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穿心藤,卫韫神色微沉,将事情说了一遍。
当即,祁继仁便有些站不住了。
“这么说,这么说……”
“虽然还未确定,但,怕是八九不离十。”
祁继仁面色一白,缓缓闭上眼睛,许久,呢喃道:“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一直以来,叶宇轩为对付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穿心藤在他的手上,他又怎会留着让他们找到得到?
卫韫叹了口气,“我们还有时间,总会有法子,眼下我最担心的是岳母那边……”
梁婉彤的那些话虽然尚未证实,但回想祁氏最近的所作所为,结果显而易见。
明明知晓,却不说,显然她有着自己的想法。
这个想法是何,一目了然。
祁继仁心头一沉,对卫韫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
卫韫颔首,“如此,我便先去见父皇。”
目送走了祁继仁,卫韫便去了御书房,将梁戚一事道了一遍。
宣正帝听后,沉沉一叹,“终归是走到了这一步,宸安啊宸安,难道你竟半点不顾念我们几十年来的兄弟之情?”
“王叔连乐瑶都不顾,遑论与您的兄弟之情。”卫韫淡淡道。
宣正帝闭了闭眼睛,“也罢,梁戚意图谋逆,依法处置,此事你且全权安排。”
“儿臣遵旨。”
话说另一头,祁继仁匆匆回府后,便直奔祁氏的青荭苑。
“父亲?”
对于老父的突然到来,祁氏颇为意外。
祁继仁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祁氏被这没来由的询问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睛闪烁,不敢看祁继仁的眼睛,即便及时反应过来,祁继仁也已然捕捉到了她的反常。
“果然,你果然知道穿心藤被毁了。”
祁氏瞠目,“父亲,您……”
“你是何时知道的?又是如何知道的?”祁继仁打断她。
祁氏回神,抿了抿唇,缓缓坐下,坐下那不言不语,显然不想回应此问。
祁继仁见状,也不曾逼问,而是将视线放到了陈嬷嬷的身上,“你说!”
被点名,陈嬷嬷一点也不意外,她走出来,跪到地上,“老奴有罪,还请大将军惩罚。”
“嬷嬷!你答应过我不会说!”祁氏见状急了。
陈嬷嬷道:“夫人,老奴只是答应您,不会主动去说。”
如今,大将军终于问到了她的头上。
这一日,她一直在期盼着快快到来,虽然到来的有些突然,但却是她梦寐以求的。
当初,在叶思姝找过来时,她便想禀报给少爷和小姐,只是,她一手奶大的夫人求她,甚至不惜下跪,只求她隐瞒此事。
至今她还记得那一日,夫人所说的每一句话。
夫人说:出嫁前,她是父亲的累赘;出嫁后,她是依附男人活的莬丝花;后来,她是拖累儿女的无能母亲。
若是他们知道穿心藤已经毁了,定然会为了救她另寻他法。
她不想再拖累了,谁也不想再拖累了,她想身为女儿,身为母亲,为父亲,为儿女做最后一件事。
“所以,你就帮着她瞒着我?”
祁继仁怒及拍桌,“你好生糊涂啊!”
陈嬷嬷苦笑,是啊,她的确糊涂了,当时夫人跪下求她,她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点了头。
好在,她还没有糊涂到底,只是告诉夫人,她不会主动去说,但若是将军或是少爷小姐来询问,她便不会隐瞒。
过后,为此她一直在后悔着,后悔自己的糊涂和鲁莽,并期盼着,不管是大将军还是少爷小姐,快些来找她,快些来找她……
今天,她终于等到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速速说来!”
刘嬷嬷看眼不停对她摇头的祁氏,将一个月前所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事情发生在叶朝歌三朝回门的那一日。
那日,祁氏在送走了叶朝歌和卫韫后,便离开了叶府回将军府。
途中,有个小乞丐拦住了马车,并塞了一封信到马车里。
信是叶思姝写的,并不长,上面只写着,要想知道穿心藤的下落,半个时辰后去一家并不出彩的茶馆找她,过时不候。
若是不提穿心藤,此信她自不会理会,但她提起了穿心藤。
当即,她便以下车去逛逛为由,带着陈嬷嬷去了茶馆。
……
【作者题外话】:最近一段时间,眼睛一直干涩,发痒,一开始以为是眼疲劳所致,买了眼药水,就连眼镜也换了,可一直不见好,便怀疑是肝的问题,今天去看了中医,医生告诉我,肝气不足,肾气不足,然后我带了十天的中药回来了,晚上喝了一些,两个字,好苦!
所以,姑娘们注意身体,千万别大意了,否则苦的是我们自己啊。
(本章完)
第770章 :真的,够本了
“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嘴上说着没有想到,但她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的意外。
显然,祁氏的到来在她的意料之中。
祁氏眉眼间难掩厌恶的看着叶思姝,“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就是多日不见母亲,女儿想您了。”叶思姝笑着,但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不要叫我母亲,我嫌恶心!”
祁氏对叶思姝的厌恶,丝毫不加以掩饰。
看到这张脸,她便想到了她曾经的所作所为,想到了养了十多年养出了头白眼狼,想到了她的亲生父亲叶力,是怎么对待她女儿的,他们父女又是怎么联合起来欺骗她的!
叶思姝面上的笑意一顿,跟着笑得更加灿烂了,“您嫌恶心,我偏要恶心死你!”
“叶思姝,你把夫人叫到这,就是逞口舌之快?”陈嬷嬷上前出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叶思姝突然发狠,抄起手边上的茶杯便朝陈嬷嬷砸了过去。
陈嬷嬷虽然年纪大了,反应也不慢,及时躲了过去。
“叶思姝!若你大费周折的将约来这是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嬷嬷,我们走!”
说罢,祁氏带着陈嬷嬷便要走。
“你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日子了吧?我听说,祁继仁为了给你解毒,跑去了苗疆,叶朝歌也刚从七星谷带了缠丝露回来,解毒的三味药,还缺一味穿心藤,对吧?”
身后,叶思姝幽幽说道。
每一句每一个字,她说的不紧不慢,好似一点也不怕祁氏就此走掉一般。
说完,她重新拿了新的茶杯,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小口啜饮。
在见到祁氏停下脚步时,叶思姝笑了,将茶杯放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穿心藤的下落吗?因为在我的手上,母亲,看在你我好歹也做了十多年母女的份上,你跪下求我,我会考虑考虑将穿心藤给你,怎么样?”
“这笔买卖,你不亏吧?”
祁氏深呼吸口气,缓缓转身。
她的面上十分的平静,眸子亦是平静的望着难掩得意的叶思姝,“穿心藤在你的手上,我不怀疑,但你说只要我跪下来求你,你便把它交给我,我凭什么信你?”
“叶思姝,你当我傻吗?你巴不得让我死,怎么可能会把穿心藤给我?”
叶思姝面上一滞,眯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祁氏。
这还是那个祁氏吗?
一段时日不见,她竟像是变了个人。
“你叫我来这,一为炫耀,二为羞辱,很抱歉,叶思姝,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过来?”叶思姝冷笑。
祁氏淡淡道:“我来不过是要证实穿心藤是否真的在你的手上。”
“是吗?”叶思姝一脸不信,“你便继续逞强吧,我看你能逞强到什么时候!”
祁氏摇摇头,不愿再与她耽误时间,该证实的已经证实了。
“你好自为之吧。”
扔下这句话,祁氏不再停留。
叶思姝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更不信她真不怕死,当即喊道:“若我说,我已经将这世间只此一株的穿心藤毁了,你还能如此平静吗?”
回应她的是祁氏头也不回的背影,已经关门声。
叶思姝见此,再也笑不出来,羞辱不成反被羞辱,当即,将桌上的茶具尽数扫落在地。
哪怕在楼梯上,祁氏也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