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望向清莲,清莲心下一跳,低下头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什么不对的?谢苓芸承诺她,只要她替谢苓芸办事,就会将她引荐给太子,让她成为太子的侍妾,以后她还会是皇帝的妃嫔,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而太子妃,从来没有问过她想要什么,居然还想以后将她配给一个管事。呵,一个人管事的妻子算什么,哪里比做太子侍妾好?
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她毫不犹豫的背叛了太子妃。
太子仍是火气难消,问道:“清莲,初香说的可是真的?”
清莲压下那点愧疚,道:“回殿下,初香说的全部是真的。就是太子妃让奴婢收买的初香,奴婢不敢撒谎,奴婢在太子妃身边伺候许久,她的首饰奴婢都能认出来。”
清露怒目而视:“清莲,你果然早就背叛了太子妃!”
清莲哭诉道:“太子妃,奴婢知道您不喜欢谢昭训,谢昭训虽然不如您出身尊贵,可也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啊,要这样陷害她,奴婢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只能将真相告诉大家了。”
谢苓芸心中大喜,柔声道:“殿下,既然初香和清莲都这么说,不妨就去初香的房间搜一下罢,也免得冤枉了太子妃。”
太子大手一挥:“去搜一搜。”
“慢着。”沈妤出声阻止。
太子不耐道:“你还要说什么?”
沈妤扯扯嘴角:“太子殿下这般偏袒谢昭训,我可不放心您派出去的人。”
太子一噎:“那就让吴尚书盯着,总行了罢?”
沈妤笑道:“宁安自然是相信吴大人的。”
很快,小伍子就找了些人手,和吴山一同去了初香的房间。
搜查自然是需要时间的,众人只能在这里耐心的等。
气氛十分沉默而诡异,初香犹豫了一会,道:“殿下,奴婢还有话要说。”
太子道:“说!”
初香的眼珠四下转了转,道:“事关皇子,奴婢不敢说。”
“恕你无罪。”太子也有些疑惑,“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就是。”
初香踟躇道:“其实,宁安郡主让奴婢背叛谢昭训,诬陷谢昭训谋害皇嗣的时候,还教了奴婢一句话。”
太子来了兴趣,斜睨了沈妤一眼:“哦,什么话?”
初香深吸一口气,道:“宁安郡主说,若要问起谢昭训为何要谋害皇嗣,就让奴婢回答是景王殿下指使的谢昭训。”
这句话一出口,不只其他人,就连谢昭训也大吃一惊。
当初和初香商议这个计策的时候,可没有这句话啊,这丫头怎么敢牵扯上景王?
她以眼神询问,可是初香根本就不理会她。
谢苓芸无法,只能静观其变。但是她想了想,又觉得牵扯上景王也不错,敢诬陷一国亲王,沈妤必定会受到皇帝的严厉惩罚,太子妃也很可能会被废。
沈妤面如寒霜:“初香,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初香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只觉得浑身要冻僵了,她颤声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奴婢不知道您为何要栽赃给景王殿下,可是现在计谋败露,奴婢也不会有好下场,不如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沈妤轻声笑了:“简直是一派胡言!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要栽赃给景王殿下,又为何要陷害他?”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景王满脸狐疑:“宁安,她说的可是真的?”
沈妤心知这出戏和景王脱不了干系,她微笑道:“难道景王殿下也相信这个丫鬟的话?”
景王微叹:“比起一个丫鬟,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她总不能毫无根据的说出这番话。”
沈嘲讽的笑笑:“看来景王殿下还是怀疑我的。”
景王不说话,却是一副为难的神色。
众人着这出戏一波三折,着实是精彩。原以为是谢苓芸要害太子妃,结果却来了一个翻转,竟成了太子妃陷害谢苓芸,现在好了,居然又牵扯到了景王。
沈妤自然是有理由陷害景王的,一则沈妤是宁王的妻妹,是宁王一派。二则怀宁公主和傅柠都和沈妤结过仇,她们都是景王那边的,沈妤对付景王也不错。
夺嫡之事,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子嗣也尤为重要。特别是在沈妘和太子妃都有孕的情况下,傅柠却小产了,若说景王联合谢苓芸害死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无可能。
若皇帝果真认为是景王是幕后指使,景王更会被皇帝厌弃。
而现在初香竟然说是沈妤想要栽赃给景王,沈妤的举动代表宁王的举动,若真的查出是沈妤陷害景王,宁王能逃脱干系吗?
这样想着,众人越发迷惑了。
宁王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想来景王是早就收买了初香,想给他泼一盆脏水。好在他事先早有准备,不会让景王得逞。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飘忽不定,宁王道:“三弟,宁安不是那样的人,她虽然和怀宁、三弟妹略有龃龉,可是也不至于用这种卑鄙手段对付你。再者,她只是个小姑娘,也没有这样的心机。”
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没有心机,说的是沈妤吗?
景王沉吟道:“我知道宁安和宁王府走得近,所以二哥袒护她也是情有可原,只是真相还未查明,不能轻易下定论,毕竟世事皆有可能。”
他故意说沈妤和宁王府走的近,实则是在说,沈妤是宁王一派,沈妤这么做,是有宁王的授意。
宁王冷冷笑道:“既然三弟要查,那就查罢。”
半个时辰后,吴山带领一群人回来了。太子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搜到了什么?”
吴山道:“回殿下,什么都没搜出来。”
“怎么可能?”初香惊声道,“那些金银珠宝,分明就是清莲给奴婢的,奴婢一直放在自己房间里。”
太子质问道:“吴大人,果真什么都没有?”
吴山道:“臣不敢欺瞒殿下,若是殿下不相信可以亲自去看看。”
谢苓芸一颗心缓缓沉下去。
她是见过那些东西的,就是清莲偷拿的太子妃的,只要一搜出来,太子妃的罪名就会被定下,沈妤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原本计划那么好,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
“怎么,没有从初香那里搜出东西,谢昭训好像不太高兴呢。”沈妤微笑道。
阳光下,沈妤纤柔的身影映照在地上,脸上的笑容璀璨夺目,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着迷。可是这一刻,谢苓芸觉得浑身发冷,她有种不妙的预感,好像下一刻她就会下地狱!
景王和崔葇也是惊愕,怎么会什么都搜不到呢?难不成沈妤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他们的每一步计划?
沈妤自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她只是比谁都谨慎多疑。她算好了敌人的反应,设想过了敌人要走的步骤和计划,所以及时做出了决定,让苏叶去了初香的住处,好好查看了一番。
果然在她房里发现了那些金银首饰,其中有一块玉佩,还是太子妃佩戴过的,明显就是意图栽赃给太子妃。而沈妤,就是帮凶。
只是她也没想到,景王也插了一脚,提前收买了初香,再给沈妤扣一个诬陷皇室亲王的罪名。
“现在,太子殿下还认为,是我和太子妃收买初香陷害谢昭训吗?”沈妤慢慢道,“景王殿下还认为是我指使初香攀咬你吗?”
景王到底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神色歉疚道:“原来是我误会宁安了,好在没有铸成大错,宁安不要生气。”
沈妤淡淡笑道:“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呢?想来是有心人想利用初香挑拨我与殿下,她坐收渔利。只要给我扣上一个污蔑皇室亲王的罪名,且不说我这个郡主封号能不能保得住,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届时我怎么死在大牢里都不知道。当然,还会牵连宁王殿下。”
宁王适时接话:“宁安说的不错,背后之人果真是用心险恶,手段卑鄙!大哥,现在你要怎么说?”
太子咬牙笑笑:“既然没有从初香房间里搜出证物,就说明初香方才的话都是假的,宁安和太子妃受委屈了。”
沈妤道:“宁安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只是太子妃这么宽容贤良的人,又怀着皇嗣,却受到这么大的冤屈,殿下要如何补偿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