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圆梦录[重生]+番外(57)
天地苍茫,朔风呜呼,倩丽的少女一把抱住心爱的男子,埋在男子宽阔温暖的怀抱里不见容颜,裙裾猎猎随风起,放眼望去,两人是天地间唯一的颜色。
刘怀棠远远望见时,心中百感交集,因他看见太子妃死缠烂打般缠上了兰贺,兰贺却无动于衷,还抬手拎起太子妃的后领,将她拉开。
刘怀棠不禁想,这被当今圣上赐婚的亲事果然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寻常亲事没什么两样。只是他不明白,太子妃这么主动靠近太子,那一天又为何要尾随他?
他问钱依山:“太子和太子妃感情如何?”
钱依山想都没想,笃定道:“贼好!”
刘怀棠揉揉眼睛,望着兰贺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难以相信,“真的?”
钱依山道:“废话!”
冷懿生被兰贺拎开了,丧家之犬似的蔫了。
“殿下,你不要生气……”她的眼眶泛着淡淡红晕,迷离地眨着眼,愧疚悔恨之意跃在眉间。
兰贺盯着她这副模样,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还有一个放肆的口哨声。他侧身,刘怀棠吹着口哨走过来,笑眯眯躬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
见到刘怀棠,冷懿生深吸气,下意识挺直腰杆昂起头,保持她作为太子妃在外人面前该有的仪态。
兰贺显然是要和刘怀棠谈事,不过他没打算让冷懿生在一旁,“去把你的箭射完。”一句话将冷懿生打发走。
冷懿生磨磨蹭蹭地回到原地,望着兰贺几人走进营帐。
素月也和她一样看得移不开眼,“娘子,是那天那个人。”
冷懿生点个头,拿过她抱在怀里的小弓,捡起箭,继续拉弓。
刘怀棠应该是好人,用不着她防备。
她射了几箭,都是自己在地上捡箭,没人帮她捡,没人递给她,身边仿若无一人的氛围令她茫茫然地停下来。
素月、水心、楼小屿、寻寒,还有五个不知名的小宦官,正都将脸偏向太子的营帐方向,她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除了能看见帐门内钱依山的身影,再没别的。
她迟疑地叫了素月和水心,几人这才回过神,无声看着她,眼里有不易察觉的警惕。
“你们在看什么啊?看刘公子吗?”冷懿生懵懂问。
素月颔首,脸颊微红,眉眼间满是情窦初开的娇羞,冷懿生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娘子,刘公子是禁卫军吧?是不是官很大的?”
冷懿生耿直摇头,“不是,他就是在东门看守的。”
素月又朝营帐望了一眼,由衷赞道:“真厉害。”
“……哪厉害?”
“他那天不是徒手接住花瓶了吗?好厉害的。”
冷懿生心情复杂,看了下水心,自以为她与素月一样,应该也是芳心暗许了,就看向楼小屿,脸色顿时一僵。
“你不会……也看上刘公子了吧?”
她的话令在场的人错愕,楼小屿连忙摆手否认,“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那你在看什么?”
楼小屿的喉咙像卡住了一样,艰难地才憋出几个字。
“仆、仆没见、见过……”
“是这样啊。”
冷懿生紧绷过后轻松一笑的模样落在水心眼里,令她瞳孔一缩,脊背发凉。
冷懿生看起来,不是在拿楼小屿开玩笑。
簪花
兰贺与刘怀棠谈了不久,走出营帐时,那一伙无所事事的人连忙转过头去,为首的冷懿生还装模作样射了一箭,引得众人吹捧,“太子妃好箭术呀!”
兰贺的心情像吃了只苍蝇。
冷懿生和这群狗的关系似乎更熟稔了。
刘怀棠笑了笑,厚着脸皮凑上去,“射箭呀?我好久没练过了,我来试试可好?”
冷懿生递上她花里胡哨的小弓。
刘怀棠眉梢一挑,见太子没说要给他一张正常的弓,他便接过手,“没事,这个也可以试试。”
素月悄悄红着脸,呈上满满当当的箭筒。刘怀棠随意抽出三支箭,运力一拉弓,三箭齐发,一举取代冷懿生射在靶上的三支箭,将其劈开变成六根掉下去,令在场的人瞠目结舌。
刘怀棠还故作惊讶道:“呀,弦断了……”
冷懿生闻声看过去,华丽的小弓在刘怀棠的大手上断了弦,两头如柳丝垂下轻轻飘摇。
兰贺低声骂道:“滚。”
刘怀棠笑得一点也不内疚,将小弓塞回冷懿生手里,“在下告辞。”便阔步离开,心里暗忖,自己把太子妃漂亮的小弓弄坏,想必会被她恨上,如此一来太子的后院就不会起火了吧。
但他不知道,冷懿生射箭射得累了,一百支箭才过半,正愁找不到理由逃避。如今弓弦断了,错愕过后的冷懿生望着刘怀棠事了拂衣去的背影,感激地笑了起来。
“殿下,弦断了呢。”
兰贺轻轻一笑,一手掐上她不见悲伤的脸蛋戏谑道:“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是不是该收一收?”
事实证明,冷懿生不该笑的,她忘了太子用过的弓不仅这一张。接下来,兰贺拉着冷懿生登上百层台阶,亲自带她再去挑一把衬手的。
冷懿生再也笑不出来,小脸煞白,一样的还有素月水心等人,无缘无故都得奉陪。
钱依山站在广阔的校场上,远望台阶上那帮人,总算体会到大红人的好处了,懒洋洋慨叹:“真是一群可怜的小傻子。”
上了台阶,又下了台阶,九死一生般挑了一把小弓,又上了台阶,下了台阶,九死一生般回到箭靶前。冷懿生呼吸粗重地喘着气,看见等待修缮的小弓,心想刘怀棠真不是个东西。
一群人都不约而同地把姓刘的记恨上了,素月也不例外,她难以割舍却呼吸艰难地想,再好的相貌,再好的体格,都抵不上他不长眼。
这一日下午,冷懿生被太子记仇记恨似的蹂/躏到傍晚只剩一口气,天黑以后瘫在轿子里被抬回临华殿。罗八娘惊愕又心疼地喂她吃了一碗瑶柱粥,接着服侍她沐浴,忙活一阵,冷懿生终于可以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没一会儿,就沉沉地入睡。
太子还没来,太子妃就先睡了,这不合规矩,但罗八娘怎么也叫不醒冷懿生,一样没了半条命的素月坐在床边的踏脚凳上捶着自己酸痛的腿道:“没事的,太子殿下不会和她计较。”
罗八娘试着相信,柔声道:“我想也是。素月,你还好吗?我帮你揉揉吧。”
她蹲下身帮素月捶腿,素月呜一声道:“小八,你真好,我的腿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
再晚些时候,成亲后一直宿在临华殿的兰贺才来,看着床上熟睡的冷懿生,他的唇边不自觉扬起一抹淡笑,坐在床边捏着她的脸玩了许久,期间冷懿生还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
翌日,冷懿生意外地没赶在兰贺后面起床,还呼呼大睡,兰贺也不叫醒她,反正现在他得上早朝,本来清晨去校场的规矩就得换个时间,他打算放在下午。这样还能磨掉冷懿生旺盛的精力,免得她总惦记着那回是应该发生的事。
就这样过了数日,冷懿生的月事如期而至,她才发觉自己似乎被太子糊弄了,捉摸不清太子的心思,她愁得神情恹恹,心里极其不安。
她绝非淫/荡的女人,可若成亲以后该做的事情不做,有过一回经历的她很难不怀疑自己在重蹈覆辙。
这一天,太子去早朝还没回来,冷懿生喝着清茶,冷静地回忆起罗韶和兰贺的共同之处——不和她圆房。罗韶不和她圆房,最大的原因是兰礼;兰贺不和她圆房,最大的原因是——冷懿生想不出来。
事实如此,兰贺虽不与她圆房,但至少成亲以来夜夜都与她同床共枕,夫妻之间有没有第三个人显而易见。
很快,冷懿生就明白,自己在这想是没用的,想破脑袋也无济于事,去问太子,想必还会被他搪塞回来,就像那一日过后,他再也不给她一个“白日宣淫”的机会,把她折磨得全身酸痛无力,自顾不暇。
她叫来素月,“你把我成亲前做的那些锦囊拿来。”
冷懿生选了当初准备送给帝后的一对龙凤和鸣的锦囊,往里面塞了香料,再仔细地装在锦盒里。
“娘子,你要做什么呀?”
“趁现在还早,我们去清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