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圆梦录[重生]+番外(98)

作者:绘画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关键字:主角:冷懿生 ┃ 配角:兰贺 ┃ 太子宠妻如命 立意:爱情 冷懿生自小寄人篱下,立志做个贤良女子,嫁表兄,衣食无忧。谁知从小知根知底的表兄有龙阳之好,背着她与四皇子信王厮混。一朝撞破,冷懿生所期望的平静富足的生活瞬间成了一场幻梦。点击展开

两人下了很久的棋,在罗三郎不知不觉中,兰贺已套了他不少话,关于罗延之和罗机,关于他对刑部、大理寺一些案卷处罚与行刑的见解。

罗三郎的性子有些冒失,但在职责上,他不失为一个细心谨慎且负责的人。凡他经手的文书案卷,他都能有条理地侃侃而谈,并有严谨且具情理的独到见解。

兰贺不大记得他后来有没有升官,什么时候。

兴许是没有。罗家靠卢家提拔,仕途与卢家和相王绑在一条船上。当相王被他踢出局时,卢家日落西山,罗家想必也不好过。

上一世的兰贺便是这样,他暗中除掉觊觎皇位的人,而后不管,收拾烂摊子这种事想来不是兰煜就是兰礼,或是今圣自己收拾。

当时,失去神似自己的次子,贯来冷漠的今圣流下悲恸的眼泪,灼痛兰贺的心,叫他被怨恨得不明不白。

他帮他除的是大逆不道觊觎皇位的人,他却看仇人一样看着他,没有半点感恩之心。

死一回后,兰贺突然悟了。

上辈子的他就是多管闲事,也太把父亲当回事,想和兰煜一样被他喜爱,所以傻得像只呆头鹅,这里赶人那里啄人,最后哪都不讨好。

兰贺神情慵懒,往事在心里翻腾,他面上无动于衷,指间却劲力十足,白子杀黑子毫不留情面。不一会儿,对面的罗三郎拿着黑子的手都在颤抖。

“殿下,”罗三郎真诚道,“微臣对你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虽还甚想与殿下对弈,但微臣技艺不精,输得如此难看,实在无颜再面对殿下。”

兰贺勉强放了他,罗三郎当即喜笑颜开,说了几句好话,连忙开溜。

兰贺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惊觉已过去一个半时辰。罗恒与罗桓那两个老头没来烦他,他很满意,不过罗延之和罗机没有来,他有些遗憾。

还有冷懿生,说着不回家,一回家就不见人影。他还以为她差不多了就会跑回他身边来,谁想一天都要过去了,人呢?

他不禁懊恼地弹了一颗白子,白子冲进死局,冲散了黑白子。

转念一想,冷懿生没来找他也挺好,证明她和罗家女眷们都还合得来,没有水火不容。反正她都是要回他身边的,就让她们趁此机会多多相处罢。

兰贺并不知道,冷懿生度过了魂不守舍的一个下午。

姜氏替她拨开云雾。

外祖母的一切在冷懿生脑海里如云霭缓缓散去的崎岖山峰,露出狰狞而又威严的真面目,于她而言是多么巍峨壮观、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年幼的孩子能记住的事不多,冷懿生自己也不确定脑子里的是不是真的,她恨不能重生回儿时,把自己短暂的一生再看一遍。

她缠着花氏给她讲往事。

花氏十五岁跟了罗恒,如今已过去十二年,冷懿生想知道的往事花氏少说也知道七七八八。

花氏不愿说,“有些事是很复杂的,我要是说了不如你所愿,你跟我闹怎么办?”

冷懿生幽怨地看着她,“你不一向都是有话直说吗?你哪会管我喜不喜欢?”

花氏笑笑,“傻孩子,有些事不一样啊。”

“可我想知道外婆到底对我好不好,你就直说吧,求求你了姨娘。”

花氏被冷懿生抱着手臂狂揺,实在没办法,叹气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我也只能和你说我听过的看过的,如果和你心目中的外婆有什么不符,你可千万别说我在给她泼脏水啊,你自己去想。”

姜氏说过的话,花氏心里很有感触。

没了父母的冷懿生很聪明,知道是外祖母在照顾她,对外祖母一向小心翼翼,不敢惹她生气。有听见别人议论外祖母,她就瞪人,像个狗腿子,唯外祖母马首是瞻。

花氏从不和她说什么,也是不想因为一个死老太婆而被她不分青红皂白地记恨上。

现今,冷懿生自己怀疑起来了。

田氏是个守旧本分的女人,言行举止从年轻起是让人挑不出错并赞不绝口的贤惠大方。她为丈夫生育了两男一女,两个儿子长大后都迈入官场,有大好仕途,这令她备受外人歆羡——生出了两个了不得的儿子。

正因此,即便经商的丈夫有好几门妾室,外室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她在罗家的地位也无人可以动摇。她睥睨着丈夫身边的莺莺燕燕,没有一个人能被她放在眼里,记在心上。她仿佛无所谓而宽容大度,温柔体贴,也仿佛是温柔大度而无所谓。

总之,田氏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贤内助,她的一生本该如此沉稳、娴静、贤惠,丈夫对她满意,外人对她交口称赞,死后进罗家祖坟,也是一个令罗家祖宗挑不出毛病的好媳妇。

可这一切,都被另一个女人毁于一旦。

这个女人便是田氏的亲生女儿——罗彩衣。

罗彩衣自幼顽劣,性子和行事作风几乎和母亲田氏反着来,仿佛生来就是来和田氏唱反调的。许是早早便意识到,田氏将女儿看管得格外严厉,让女儿无法丢人现眼落她的脸。

直到罗彩衣及笄,还有了心爱的男人,田氏的天自此被她捅塌了。

罗彩衣女扮男装上街鬼混,罗彩衣和男人勾肩搭背,罗彩衣彻夜不归家,罗彩衣在男人家留宿……被街坊邻里盯着的罗彩衣忤逆父母做的每一件事都成了扎在田氏心头的刀,泼在田氏脸上的墨。

“把女儿教成恬不知耻的□□,那个女人独一份,真是‘好’女人啊!”

“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得已,罗老太爷和贱卖货物一样,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了那个男人,从此不管罗彩衣做什么,丢的就是那个男人的脸。

令罗家丢脸的风波平了,名声已经无法干净的田氏郁郁寡欢,仍想方设法去见女儿,像个可怜的慈母。

花氏道:“你出世时有件事,我是听你舅母说的,说老太太知道你母亲生的是个女娃,立刻昏了一天一夜。”

“为什么呀……”

花氏欲言又止,片刻后,她所答非问道:“在你前头,她都有六个孙女了,她都没晕过,在你后头,七娘出世,她也没晕,就你出世,她晕了。”

冷懿生懵懵懂懂地明白了一点,“她不喜欢我……”

“你娘出月子时,她有和你娘说,想去边疆就去,女儿可以放在罗家养。”

冷懿生又不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花氏捏着手帕,神情凝重,“我也不清楚,但你大舅母见多识广,她说老太太是不甘心自己的女儿不顺着自己的意来,让自己丢脸了,所以想要留下你,再重新养一回女儿,把你……养成她满意的罗彩衣。”

罗彩衣没有听从田氏的主意,但五年后,冷懿生还是住进了罗家。

自家的孙女们田氏不上心,冷懿生这个外孙女她却看得格外重。自此,花氏眼睁睁看得真切,田氏像要和世人证明自己有着温良恭俭让的美好品行,是个好女人一样,对冷懿生的管教甚为严苛,被气急了总要念叨“不像样不像样不像样!”

田氏要借教好冷懿生为自己扳回一城。

罗家大人们对此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可怜小孩,乖巧如罗五娘,都不禁眼巴巴地问:“为什么奶奶那么疼表妹?”

花氏心道,这样的疼爱不如不要。

姜氏说对了,田氏的确嫌弃冷懿生被罗彩衣纵容出来的性子,也厌恶她天生一身利刺,趁她年纪小不懂事,硬是给她磨圆了,磨憨了。

冷懿生初到罗家时还是个贪财的小丫头,鬼主意多,表姐表妹和婢女小厮们的碎钱她骗得得心应手。她还教表姐们,嫁人要嫁坐拥金山银山的,嫁过去就不用吃苦了。

花氏闲着没事最喜欢看她小大人似的说话,觉得这孩子别具一格,十分精明睿智。但没多久,发觉这事的田氏把冷懿生骂了一顿,在田氏看来,好女人不能把钱财看得那么重,那和娼妓没有分别。

冷懿生慢慢地不提钱了。

后来田氏病重不治,撒手人寰,剩下被教养得稀里糊涂的冷懿生,被罗老太爷赶到废旧小院去自生自灭。

“原来我只是外婆的棋子……”

“是任她摆布的傀儡。”花氏拿着扇子给她扇风,冷懿生额角冒出冷汗,濡湿一片,碎发都贴着轮廓。

“所以我很不喜欢她,原先觉得她人好,等你到罗家来住,我才知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可是你多护着她啊,见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我羡慕得眼红,我常想,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对着别人精,对着我傻,还会一个劲地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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