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如此多娇(547)

心愿未了……

老夫人能有何心愿,还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吗?

老夫人离开是早晚的事,他们想让她走的开心些,安心些。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大蕉从内室出来,“老夫人醒了。”

叶庭之顿了顿,随即率先跑了进去。

叶辞柏叶朝歌和卫韫紧随其后,三人将将进门,便听到一声重重的闷响,跟着,叶庭之沙哑的哭喊响起:“娘,儿子不孝……”

叶庭之跪在床前,用力的磕头,声音沉闷,一声接着一声。

更为苍老的老夫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老泪纵横。

叶庭之跪着上前,握上老母亲的手,“娘,儿子对不起您,儿子真的对不起您,儿子错了……”

一个多月的牢狱,他想了很多很多,想自己的从前,想自己的未来,想自己这漫长的几十年,想自己稀里糊涂的半生……

他活了几十年,一个多月的时间,却回想其间种种数次。

想他的儿时,想他的童年,想他的少年,青年,最后到中年……

很多很多,鲜少有过的回忆,也随之映上心头,一幕幕,一帧帧,一年年,一月月,格外的清晰清楚。

他笑,他哭,他懊悔,他恼……

所有人皆说他,沦落到今日之地步,是他咎由自取,最初,他不以为意,三十年活东,三十年活西,他如今才到中年,还有三十年。

只要人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可随着一切尘埃落定,随着从锦衣玉食,到阶下囚,随着他的回忆往事,他越发的承认,自己能走到现在,的确是咎由自取。

人心贪婪,人心生恶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富贵,一念落魄……

所有的所有,皆在他的一念之间,走到今日,亦是在一念之间,诸多选择,还是在那一念之间。

一步错,步步错,如今,他错上加错。

错的最离谱的,便是听从了柯福明的挑唆,打起了母亲小金库的主意。

他怎么能忘了,这是他的母亲,是他的亲娘,是所有人皆骂他,唯一会护在他身前的母亲啊。

如今她不能动了,时日无多……

叶庭之满眼含泪,望着眼前满头华发,憔悴苍老的母亲,悲从中来。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她。

曾几何时,记忆中那个强悍,在父亲去世后,带着他走到国公爷之位,年轻厉害的母亲,变成了现今瘫在那……

他还记得,父亲去世,他资质平平,虽是继承爵位,但叶家族里有数人在打着国公爷的位置,是母亲,护着他,披荆斩麻,将国公爷之位帮他坐稳了。

那时候,母亲便对他说:“这是你爹留给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拿去,我们母子俩要守护好它。”

当时,他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守护好叶家,守护好国公府。

可是,曾几何时,当初的初心便变了呢?

不论是他还是母亲,皆变得面目全非,曾经的叶国公府,越来越凋零,甚至连守成都不够。

曾经的初心,亦是大变,他甚至都忘了,当年的梦想和心愿,以及决心。

叶庭之抱着老夫人,痛哭流涕,哭声中充满了悔恨,一声声的对不起,在安静的内室中回响。

只是,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并非是一句对不起,或是我错了,便能改变的。

“我们去外面等吧。”叶辞柏对卫韫和叶朝歌说道,然后叮嘱大蕉看着点。

外间。

叶辞柏叹了口气,“这人境遇当真是不好说。”

叶朝歌抿唇,的确,当真不好说。

就像她,前世今生,一个小小的改变,一个不同的决定,便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

当真是,一念之间啊。

叶朝歌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时,她微凉的手上被温暖包裹,垂眸看过去,一只大手将她的包裹成一团,不用看也知道,手的主人是谁。

果不其然,是卫韫。

她对他笑笑。

或许,人在后悔之后,才知错。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但庆幸的是,她拥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即便是庄周梦蝴蝶,她也心满意足。

因为她这一生,得到了太多。

即便前路茫茫,生死不定,还是那句话,值得了。

内室的哭声渐渐止住,没多久,叶庭之红着眼睛出来了,与他的眼睛一样红的还有他的额头。

因何而红,一目了然。

整个见面的过程,让人松一口气的是,老夫人并没有因为激动而引发不适。

只是哭累了,精神不济,睡了过去。

“走吧。”

叶庭之主动说道,最后深深的看了眼内室,嘴唇颤了颤,终是没有再停留,抬脚离去。

叶辞柏他们紧随其后,一路无话无言。

回到前厅,叶庭之再度主动,沉默着去换上了囚服。

……

(本章完)

第726章 :望你们日后……

上下如此巨大的落差,他如今已然适应,也认命了,更接受了。

人啊,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临走前,叶庭之看向叶辞柏:“你祖母,交给你了,看在她从未伤害过你的份上,让她走好这最后一程。”

叶辞柏撇过头去,“我虽是你的儿子,但我不是你。”

叶庭之默了默,点点头,看向叶朝歌:“是啊,你们兄妹虽是我的孩子,但没有一个像我,不像我……好,好啊……”

说罢,他转身走了。

看着他沧桑萧条的背影,叶朝歌忽然开口:“父亲!”

叶庭之顿住,但没有回头。

“父亲,你可曾后悔过?”

你可有后悔过,舒服的日子不过,偏要走上了这样一条绝路?

你可有后悔过,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

你可有后悔过……

可有?

叶庭之微微仰头,眼角溢出晶莹的泪光,嘴唇颤了几颤,许久,他咽下所有的哽咽。

“未曾。”

然后,跟着衙差,带着镣铐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朝歌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得到这样的一个回答。

此时,走出了叶府的叶庭之,立于台阶下,回首望着高高的匾额,耳边回想起,儿女先后问他的话。

当初,京兆尹府的衙差来府抓他时,叶辞柏便问过他,可曾后悔?

时隔一个多月,叶朝歌同样问他,可曾后悔?

一前一后,他给了他们同样的答案。

不曾,未曾!

只是,心中想的,与嘴上说的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回答。

他是后悔的,后悔了,只是,他已进穷巷,没有任何的回头路可走,后悔不后悔又能如何?

不如,就让他们继续恨他吧。

比起牵挂,恨对他们最好。

都说,今生父子,乃是前世修来,就让他这个当爹的,为他们最后,也是唯一做一件事吧,如此,他也会好受些。

“你呀,明明后悔了,为何嘴硬?”

此次前来押送的衙差中,有两个是大牢的狱卒,说话者便是其中之一。

叶庭之在牢里的表现,衙差们不清楚,可他们狱卒却是清楚的,尤其是夜里,经常能听到叶庭之痛哭。

怕他一个人闷着,有时候也会去寻他聊天。

叶庭之便会跟他们讲他的过去,讲他的儿女。

对女儿提的少,但对儿子,他提的最多。

他曾说过,叶辞柏这个儿子,他不是不喜,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样,对儿子总有一份作为父亲的期盼和祈愿。

对叶辞柏他也不例外。

只是,这个儿子不像他,太像祁家人了,且自小跟着祁继仁长大,正直的让他每每见到,总有种说不出的自卑和矮一头的感觉。

时日一长,这种情感便慢慢的变了质。

其实最初,在废掉叶辞柏之间,他也犹豫过,更迟疑过,但他的犹豫和迟疑,在发现叶辞柏越来越像祁继仁后,便慢慢的消散了。

叶宇轩像他,不,甚至比他更上一层楼,在他眼里,这才是自己梦想中的儿子。

至于叶辞柏,每次看到他,他总有一种代替祁家养儿子的错觉。

他被祁继仁压制太久了,他明明是国公爷,身上却总是被贴上了镇国大将军女婿的标签,甚至身边人也时不时的拿此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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