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生听着竹筒两个字,便不自觉想起昨日夜里他去行刺谢瑾白时,谢瑾白同他童仆阿尧的对话。
看着地上的那个竹筒,便怎么瞧,怎么不顺眼!
不管这竹筒是何来历,总归是来历不明!
先仍了再说!
当即眼明手快,在俞自恒之前,便弯腰将他竹筒捡起,“许是府中下人们干活,落在房间里了,我去问问,是谁的。”
说罢,就拿着竹筒往外走。
“等等——”
唐棠唤住了逢生。
逢生的态度太可疑了!
他确定,他昨晚临睡前,这个竹筒是不曾出现在他房间里的。
他人还在屋内睡着,不存在有下人进屋打扫,还将竹筒落下的可能。
再则,逢生又岂是这般热心之人?
这个竹筒究竟是谁落下的,换作平日,他根本不会关心。
唐棠看着逢生道,“将竹筒拿来,我瞧瞧。”
“不过一个普通竹筒罢了,有什么好瞧的?”
逢生越是拒绝,唐棠便越觉得这其中存在什么古怪。
他沉声道,“拿来。”
逢生极为不情愿地,将竹筒递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码字,小作精一个人在房间里玩。
然后,她自己跨过床栏的时候,卡,卡,卡住了……
疼得在双手捂着那里跳脚,眼泪啪啪啪往下掉。
心疼又可气。
哄了半天。
哎,每逢周末,码字就是见缝插针的事。
——
所以稍微多多更新了一丢丢,作为晚更的补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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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番外十一
逢生递得不情不愿。
唐棠稍微伸长了手臂,将竹筒给夺了过来。
“小心些,这竹筒来历不明的。里头别是装了什么暗器……要不,我还是命府上小厮进来吧。万一……”
俞自恒扶着唐棠坐起身,拿了软垫,给他靠着。
他的话音未落,唐棠已然将竹筒的盖子给拧开。
玫瑰的花瓣沉浮在竹筒之中,凑近,可闻茉莉的馥郁以及柑橘片的青涩。
俞自恒就站在唐棠的边上,自是也瞧见了这一筒花茶。
“是花茶?颍阳之人皆好味甘的绿茶,不喜这偏甜的花茶。花茶大都是南方,诸如淳安,若晓之人嗜此甜味果茶、花茶。咱们府中下人,皆是来自颍阳附近的州府,应当不会好此甜味花茶才是。而且,这花茶运到颍阳,价值不菲,可不是普通下人能够花费得起的。
倒是很有可能是府中小厮为了哄哪个丫鬟高兴,故而泡了这么一筒花茶,来讨丫鬟的欢心。回头舅舅让官家彻查此事,看看究竟是哪个小厮这般不守规矩,为了哄丫鬟高兴也便罢了,何以将东西都落你房中。”
唐棠心不在焉地听着。
心中已是肯定,这竹筒根本不可能是府中小厮所留。
这竹筒做得太精致了一些。
筒身上雕刻着精致的清荷,红蜓,水波清浅。
无一不栩栩如生。
这样的刀工,这样的布图,定然出自大师之笔。
价值不菲,故而根本不可能为下人所有。
在所有红茶、白茶、青茶、红茶等诸多茗茶之中,唐棠尤好花茶。
但已是多年未碰。
是以,他喜好喝花茶之事,是逢生都不清楚的。
倒是有一回,在帝王宴请的宫宴之中,尝了一口自阮凌进贡的蔷薇花茶,花香清甜,唇齿留香,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他自己都未曾留意的事情,却是在隔日后,收到少傅府送来的上等玫瑰花茶……
明知心中的猜测太过荒谬,心里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升起一股希冀,握着竹筒的指尖收拢,心跳快得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俞自恒说着,便让唐棠将手中的竹筒交予他,他拿去给管家,好让管家调查清楚,究竟是哪个小厮这般不守规矩。
唐棠指尖留恋地摩挲着这竹筒,面上仍是那般清清冷冷模样,垂着眉眼,“不过是落了一个竹筒罢了。何必,咳咳咳,何必这般兴师动,动众。左右不是,不是什么大事,舅舅,此事便,便就这般揭过吧。”
俞自恒无奈摇头,“你啊。”
这竹筒到底是在唐棠房中发现的,理应由他自己做主,再则,确是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也便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情。
俞自恒出去命丫鬟给唐棠端来早膳。
唐棠握着竹筒,压住喉间涌上的咳意,低声问道,“他昨晚上,来过?”
“逢生不知道!逢生昨晚回来后便睡了,逢生什么都不知道!”
唐棠敏锐地捕捉到关键性的信息,他抬头,看向逢笙,“你昨晚出去过?去的少傅府?你见过他?”
逢生:“……”
逢生扭头出了房间。
不说唐棠现在腿疾发作,尚且不能自如地下床,便是下得了床,以他这一双残腿,也追不上逢生。
唐棠倚在床前,仔细观察手中的竹筒。
忽地,在竹筒上,瞧见疑似血渍的痕迹。
唐棠指尖在疑似血渍的地方上抹了抹,血渍已是干透,但是瞧着,血渍挺新,像是滴上去不久的样子。
唐棠眉心微蹙。
昨夜,逢生见到谢怀瑜后,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几日大雪时下时停,今日难得彻底放了晴。
逢生亦早上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唐棠一个人倚靠着床柱,手中捧着话本,望着窗外的和煦暖阳,发起了呆。
由于请假是意料之外的安排,是以,这一天并无其他安排。
忙碌惯了,忽然空闲下来,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打发时间才好。
俞自恒担心他一整日待在房间里,难免会憋闷,见外头日头正好,便扶了唐棠,坐在轮椅上,推着他来到院子里晒太阳。
还命府中下人在唐棠的院子里,备了躺椅,圆桌,桌上摆了些吃食,点心。
唐棠的身子受不得寒。
俞自恒又命下人取来一张侍女立屏,用以挡风,躺椅边上,烧着炭火。
虽是寒冬腊月,这一方小小天地却是温暖怡人。
俞自恒虽然已经告老辞官,这么偌大一个俞府,可忙的事情自是不少。尤其是年关将近,府中大小适宜,都难免需要他拿主意,由他最终拍板。
仅仅只是张罗着府中下人搬桌,搬凳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大夫人,也就是俞府的主母俞夫人,唐棠的舅母便着婆子来请了数回。
俞自恒打发了几次,这回婆子却是直接在边上候着,不肯走了。
唐棠从轮椅上,挪到躺椅上,拿起出门前捧在手里头的一本话本,对俞自恒道,“舅舅,我在院子里看会书,您有事,便先去忙吧。”
“若是有什么事情,便打发小厮来寻我。”
唐棠点头,“好。”
俞自恒对边上两名侍女吩咐道,“小心伺候着表公子,不许有任何怠慢,知晓了么?”
两个丫鬟乖巧应下。
唐棠低头,随手翻开手中的话本,看了起来。
见状,俞自恒也便放心地随婆子走了。
太阳渐渐上移,和煦的阳光晒在眼皮上,昏然欲睡。
“都指挥使这边请,我家表公子正在庭院里头晒太阳呢……”
俞府的小厮恭敬地领着一名年岁约莫在二十七八,身穿黑绸官服,头戴黑宫纱襆头,面容微有些冷峻的男子来到庭院。
余琢随着俞府小厮来到庭院,见到的便是唐棠躺在躺椅上,身体随着躺椅轻晃,双眸微闭的模样。
像极了一只在阳光下打盹的猫。
“表公——”
余琢抬了抬手,阻止了企图出声打扰唐棠的小厮,低声道,“你先下去吧。”
小厮点了点头,下去了。
余琢放轻脚步,走近。
躺椅上,唐棠常年苍白的双颊,被阳光晒得泛起一层殷红,使得清秀的五官无端平添一份媚态。
余琢喉结微滚。
身子微微下倾。
闭眼小憩的人,忽地懒懒地睁开了眼。
余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约莫是因为阳光太过刺眼,但见唐棠将放在腹上的书举起,挡在眼皮上,轻咳着,低哑的声音从书籍后头闷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