行方面特定的规矩,据说都是梁姨娘定的,她懂医?”他不只一次纳闷那个特别的女子是否为杏林同行。
可若真懂,不该不识药材。
“哪有女子会医的?我家爷早问过了,姨娘说自幼听长辈们说得多了,也翻过不少杂书,懂些养生之道而已。”李勇不以为意,医术这么高深,女子岂能懂得了?
单是要认那些花花草草就够头疼了,何况还要挨个去记功效与禁忌。
“倒不是没有女子习医,但凡有几丝兴致,哪里学不得?女子心细谨慎,未必不如男。”李大夫扯了扯嘴角,不认同这话。
师妹的天赋高于他,不过是师父不教。
“李大夫,你空有一身医术,留在秦家却无处施展,大爷劝你进宫你说怕同僚玩弄权术,给你开医馆药铺你又推辞不懂经营,难道要耗在秦家一辈子?”李勇难得严肃,问出他们主仆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