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和暴君在一起了[重生](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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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春被唤来时,殿内气氛压抑的可怕,四周伺候的太监颤颤巍巍请他进去。
进去前他看一眼守在门口的禁卫军,这人见过几次眼熟但不归他管,似乎是隐藏起来的那部分的头领,叫隐卫。
不归陈春管,但陈春也能大概窥出一二,这些人是监管京城百官的人。
如此想着,陈春进门时,殿内皇上的视线瞬间移过来,在他身上细细看着,像是要一分一毫都看的明明白白,令陈春不寒而栗。
陈春如往常一样恭敬行礼,“微臣拜见皇上。”
李泽没有说话,殿内昏黄的灯烛闪烁着,就像陈春此刻忐忑的心。
上次他被皇上如此打量,还是在新皇登基时,那时候皇上和还是小侯爷的皇后出现矛盾,皇上把小侯爷四周的关系清理个遍。
几乎每一个皇后的朋友去找皇后,那个友人当晚的所有消息一定会经陈春的手传给皇上,然后有一天,陈春在皇上处理公务的桌子上,扫到自己的名字。
当天皇上就是如此看他。
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何。
李泽冷淡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陈春,一会让人给你家里传信回去,你今晚宿在宫内。”
陈春摸不着头脑的被领走,他看一眼前后八个名义是‘送他’实则看押的禁卫军,心想,说好的老子是禁卫军头领呢?
算了,虽然他不干禁卫军头领的活,但领着禁卫军头领的工钱呢。
郑时眼睁睁看着陈大人被送走,硬着头皮进去殿内,“皇上,可需要用些膳食?”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郑时正要退走,李泽忽然开口说,“你看前些天遇到的那位何先生如何?”
郑时斟酌着回答,“依奴才拙见,那位先生字迹能让陈大人用他,可见那一手字迹写的是顶顶好,在春华苑住的那几日,性情温和,听御医说,何先生手臂受伤是为维护家人,可见何先生性情可真好,有德有才。”
“惯会糊弄人,”李泽嗤笑一声,这些话都是别人口中所说,没一句是自己的话。
郑时看到皇上脸上的笑,讪讪的笑着说,“奴才没有和何先生接触过。”
李泽起身,用白玉髓镇纸压好手上的纸张,满满三大页均是隐卫呈上来的情报消息,他嗓音低哑:“来人。”
他把隐卫派去保护太傅的那天,也不会想到有今日,让他猝不及防得知这样的消息。
下定决心吩咐下去,两名隐卫的头领领了命令出去。
两队早已备好的禁卫军身披银甲在殿外守候,听到头领的命令,齐齐应了一声往外去,殿内殿外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么么哒(づ ̄3 ̄)づ╭
第26章
何长安回到家,何母惊喜地发现,“安儿手臂好全了?”
“是啊,”何长安晃晃手臂,“大夫的药特别好,好全了。”事实上胳膊上还有被按压在地上的青紫,但比起手臂抬不起来就无伤大雅了。
何兰正在画花样,自从得过几次店老板娘称赞后,她画的越发用心,也不再计较墨水这一点成本了。
何长安凑过去看,没看懂,他夸赞道,“兰兰的画画的越发干净了。”
何兰捂着嘴笑,“哥你夸人都不会夸,纸张干净是炭笔好了。”
家里母女两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和株连九族这样的大罪擦肩而过,何长安感觉平和静心的同时又感觉心惊胆跳,他就算不顾一切,也不该牵连到这两人。
他险些就毁了这份平静。
午夜,何长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反而心烦气躁出一身热汗。
他坐起身从窗户往外看,夜空中星子闪耀,庭院中花朵开的正盛,窗台上还系着何小妹亲手包的驱蚊荷包,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重新躺下。
翌日,何长安不出意外的起晚了,起床时桌子上摆着一张纸条。
何兰:哥,乞巧节快到了,我和娘去买些做绣品的物件,没留饭,你睡醒出去吃你喜欢的小馄饨。
乞巧节要到了啊,何长安把纸条放回桌子上,取了散银子,想想后又把一千两的银票带身上。
他最好在出京城前把银票换成十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样等回乡花用才不会显眼。
从钱庄出来,何长安远远看到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那人从北衙门出来,牵着马步伐悠闲,走到馄饨摊时停下脚坐下,叫了一碗馄饨。
是李泽。
怎么偏偏也坐在馄饨摊?
何长安踌躇不前,理智上觉得他最好不要出现在李泽眼前,无论谁见到曾经刺杀自己的人,都不会太高兴。
更何况这时候李泽似乎心情很好。
可他要是离开京城,他从小吃到大的这馄饨摊的味儿,怕是后半生都不会再碰到了。
肚子咕咕叫起来,小馄饨鲜香的气味顺着风飘过来,何长安喉咙艰难的吞咽了下,准备迈步离开。
身后却莫名出来个人,伸手拦住他的前路,小声说,“皇上请您过去。”
何长安:“???”
他苦大仇深的挪过去,看一眼四周,皇上在的地方警戒定会深严,不知道周围躲了多少侍卫,他小声说,“草民参见皇上。”
李泽果然没怪罪他不行礼,甚至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是在笑,可能也顾及着是在大街上,何长安心里微微放松。
“老板,一碗馄饨多要汤。”何长安喊道。
“好咧。”老板远远应一声,“少咸少辣是吧客官。”
何长安答一声,“是啊。”
一旁的李泽看过来说,“这家馄饨味道很好,你常来吃?”
“半个京城就这家馄饨味好,虽然没那么正宗,可正合口味。”何长安恭谨的说。
“小心烫,两位客官真认识啊,”老板把馄饨送过来,惊奇道:“你们坐下我就在想,长的这么俊俏的公子可不好找,说不好约着一起来吃我家的馄饨呢。”
哪俊俏了?三年前的李泽还能夸一句好看,如今李泽积威日重,比起那张脸更让人注重的是他的满身贵气,何长安含糊过去,“凑巧了。”
身旁偶尔看过来一眼的目光如针扎一样,何长安快速吃完馄饨往旁边看一眼,自己要的是小碗,只有十二个馄饨,吃完刚刚饱。
而李泽要的是大碗,一海碗足足三十个,吃到现在,碗里还有五六个。
让你要那么大一碗!
何长安在心里幸灾乐祸,一边冷静的放下铜板准备告辞,“草民先行离开了。”
“等等,”李泽留下一小块碎银子,他伸手把何长安的铜板摸走,“这块银子付账,不必找了。”
何长安老实停下脚步,诡异的想,用银子付三个铜板的账,又把那三个铜板拿走,这到底是节省还是大手大脚?
一边在心里想留下他什么事?难道陈春又带了字迹需要他鉴定?
李泽却没说话,连马也不管了,走快两步走近身,说,“你现在去哪?”
两人的距离只有一臂距离,何长安立即感觉呼吸都紧了,“草民现在要回家。”所以大路朝天,各回各家。
李泽却走到了他前面,见何长安不动弹,站在那冷着脸招呼他,“愣着做什么,你不是要回家?”
我是要回家,可没打算带你回家,何长安顿觉莫名其妙,但也不敢说出来,只好默默的跟着李泽的脚步走。
看到李泽在几条分叉路的方向都没走错,何长安跟在后面心说,是知道他家在哪吧,是知道的吧?
路越走越偏,李泽一直走到他家门口才停下,说,“开门。”
不知为何,何长安居然感觉这时候李泽心情很是雀跃,他掏出荷包里的钥匙,咔嚓一声打开门,又去前面打开屋门,“皇上请进,草民家里简陋……”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荷包就被扯走了,何长安没想到李泽居然会动手,愣了一楞。
“这荷包谁做的,难看死了。”李泽扯下自己腰间黑色绣金线蜀锦做的荷包,拿过门上的钥匙装进荷包,把荷包递给何长安。
“这……荷包是我妹妹何兰所做,”何长安看看自己的荷包,上面绣着的两只鸭子,明明挺肥挺好看的。
但御赐之物不接是大不敬,何长安双手接过,“多谢皇上赏赐。”
“在外不必叫我皇上,”李泽说着脸颊微微泛红,“你在外可叫我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