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她人美路子野(79)
若不是她与自己的夫君为敌,贝安歌几乎要为长公主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叫好。
可惜,贝安歌在爱上元阙的那一刻,已经作出了选择。
“玺令在哪里?”贝安歌问。
“没人知道。原本应该跟着她母妃一同下葬,但据说,墓室里并没有玺令。这些年,玺令的下落都是一个谜。”
“好可怕。可不能让她找到玺令啊。”
贝安歌拥紧元阙,心里还有一句话:“好可怕,可不能让她伤害到我的夫君啊。”
这句话她不敢说出口,她怕一说出口,这伤害会来得更快。
“贝贝,你故意让她发现你的胎记,是想引她带你去见皇后吗?”元阙问。
贝安歌低声道:“既然她一直在挑拨皇后和太子作对,那我也只能挑拨一下她和皇后了。”
第67章
挑拨皇后和太子作对。
元阙深深地思考着这几个字。贝安歌这个局外人, 才是最先看清真相的人。
二皇子刘惓其实一直都是贪玩闲散的性子,虽也觉得帝位诱人,但并非志在必得, 一直以来倒是曲皇后推着在走。曲皇后视太子为眼中钉,事事皆要比较, 又在二皇子跟前多有挑唆,搞得兄弟二人渐行渐远。
以前只觉得曲皇后是对先皇后心存芥蒂, 如今想来,她生出这份心思也是有人不断在怂恿和暗示。
……
深宫里,曲皇后辗转难眠, 终于喊了宫女重新掌灯,披着衣裳走到卧室外。
“下雨了?”她问。
夜深,宫女亦是低语:“先前瞧着还有星星, 不知何时就下起雨来。”
“春天了, 也是该下雨了。”曲皇后手扶着廊柱, 望檐上缓缓滴落的水珠。
雨下得并不大,但廊柱已经被打湿了半面, 那落下的水柱滴落在栏杆上, 顿时又沿着栏杆滑落下去, 留下一行水渍。
曲皇后想起那一年的春天,也是这样的雨。
城外的川松亭,有人彻夜等着她。
她匆匆忙忙地跑到川松亭, 绣花鞋上沾满了泥,终于望见那个男人望眼欲穿。
男人迫切,竟没有等候在亭中,雨丝打湿了他的头发,也打湿了他的衣衫。二人一路向西, 终于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住下。
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女儿出生了,他们没钱了。
男人不会赚钱,也不会干农活,女儿白嫩可爱,可这清山绿水变得跟他们毫无关系。
曲皇后是自己走的。
激情褪去,她开始思念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偷偷写了一封信给娘,很快竟然收到了回信。
曲夫人说,她一直瞒着家人,只说女儿生了病,被送到南方亲戚家休养去了。家中无人知道她是私奔了。
那一刻的曲皇后,多么感念母亲的“智慧”,母亲终究给她留了一条后路啊。
而且曲夫人说,让她一个人悄悄回京。然后曲夫人会安排车马去接,装作是从南方回来的样子。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女儿得暂别了。
曲夫人说,等她安顿好,再寻个理由,将她女儿接回京城,找个好人家寄养,而后再从长计议。
曲皇后信了。
却没想到,她回京没多久,就被曲家送进了宫……
曲夫人一口咬定,去那依山傍水的地方找过,那男人已经带着孩子离开。曲皇后却知道,曲家必定没有尽力找,也不可能再尽力找,没有赶尽杀绝就是他们最后的善良。
宫里的争宠很快吸引了曲皇后的全部注意力,她充满欲望、又比其他嫔妃多了些许拿人的经验,很快就从后宫脱颖而出。
只是近些年,她或许是老了。
那丢在山村里的襁褓中的女儿,常常出现在她梦里。扰得她寝食难安。
她曾微服私访民间高士,卦相一出,高士沉默良久。
高士说——
她的命格其贵无比,绝非世间凡鸟。但早年做过有损阴德之事,阻碍她成就大业。若要消业,只有弥补过往,将在世人好生安置,勿再受苦受难。
她信了。
这高士说到了她心里。
那孩子背心有一块梅花状嫣红的胎记,若有能人,并不难找。只是她居于深宫,曲家之人又不尽可靠,便想起长公主刘容的势力。
越是刘容说这孩子的境况可能不那么好,曲皇后就越觉得高士的话是对的。
因为自己抛弃骨血,让她身处困境,所以才有损阴德啊。若她如今过得锦衣玉食,自己又何来损缺?
她思子之心日甚。
一为弥补,二也为她心中的大业。她要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成为南密国新一代的明君。
曲皇后望着不断坠落的雨滴,生生地坐了一夜。
……
三月终于来了,春风已是十分和煦。
掐指算来,离现实中电视剧杀青的日子也不过只有十来天了。
贝安歌知道,自己这剧本世界发生的,现实世界未必拍摄到;但现实世界拍摄到的,剧本世界里一定会发生。
或许时间有先后,但绝不会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她改变了习惯。除了继续用枣核训练之外,她还随身带个小香囊,挂在腰间,里边是几颗香枣,时不时地拿出来嚼一嚼,又将核放回香囊里。
外出和贵妇们雅聚时,也常有人问她:“夫人爱吃枣?”
“嗯哪,就爱时不时啃几颗,枣核留着,回家种树。”
贵妇们就大笑:“总是元大将军夫人格外有趣。”
贝安歌甜甜地笑,丝毫看不出她心中揣着多少紧张的心事。
只有元阙知道,最近晚上睡觉,夫人常常睡到一身香汗。倒也不是噩梦,就是睡得不踏实。
元阙为她擦汗时,贝安歌就轻轻偎在他怀里。
“这回我看得清了,令主就是长公主。”
“长公主不会成功,天下是太子的。”
“那玺令……还在宫中。我看不见在哪里。或许明晚我再试试。”
元阙心疼极了,搂住她:“这何时是个头啊。我要原来的贝贝回来。不要再梦见这些,家国之事,该让男人来扛,是成是败,也该让男人去担。”
贝安歌却安稳,抚着元阙紧锁的眉头:“夫君不要害怕,我不会有事。快结束了,还有十来天,我们就安全了。”
还有十来天,命运将回到元阙和贝安歌手里,他们将再也不怕魔改,迎来彻底的自由。
……
贝安歌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坤殿德,正上演着她梦中的一幕。
长公主刘容缓缓地走进坤德殿的大殿正堂,长长的织锦披风拖在身后,隆重而华丽。
“皇后吩咐的事,我自当全力以赴,人已寻着,不过……”
曲皇后的手帕绞得死死的,望着长公主,努力克制着焦躁。
“不过怎样?是死是活,你都要给我个准话!”
长公主却还是淡淡的:“不过她不太聪明,被一村妇收养,现在嫁人当了农妇,虽贫穷,但也安稳。劝皇后还是不要相认,暗中补贴着钱,随她去吧。”
“相认?我为何要与她相认?”皇后低声惊叫,像是被扎到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19 23:51:03~2020-07-20 23:5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最喜欢丁禹兮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皇宫。乾勤殿。
密帝躬着背, 伏在大榻的凭几上,脑袋低垂,双目紧闭。他本就焦黄的脸色, 因为愤怒被克制,而显得愈加阴沉,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乌云压顶的窒息。
大榻前, 跪着郎英。俊美的少年双手交叠伏地,额头紧紧贴着手背,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 密帝才启唇,低声道:“朕知道了。”
郎英不敢起身,兹事体大, 密帝显然还未交待完毕。
果然隔了良久, 密帝又道:“继续查, 切勿打草惊蛇。”
“是。”郎英应道。
“朕会将此事将给元阙查办,你与他通力合作。”
“是。”郎英还是毫无波澜地应着。
密帝突然扬了眉:“别以为朕不知你和元阙的狗皮倒灶, 两人穿一条裤子, 还在朕跟前装不熟。”
郎英这回吓到了, 赶紧道:“臣不敢!臣只是不敢深言私交。臣与元大将军君子之交、惺惺相惜……”
密帝挥了挥手:“都是朕信得过的人。不必如此惶恐。自打这胭脂令屡屡攻陷朝臣,甚至到了大理寺这样层面的衙门,朕对这些人真是失望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