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穿书]+番外(51)
“好的这么快,下次继续受伤吧。”蔺沧鸣冷哼道。
霁涯捋捋头发赔笑:“不敢不敢,我这条老命可是主上的,不敢随便玩。”
“你的话我究竟能信几句。”蔺沧鸣语气一沉,扣住霁涯的手腕压在矮桌上,逼他不得不坐下,把药膏往桌上一扔,“我现在怀疑嫁祸玉霄到底是严玉诚提出的,还是你怂恿的。”
“主上这说的什么话,超出幽冥阁职责的工作我没必要参与。”霁涯当然不肯承认,“如果我有谋划,肯定先和主上商量。”
蔺沧鸣盯着霁涯的双眼,晶石灯下漆黑的眸子映着光点,越是逼视,反而越叫人沉沦,像陷入无边迷雾,看不清霁涯真正的想法。
他忽然感到挫败,严玉诚看透了严建章的残忍私心,而他从未看透霁霞君,连霁涯也掌控不了。
“主上?不帮忙了吗?”霁涯扒拉着药盒小声问道,蔺沧鸣放开了他的手腕,转身背靠桌沿拿出琴来,烦乱地拨弄起弦。
蔺沧鸣不理会他,霁涯只好自己擦药,挽着袖子挥了挥胳膊,冰凉的药膏带走体温,他把药盒推到蔺沧鸣身边,又问道:“那我先睡啦?”
回应他的是一声悠远绵长的弦音,霁涯心里莫名发堵,好像蔺沧鸣的沉默比封住他自己的嘴还难受。
霁涯关了灯仰面躺在榻上,也不知蔺沧鸣是不是有意,偏生弹起激昂的曲子来,如刀剑击石山呼海啸的铮鸣混杂内力,琴音荡开,连账外篝火都被搅得忽明忽灭。
三首未曾听过的琴曲过后,霁涯顶着一头抓乱的散发坐起来,怨念地求道:“别弹了,三更半夜真的很扰民,有什么不满求您直接说吧。”
“我不值得你信任吗?”蔺沧鸣挑弦的食指一顿,装作不经意地问。
霁涯一愣,刚想说话,蔺沧鸣又道:“阿谀奉承就不必了。”
他望着手中的琴,又回想起霁霞君坐在古树下的记忆,那份静怡和温柔令人喘不过气,蔺沧鸣甚至想冲动地对霁涯坦诚身份,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反应,还能不能维持表面的玩世不恭。
“那你又真信任我吗?一个来历不明的散修。”霁涯正色反问,这个话题他们说过不少次,每次却也只是点到为止。
“你怎知你在我眼中是否来历不明。”蔺沧鸣收起了琴走到软塌旁边,深吸口气,“从现在开始,你若再背着我暗中行动,我也不会罚你。”
霁涯向后躲了一下,诧异道:“不会罚我?”
蔺沧鸣嘴角挑起一点微弱的弧度:“冥火殿很宽敞,用来做牢房算不上罚,是赏,我会赏你永远禁锢冥火殿,你那些弄巧呈乖的手段话术再也无人得见,余生只剩你的主上一人。”
他的语气堪称平和,但那张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眼神,霁涯也一时迷茫。
“……啊。”霁涯被这一番奇妙的威胁震住,如果他是个死宅说不定就动心了,他看不出蔺沧鸣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禁怀疑起蔺沧鸣那句是否来历不明到底是诈他还是真知道了什么,只好先谨慎地点了点头。
蔺沧鸣像昨夜一样坐在床边看着霁涯重新躺下,他从严玉诚的话里得到不少灵感,无论是恩是仇,都只在自己心中罢了,他要报恩报仇,只需遵循心底的欲望,何必管霁涯的想法。
从前霁霞君从未对他说过什么,是苦衷还是身不由己,哪怕是误会,那些心怀憋闷怨怼的日子又有谁来管他。
师尊,既然回来了,就别再想走。
霁涯有了前一夜的经验,哪怕蔺沧鸣依然挡在塌外,他总算也能平静下来睡上一会儿,不知是紧张造成的错觉还是敏锐的发现了真相,霁涯清早醒来时回想起半梦半醒时那道注视着他的目光,迎着门帘透进来的亮色打了个哆嗦。
他起身出门在溪水边鞠起水洗了把脸,偏头看见蔺沧鸣站在岸边,正对着聚起的水镜扎上头发,发现他张望的视线时,微微颔首笑着打了个招呼。
霁涯挥挥手,心说这上司看起来挺正常的,昨晚大概是间歇性发病,大约不用在意。
“收拾东西,今天到杉河镇之后,严氏有人接应,你少临场发挥。”蔺沧鸣挥手散去水镜,五指捋着高束的长发划到发梢,扭头把马尾甩到身后,从霁涯身边经过时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霁涯咽了下口水,蔺沧鸣今日又换了张面具,和发冠是一套,暗紫的发带夹在柔顺的青丝之中若隐若现,他快步跟上蔺沧鸣,盯着他的背影转眼就把昨夜威胁忘到了脑后。
蔺沧鸣对严玉诚的态度没什么改变,三人在天黑前终于越过暮灵山脉,在杉河镇外十里低调地落地,和偶尔从山路晚归的百姓同样步行入镇。
“我已收到消息,严建章带着严玉霏前来,还有一个五人精锐小队负责保护。”严玉诚拿着玉简低声说道,“我的人送到另一条情报,除了表面的小队护卫,还有一组人手潜伏在暗处,严建章并未告知我。”
“你果然不是亲生的。”蔺沧鸣嘲了他一句。
严玉诚不以为意地笑笑:“老狐狸还没完全糊涂,知道防着我,暗处的人我会解决,不知贵阁布置的如何了?”
“万事俱备。”蔺沧鸣沉稳道。
“好,悦福酒楼就在镇中央,贵阁踏上修真境的土地,合该让严氏一尽地主之谊,杉河镇是偏远了些,还望少主不要嫌弃。”严玉诚优雅地遥遥对杉河镇门楼伸了下手,仿佛真是和幽冥阁进行了个宾主尽欢的交易。
“再回修真境,有什么感想?”蔺沧鸣让严玉诚在前方带路,和落后了几步的霁涯说话。
霁涯看了看周围,天空蒙上一层鱼鳞似的斑驳云雾,被渐落的夕阳染成金紫,天边像滚烫的熔浆,下了学堂的小孩呼朋引伴,提着菜篮的妇人正站在街角和朋友聊天,这里的安逸并未因即将到来的阴谋泛起涟漪。
“雁桥镇比这里热闹。”霁涯露出一个稍显惆怅的笑容,“虽然这里气氛不错,但我挺喜欢热闹的。”
“哼,避重就轻。”蔺沧鸣不满道。
“我不过是来过修真境一段时间而已,再来也称不上回吧。”霁涯笑眯眯地拽了下蔺沧鸣的斗篷,指了指路边的小摊:“我去买点东西,在深山老林好几天,都没吃到点热乎的,你去不去?”
蔺沧鸣本想答应,但身后忽地传来一阵被监视的不适感,他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回头警告般扫了一眼。
他放慢脚步边走边等霁涯,前方不远的严玉诚回了下头,然后就满脸复杂不忍直视地揉了揉眼。
“手伸一下。”霁涯拿着个纸包嚼着橘子糖追上蔺沧鸣,大大咧咧的把两串淌着油的烤肉递到蔺沧鸣面前。
蔺沧鸣迟疑片刻,严玉诚那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嫌弃的眼神让他有点下不去手。
霁涯心说修真境最好的地方就是路边摊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见蔺沧鸣犹豫,他干脆叼着纸袋一角把蔺沧鸣的斗篷拽开,拉过他的手强行把烤串塞进蔺沧鸣手中。
“主上,山珍海味和路边小吃各有优点嘛,尝尝没坏处,我请客。”霁涯大方地晃晃袋子,“还有不少呢,待会儿严少爷请客,这些吃着先垫垫。”
“你是来游山玩水的吗。”蔺沧鸣拿着跟身份不符的肉串,他还真从未尝过这种街边小食。
“我们是来诚心交易顺便旅游,没什么不对啊。”霁涯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烤肉,用胳膊碰了碰蔺沧鸣,“主上,放轻松。”
蔺沧鸣:“……还知道我是主上啊。”
蔺沧鸣做了点心理建设,咬着外焦里嫩的烤肉抿了下唇,味道确实和精心烹煮的佳肴有所不同,但并非难以下咽,霁涯一副拉人下水的愉悦,甚至还心情不错地对频频回头的严玉诚举了下纸袋,把严玉诚吓得快步走远。
“啧,严少爷不理解市井小民的快乐。”霁涯叼着签子含混地吐槽,斜眼看见蔺沧鸣那两串烤肉都剩了大半就矜持地拿在手上不吃了,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给他两串新的,把剩下的拿走横在嘴边熟练地撸下来。
蔺沧鸣眼皮直跳,看他毫不在意脸上沾着的油光,泛红的唇擦着被他咬过竹签,呼吸陡然一紧。
“注意形象,别丢我的脸。”蔺沧鸣挪开视线提醒,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想给腾不出手的霁涯擦去颊上的污渍,结果霁涯恰好转过头来,他的手指碰到霁涯温热的唇,像被炭火烧灼般浑身一震,却忘了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