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歌+番外(24)
“小晚呢?”江小夏问他。
“别叫她了,其实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她,没什么的,她幸福就好。”他答。
我又不是输给了其他人,我输给的是宗泽啊!
时晚回家,应该说是去宗泽家的那天,宗婷气的脸都绿了,一离开宗泽的视线,就对时晚放狠话:“贱人,你太不要脸了,勾引阿泽。”
时晚轻笑:“我不介意你去问清楚谁勾引谁。”
宗婷的神经瞬间瓦解,这样的一句话对她而言简直就是致命一击,当晚也没回家,在外面宿醉。
一切好像都归于了平静,时晚坐在天台上,荡着脚,陷入了回忆。
恋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时晚这个姑娘,没有一个人喜欢,谁都讨厌,包括她的奶奶。
因为自己出生的那天,爸爸和爷爷去外地办事了,听到她出身这个消息,俩人立即决定连夜赶回来。
结果晚上在路上出了车祸,双双送命。
偏偏时晚是早产,于是老人和时晚的妈妈纪芸初一致认为如果时晚乖乖的不早产,就没有这一档子事。
时晚一出生,就被周围的亲戚,邻居喊害人精。
再后来母亲做了小三,远嫁到美国去了,据说还害死了那家人的原配妻子。
这么一来,更是让老人讨厌这个外孙女。
俩人之后去做了宗泽家的保姆,带着带着也有感情了,老人和时晚的关系才算缓和。
所以时晚,从一开始就知道,宗泽的妈妈自杀是自己的妈妈害的。
而宗泽却以为老人是自己父亲找的保姆。
纪芸初打扮的妖娆,戴着遮去了她半张脸的墨镜走进一家偏僻的小茶馆,在一位年过五旬的老妇人对面落座。
“妈,我给宗言说好了,你去给宗泽和宗婷当保姆,可以带上时晚,每个月的工资足够你们生活的很好了,其它的开资另算。再过一段时间,宗言要去美国生活,我会和他一起,你就带着时晚好好照顾他们。”
老妇人一脸不屑:“我怎么就取了你这样的儿媳妇?”
“哼,只能是你儿子没福气,死得早。宗家,你爱去不去。”纪芸初转身准备离开。
“哦,对了,不要忘了叮嘱时晚,以后见到我不要叫妈妈,你也是,要装作不认识我。否则,咱们谁都没好日子过。”她撂下狠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老妇人有些自嘲的笑笑,“造孽啊!”
之后便有了时晚和宗泽的相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时晚只有四岁,而宗泽七岁。
那是时晚这一辈子都会铭记的一天。
那天,老人带着一大袋行李和自己去了一个很豪华的大别墅里,并且告诉自己,以后就得住这儿。
“嘭”的一声,一个花瓶掉落在地,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的老妇人吓得赶紧冲出来。
时晚站在一旁,静候挨骂。
这欠揍的小模样从小就有。
“你个臭丫头,怎么这么调皮呢?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听到没有?这里的东西都很贵你知不知道?去把这儿打扫了。”
时晚跑出去几步,又被老人叫住。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你一边儿去,害人精。”老人赶紧拿出扫帚把碎片打扫干净,暗自祈祷小少爷不会发现。
下午,宗泽抱着一个空骨灰盒回家,身旁跟着宗婷。
那天,跟在宗泽身边的宗婷一直在哭,哭了很久很久,而宗泽一脸漠然。
看到院子里浇花的时晚,也是一脸漠然。
好像这个精致的男孩儿脸上就只有这么一种表情。
时晚住进来两周了,还没和俩人说过一句话。
那天,宗泽给自家母亲送上最后一程,他将母亲的骨灰撒向了容纳万物的大海。
由于主仆关系,老人把饭做好后就端到桌子上,然后站在一旁,等宗泽宗婷吃完后,祖孙二人才吃。
他们俩俩之间就像两条平行线,井水不犯河水。
宗泽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而宗婷把自己当大小姐,看不起下人。
宗泽妈妈生完宗泽,因为身体原因不再能够生孩子了,可是她又很想要一个女孩儿,于是说服了宗泽的父亲宗言,去抱养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宗婷,和宗泽同岁。
家里的气氛诡异了两个来月,时晚一直觉得宗泽是哑巴。
好歹宗婷偶尔会告诉老人她想吃什么,但宗泽却从不说话。
这天时晚跟着奶奶买了菜回来的路上,偷偷的买了个孔明灯,她有好多好多想给爸爸说的话。
俗话说得好,得不到都是最好的。
时晚坚信,如果爸爸还在,肯定会很疼她。
晚饭后,时晚就从顶楼的阁楼翻出去了。
她早就探清附近的地形了,从这儿出去,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一直走,就可以走到一个天台,这儿很适合放孔明灯。
因为接近天堂。
看着时晚翻出窗的身影,小宗泽脑袋一偏,俊脸上眉紧紧皱着,想了想,跟了上去。
自己沿着这条路走到了天台,跟的人却不见了。
宗泽没了兴致,转身便向往回走,一转身,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四岁的小姑娘手里抱着孔明灯,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宗泽突然有些心虚。
他知道,是她早就发现他了。
俩人就那么站了一会儿,宗泽才离开,时晚无语的耸耸肩,看着他走远。
她摇摇头,真是奇怪的男生。
时晚继续自己的任务,走出去几步,又听见动静,回过头,宗泽一脸我只是看月色和你没关系的表情,跟在时晚身后。
其实当时的宗泽是这样想的,这是我家,你发现我了又怎样?
时晚笑笑,随他去了。
她自顾自的撕开孔明灯的包装,拿起笔在孔明灯的一侧写着什么,宗泽好笑,字还认不全呢。
“你在干嘛?”宗泽冷不丁的开口。
时晚愣住了,四岁的时晚根本藏不住,开口就惊讶的问:“你不是哑巴啊?”
宗泽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拒绝和这个女生说话,他把头望向一边。
时晚想了想,对宗泽说:“我爸爸去世了,但是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他说,就放孔明灯告诉他!”
宗泽不搭理她,时晚本来不想理他了,但是转念一想,别人都没有妈妈了,怪可怜的,复又试探性的开口:“你要不要,给你妈妈写点儿什么?我可以分你一半。”
宗泽刚才听她说的时候就心动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出口。
等等,不对呀。
“你怎么知道?”
时晚当然知道,可是时晚从小就狡猾,自己如果全盘脱出,只怕自己以后就无家可归了。
于是时晚避重就轻:“奶奶告诉我的。喂,你到底写不写,不写我放了。”
“这能行么?”宗泽还是持怀疑态度。
时晚面露诚色:“心诚则灵嘛!”
她将笔递给宗泽。
宗泽接过笔,在孔明灯上聊聊写下几字,时晚想凑过去看,宗泽连忙遮住:“看见就不灵了!”
时晚不置可否。
俩人理开孔明灯,各执两角,点火。
热气缓缓充满于孔明灯中,然后慢慢的脱离两人之手。
孔明灯飞上天,火红的光映出宗泽写的字:妈妈,我恨你。
彼时的宗泽,对这个世界,只有恨意。
看着越飞越高的孔明灯,眼泪渐渐滑过脸庞,终于哭了。
母亲死后,他就在没有哭过。
有时候看着宗婷哭的一次比一次伤心,却在保姆来之后,就不再哭泣,不厌其烦的叫着哥哥,一声比一声甜。
每天该怎样就怎样,甚至还向别人点菜,宗泽心里才是一个恨,她真虚伪。
小少年不止一次想要将她赶出去,他拒绝一切和她母亲有关系的东西。
时晚听着哽咽声,偏了偏头,看到了泣不成声的宗泽,时晚心里的愧疚截然而生,自己的妈妈害人啊。
时晚凑过去,拍拍他的背小大人似的开口:“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情绪的宣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