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殷起身就走。
主人忙叫住他道:“大考都到了,你还不买两张回去,我刚开摊,让你捡着了,晚了可就被抢光了。”
林殷道:“大考还准用符咒?”
内门弟子拍了拍摊上的符纸,“当然,每人准带三张,别把符纸不当修炼。”他抬了抬下巴,“人家早就在一个月前都买齐了,你还不买。”
内门弟子道:“你随便挑三张,算你一千四百五十两。”
林殷对这些没兴趣,用两个铜板去隔壁杂物摊买了一根铁棍,走了。
内门弟子惊道:“唉?你要武器我这儿也有剑啊,拿根铁棍顶什么用?你这个穷鬼。”
外门最高峰在山谷北侧,就在登仙峰紧邻的藏剑峰,地势高耸险峻,乱石嶙峋,有剑气争鸣之意,自然也是引雷的绝佳场所。
林殷爬上山顶。
日落西山,已经快到酉时,天上乌云密布,隐有雷龙翻腾之势。
林殷极目望去。
“三山聚气,剑开天门。”
“遇金则锋,遇水成龙,遇土起万丈壁垒,遇火灼天镜炙红,青青然草木盛。”
林殷赞道:“好风水。”
风云涌来,堆叠如絮,雷光压顶。
乍然一声巨响,闪电光芒穿透云层,龙行虎跃,一瞬间绵延西方数百里。
林殷看准时机,将铁丝一端缠绕在铁棍上,另一端缠在右手灵泉中,握紧铁棍猛然朝天上的雷电掷去,“来个十环!”
藏剑峰顶距离云层已经极近,铁棍高抛,穿入云层湿气的一刹那,四条金赤灵雷忽然蹿出,一瞬间噙住了铁棍。
细丝导电,灵雷穿透铁丝,朝着地面上的人影狂轰乱炸。
林殷一阵剧痛贯穿全身,衣裳尽裂,连忙撒了手中的线,被四条雷劈个半死,眼前一阵黑,“完蛋……哪个混蛋的渡劫雷……”
山下一阵人影赶来,七手八脚地把人拖下崖顶,皱眉道:“就是他?”
“是,怎么又被雷劈了?”
“嗯?这是微生师兄的雷劫,怎么劈到他身上,这小子没救了。”
“要不要请长老过来?”
“费这个功夫干什么?拖到刑堂受审,直接逐出山门,让他自生自灭得了,还浪费长老的灵药。”
“看来师兄这雷劫也算是替天行道了,也不知道师兄这次能不能渡劫成功,我们宗门可就又添一位金丹大能了。”
众人一边说一边走,从原路下了山。
而远在登仙梯西方,跨过长长的青云桥,几座山峰耸立在云端。
此刻一个白衣青年正从洞府中走出,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愧疚地对洞府外护阵的师尊道:“对不起,师尊,聚雷失败了。”
微生河停留在筑基圆满已经两年,六次突破失败,没想到这回更是差劲到连聚雷都出错。
帮助护法的长老笑着劝慰道:“不必有压力,若真是十八岁就结成金丹,不知要气死多少老怪。”
“哈,气死才好呢,小师侄不要担心,我那儿还有一株绛灵草,到时候送给你,可得给师叔争口气。”
微生河明白师叔师伯的良苦用心,低头苦笑,“我明白,多谢师叔。”
灵心宗掌门摆手,让他回去调整,“不是大事,回房休息吧。”
微生河点头,辞礼告退,“是,师尊。”
等人走后,几人遥望东方,眼神渐渐变沉,“什么东西夺走了小师侄的雷灵?是不是哪个宗门眼馋我们?”
“一连两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六长老掏出剑,屈指一弹,嗡嗡作响,冷笑道:“阻人道行,如杀人父母,我去弄死那些宵小。”
“哎呦师妹,你尽是打打杀杀的,早已经派人去查了,若能抓住是哪个宗门动的手,咱们再去算账也不迟,少也要拿两件宝器给小河赔礼。”
谈仙韵挥了一下剑,寒气森然,“行了,知道了,我亲自去抓人,不会打草惊蛇。”
话音落罢,六长老掷出飞剑轻身而起,化作一道白光冲向外门。
而被压送到刑堂的林殷,再次睁开眼时,天都已经黑了,浑身被拆了重建一样酥得透骨,比蛋挞皮还要脆得掉渣。
林殷惊了,用最后一点干巴巴的遮羞布遮羞,“山门穷到一件衣服都没有了吗?”
一旁的外门弟子一惊,差点吓得跳了起来,腿都抖成了筛子,“你……你还没死?!”
林殷瘫了瘫手,“没死,介意借我一件衣服吗?”
外门弟子忙把一旁的草席给他丢了过去,拔腿就往刑堂里跑,“不好了!那个挨雷劈的醒了!”
林殷一瞧草席,听他那鬼哭狼嚎的样子。
得,差点把他给葬了。《$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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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嚣张的一个外门弟子
中午打人的烂摊子,修真界中的小蚂蚁仍旧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小蚂蚁找了一块烂布先把自己给围上,一瞧天色,只怕都到了亥时,家里那个病秧子都没去喂饭。
刑堂中快步出来四人,抓住了林殷就要将他带上大堂。
在刑堂的右上角,跪着那个神智疯癫的外门弟子,怔怔地摇着脑袋,头发散乱,喃喃自语道:“不……我能成仙……我能成仙……”
掌管外门刑堂的是掌刑长老的大弟子。
林殷瞥了一眼,司刑修士人高马大,肃穆的黑袍将健壮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布满茧子的宽大手掌按在腰间的刑鞭之上,那双铜铃大的眼睛一瞪,只怕是能瞪掉筑基修士半条魂。
林殷叹了一声,他修为尽失后,面对金丹修士果真就有压力了。
看来如今处在修真界最底层的蝼蚁,只能忍气吞声地装乌龟王八蛋,朝他拱手见礼,“拜见师兄,师兄带我到这里有何要事?”
林殷话音刚落,却没想到刑堂外跌跌撞撞跑来一人。回头一看,那个死忠的跟班小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拖着那副半死不活的身体赶了过来。
解明姿扑了进来,直接跪倒在刑堂里,“罗至堂主,殷哥不是有意要冲撞同门,求堂主开恩。”
他一边说着,用力拉了拉林殷的破裙子,神色哀求地让他下跪,“殷哥,快认错,同门相残是大罪,我们不能做这种事。”
林殷都被他逗乐了,这个小傻子怎么就认定是他惹祸,拉住了腰上的破布道:“小姿儿,再拽要被你拽掉了。”
解明姿一愣,脸色“唰”地红了起来,才察觉他半光着身体,连忙把自己的衣裳脱了下来,披到他身上,“殷哥,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是……是他们打你了?”
解明姿眼眶一红,伸手偷偷抹着眼泪,自责道:“是我没用。”
林殷自然地受了他的衣裳,将腰带随手系了。
两人身体都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身量相差不大,再加上袍子本就宽松,穿上倒是合身。
林殷轻笑道:“天天哭,你是林妹妹转世了。把你折腾成这样,你到底是骂你自己没用还是在骂我没用?”
解明姿一愣,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嘴唇蠕动两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殷……殷哥,快求罗至堂主开恩……”
林殷被他拽着摇晃了两下,倒是没有下跪。嘴上吃点亏他不怎么在意,跪了只怕罗至真得折寿了。
“小姿儿别晃了,你今晚倒是吃饱了,力气这么大。师兄都还没说找我来是什么事呢。”
刑堂一侧,段其溢早已站了半晌,看两人在堂上若无旁人地啰嗦了半天,冷笑一声,“罗师兄,这个林殷歹毒地断了同门道行,这种心胸狭窄的人,出去了也是给山门惹祸,趁早轰出宗门才是。”
林殷笑了一声,抬步走上前两步,跟那个外门弟子并排,就只见他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要往段其溢身后躲。
林殷低头看他狼狈的模样,叹道:“段师兄帽子扣得太大了,我不是种他心魔,而是点他心魔。”
堂上众人一愣,神色古怪地盯着林殷,这个练气都不是的草包竟然在堂而皇之地指点别人修炼。
有人顿时笑出了声,“好一个点破心魔,你连引气入体都不会,还敢指点你练气后期的师兄?”
“你这小子少吹牛了,只怕连心魔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大概是麻老道今早才教了这个,活学活用倒是不错,拿出来显摆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