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事出反常必有妖(双重生)(5)
谢绾绾在前世从未听过晏祁用这般埋怨的语气同她说话,这语气就好像放下了尊严和自傲在撒娇一般。谢绾绾觉得有些许奇怪,但也顾不上多虑,她再次挥鞭,让追风跑了起来。
她奔跑在平原上,时而听到身后的马鸣,她知道此刻晏祁在她身后追着,于是只能不断地让追风再跑快些。约摸着跑了三四里地,谢绾绾终于见到“救命恩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绾绾,你跑到何处去了?”
严御风驾马从前方迎面而来,他满脸焦急,似找了她许久却无果。他的出现让谢绾绾不禁舒了一口气,勒马让追风停下。
严御风见谢绾绾身后跟着七皇子晏祁,便轻微躬身施礼,目光未多停留再次转向谢绾绾。
“可是迷路了?”
谢绾绾点了点头,就当是迷路吧,不然为何要跑到这么远,还需她另想他因。
严御风轻笑:“怎么这副表情?还没抢到旗子?”
谢绾绾又是点了点头。
严御风像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面紫金旗,在谢绾绾面前挥了挥。
“听说就两面,我帮你抢的了一面,如此稀有,定能换到稀有物什。”
听了严御风的话,谢绾绾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晏祁,晏祁的脸色不算太好,眼睛时而看看严御风手中的紫金旗,时而又盯着她的脸瞧了瞧。
随后嘴角一提,轻嗤一笑,扬鞭与谢绾绾擦身而过。
“七皇子可有为难你?”严御风见晏祁脸色不好,以为是刚刚和谢绾绾略有冲突,便自然而然以为是为难了谢绾绾。
谢绾绾赶紧摇了摇头:“没有,刚好巧遇罢了。”
“今儿个怎么不争强好胜,反而跑到这没人的地方来了?”
谢绾绾拍了拍追风:“夺旗哪有带追风感受自然快乐?我们追风也是许久未在这么大的地界奔跑了。”
“给,旗子拿着。”严御风将紫金旗扔给谢绾绾,先她一步驾马掉头。
谢绾绾接过旗子,在自己手上挥了挥,然后驾着追风跟上严御风:“把旗子给我,你怎么办?”
“我还有。”严御风又从腰间拿出一面,只不过是绿面黄边的旗子。
“今儿个迎晚表现的不错呢。”谢绾绾终是在嘴角挂上了笑容,她伸手摸了摸严御风的马儿。
谢绾绾的马和严御风的是一胎生的,一胎可生两匹属实少见。生下的马儿中一匹是黑鬃黑尾的骝马,一匹是全棕的骅马。这马儿归了他俩,于是两人给马起名也各取对方名字中的一个字,“风”和“绾”,一个追一个迎。
谢绾绾兴高采烈地挥着严御风给她的旗子,骑着追风一路跑到换领奖赏的地方。她也倒是实诚,别人夸她厉害,可以夺得紫金旗的时候,她都说是严御风给她的。而这句“严御风给她的”在晏祁耳朵里却觉得分外刺耳。
他蹙着眉将手上把玩的弯月胡刀放下,赶在谢绾绾之前直指那匹外州进贡来的淡黄色丝纱布。
“我要这个。”
晏祁语气坚决,将紫金旗朝远远的旗筒一扔,精准入筒。随即骑马离开,留侍从等着取布。
他是不是有病?谢绾绾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前世她选的那匹布作为奖赏,这布不是紫金旗也可选择,而晏祁偏偏用紫金旗领走了它。
“晏祁是不是疯了?”谢绾绾看着侍从抱着布匹越走越远,她就越想越生气,手指着侍从的方向,不可置信喊道,“堂堂七尺男儿,不要弯月胡刀,拿匹布回去做女红啊?”
严御风见谢绾绾气急败坏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看了奖赏位置的所有奖励,大多数都是男人喜欢的物什,只有那匹布颇为温柔,挑选的级别也不高,想必是皇上、皇后特意为谢绾绾这唯一一个女孩子准备的,可谁曾想居然被七皇子拿走了。
“啊啊啊啊。”谢绾绾越想越生气,愤怒无从发泄,便两脚踩着蹬子在马背上胡乱折腾。
追风似是被她吓到了,前蹄不安摆动着,好在谢绾绾被严御风拉住,才阻止了一场可能会人仰马翻的事态。
“挑挑别的吧,回去我让我爹想办法帮你弄一匹怎样?”
话虽这样说,可又谈何容易呢,那布是外州人进贡送进来的,想必匹数稀有,在宫廷之外又怎会有拿到的希望。
谢绾绾摆了摆手,一副认命的神态,她将紫金旗递给了奖赏摊子的公公,然后直接拿起弯月胡刀插进腰带间。
这刀是前世晏祁换的奖赏,他珍惜的不得了。今世晏祁竟不换这刀,那么你夺之吾物,吾便抢你所爱。
换了奖赏之后,谢绾绾嘟着嘴回了府,她坐到谢渊面前,手托着腮却一句话都不说。
谢渊耐着性子问了良久,才得知缘由。于是哈哈大笑,觉得自家的姑娘也终是到了会在意梳妆打扮的年纪,一匹贡布竟让她委屈成这副模样。
谢渊揪了揪谢绾绾的单发髻,拿起弯月胡刀把玩,回忆起当时在胡州的点点滴滴,顺便还给谢绾绾讲起来了当时平复胡州后的有趣故事和这刀在胡州的地位及象征。
谢绾绾从谢渊口中得知这镶着钻石的胡月弯刀仅有三把,两把进贡给了江临,以示两地友好。持此刀的江临人若去了胡州,便可享受胡州首领的待遇,可以直接指挥胡州的将士。
她不曾想一把短刀竟如此重要,难怪前世晏祁会选择它作为奖赏,原来拿着它就等于将指挥胡州的权力持在了身上,晏祁所做的每一步果然都是为了权力。
谢绾绾再次感叹晏祁的深谋远虑,可接着转念一想,今世晏祁又为何放弃了这权力的象征,转而选择一匹布?她着实不明白晏祁的选择究竟是为何,但念在这刀意义非凡,便决定将其好好珍藏。
——
谢绾绾是好不容易才把晏祁夺布匹一事释怀了,可才不过几日功夫,七皇子晏祁却命侍从带着用外州贡布所制的服饰,登府拜见。
谢绾绾看着那身淡黄色丝纱外襟长裙,心中警铃大作,她搞不清楚那个城府颇深的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选布匹作为奖赏,现在又将制成的成衣赠与她。
春雨围着长裙看了许久,手轻轻摸上丝纱:“小姐,七皇子莫不是欢喜您吧?”
“休要胡说!”谢绾绾虽知道春雨是无心的,这话是她最听不得的,于是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凶。
晏祁哪里是对她欢喜?他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前世是她心思单纯轻易上了他的当,今世虽骗她的路数变了,可她清楚晏祁仍是不坏好意的。
春雨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奴婢错了。”
“把衣裳放回盒子里,现在就给我送回七皇子府去。”
谢绾绾说罢,便拿着鞭子转身出了屋,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那套成衣。
儿女情长
那身长裙当天便被谢家的小厮送回了七皇子府,可关于七皇子晏祁给谢将军爱女送定情之物的传闻却在退回礼品之前就在晏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七皇子晏祁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儿子之一,聪慧过人,一直以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突然派人来谢将军府给谢将军爱女送礼,定是动了儿女之情。
“他们还说七皇子已弱冠一段时日了,一直不娶结发妻,而您也正好及笄,怕是好事将近了。”春雨站在谢绾绾身后小心翼翼地说着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传闻。
谢绾绾听完这些话气得牙痒痒,她拿着鞭子在庭院里不停地抽着地面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这城里的百姓就是这个样子,前世她就知道百姓们有多爱看皇家的热闹。她还记得最后那段时日,百姓们日日传的都是七皇子与皇妃感情有多么多么不和之类的话。
百姓们说她不会讨夫君的欢心,钦羡晏祁的女子说她白当了七皇妃,所有都是她的不对,是她不会做人,是她不会当妻。
可痛不出在自己身上,他们自然是说的欢的。而她又要如何接受一个不爱自己并且反复伤害自己的男人为夫?那个人从当初见她的第一面就是为了把她牢牢锁在金丝鸟笼,他步步为营,终是将她圈住了。
“小姐,您为何这么气?”春雨不敢靠近,只得远远地站在后面胆怯怯地问着。
“我怎么能不气,百姓们这般闲的吗?什么都要让他们传的有模有样。”
“可奴婢觉得,若是婚嫁,七皇子的确是最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