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穿书]+番外(119)
霁涯瞥了一眼他装作不以为意却暗中背在身后握起拳来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听说流天境风光明媚适合养老,消灭傀师之后要不要一起去休个假?”
蔺沧鸣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随你吧。”
霁涯轻松地调侃他就不能坦率一点,云寄书的命令下来之后,他们刚回冥火殿收拾东西,靳笙已经等在门口。
传送阵需要中转三次,霁涯在幻海花榭宫的最后一站传出,扶着树干呕了一阵,惨兮兮地剥开两颗薄荷糖含住,蔺沧鸣还强撑着勉强站稳,两人又被靳笙的化影术卷走直奔幻海港口。
南疆最为平和的门派就属幻海花榭宫,敢从幻海港口经过的外地人士不少,霁涯和蔺沧鸣的船票已经订好,离启程还有一个时辰。
三人就近在茶馆稍作休息,霁涯尝够了晕阵的滋味,没什么胃口,瘫在雅间椅子上咔吧咔吧的嚼糖。
蔺沧鸣断断续续的剥了两个橘子扔给霁涯,靳笙大约在安排墨煞堂的任务,在玉简云图上划了半天才终于收起来。
“少主,阁主转达此行不必刻意隐藏身份,若有危险,提幽冥阁即可。”靳笙在一片寂静中突然传话。
“我会注意。”蔺沧鸣点头。
“钱若是不够,随时联络阁主,不必客气。”靳笙又道。
“嗯,我会还。”蔺沧鸣也坚持原则。
“还有不忙的时候接传音云图,记得带当地特产。”靳笙面无表情地补充。
蔺沧鸣:“……到此为止吧。”
霁涯挣扎着咽下一口橘子模糊道:“靳兄就没点嘱咐吗?”
蔺沧鸣瞪了他一眼,心说你还嫌不够啰嗦。
靳笙轻轻皱起眉头直言:“你们自有考量,无需我废话,况且我也不要特产。”
霁涯客套不下去,只好遗憾道:“我除了主上,也没什么人联系,看到好风景分享不出去太可惜了。”
“你可以发,但我不一定看得见。”靳笙诚实地说,想了想才提醒了一句,“沉沦境和南疆相比还算温和,不用太担心路边茶摊有毒。”
霁涯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夸沉沦境治安良好,时间差不多了,靳笙起身似乎打算离开,走到门口忽然停住,像是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蔺沧鸣把果盘往霁涯桌边一推,让挑想吃的带走。
靳笙少见地露出些许困扰:“我与蔺庭洲不算熟,但我与他和瑄仪仙子也曾同路。”
他没有对蔺沧鸣自称属下,大概是站在私人角度阐述,蔺沧鸣莫名地嗯了一声,问他:“什么意思?”
“在我看来,就算蔺庭洲和瑄仪仙子活着,你要拜入幽冥阁,做幽冥阁的少主,他们也不会阻拦。”靳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冷清,他不是很理解别人复杂的心理,所以干脆一贯直来直往,“无论蔺家公子亦或是幽冥阁少主,你不愿做的阁主也无法改变,你仍是你,那为何不选择留在幽冥阁呢?”
蔺沧鸣沉默片刻,没有马上应答,靳笙稍稍低了下头,转身离开。
霁涯吃完最后一瓣橘子,笑着揶揄道:“所以为什么呢?”
“起来,走了。”蔺沧鸣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不被阁主威胁还不舒服。”
“养白菜的心情我明白。”霁涯笑眯眯地说,伸着手艰难地支起身子,头脑发胀,差点把嘴里懒得吐的橘子籽咽下去。
蔺沧鸣一脸嫌弃:“你几岁了,噎出事来退船票还得扣一半误工费。”
“头晕。”霁涯委委屈屈地站起来,最后喝了口茶又含了块薄荷糖。
蔺沧鸣心一软,微微叹了口气,扶住霁涯的胳膊下楼,去往沉沦境的客船已经停泊在码头,霁涯敏锐地察觉一道视线,回头一看,靳笙正蹲在港口休息室的楼顶上,等他们安全上船。
五层高的客船通体漆黑线条峻峭,围栏是沉稳的暗金,船首巨兽威武狰狞,船帆升起沉沦境临渊宫的徽记,远远望去仿佛静止的风暴。
霁涯在海边栈道听见路人情绪高涨地谈论这艘船,以往要去沉沦境并不容易,幻海之外便是环绕沉沦境,能压制灵力的堕水,元婴以下甚至无力御剑通过,堕水之上天地皆是一片昏黑,死寂如深渊地狱,凡是触碰堕水一分一毫,无论修为多高都会被堕水拖入其中吞噬的一干二净。
他们跟随不少初次登船前去沉沦境的游人一同踏上舷梯,纵然在甲板上如履平地,霁涯也错觉般觉得这船在晃。
蔺沧鸣看见他一进客房就直奔床上躺下,犹豫一阵,还是放弃了开自己隔壁的门,直接跟了进去。
“需要我叫大夫来吗?”蔺沧鸣站在床边关心。
“船上还有医修?设施如此齐全。”霁涯郁闷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从前难道也这么晕阵法么……”
“玉霄派没有传送阵。”蔺沧鸣说出事实,看霁涯脸色实在不好,转身去浴间洗了块手帕盖在他头上。
霁涯不甘心地从手帕下掀起一点眼皮:“你为什么不晕啊!”
蔺沧鸣见霁涯实在难受,就安慰了一句:“我也晕,忍着呢。”
霁涯心说你骗鬼,他烦躁地吐气,薄荷糖只剩下一颗,他盯着蔺沧鸣面具下红润的唇,忽然涌起一阵病中任性的冲动。
“过来一下,我和你说个事。”霁涯招了招手一本正经道。
蔺沧鸣没有防备,依言倾身:“想要什么?”
“再近点。”霁涯若无其事地伸手扣住蔺沧鸣的肩膀。
带着薄荷味的吐息在鼻尖萦绕,蔺沧鸣心神略分,顺着霁涯的力道半跪下去,手臂撑在床边,面具下的目光落在霁涯柔顺的发丝上,轻声道:“有话直……”
霁涯轻轻扭头吻上他开合的唇,薄荷的凉意却让头脑更加灼热混乱,蔺沧鸣手指攥了攥,紧张之下却也没有拒绝。
最后一块薄荷糖悄然融化在唇齿之间,尖锐的,冒着凉风的辛辣闯入口中,蔺沧鸣眯了眯眼,舌尖在锐利的刺激中下意识的回应,得到些许凛冽的甜。
霁涯半阖着眼看近在咫尺的面具,那些纹路有点眼晕,他松开蔺沧鸣抚上面具,轻轻一卸就因蔺沧鸣的默许取了下来,对上那双深邃凌厉的眸子。
蔺沧鸣指下的床单发皱,他松了松僵硬的指节,抬手搭上霁涯的肩,往下压在床上,霁涯眼中露出一丝得意,像偷走了肉的狐狸,胳膊绕过蔺沧鸣背后,松手让面具滑了下去,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这响动像荡魂的铃声,蔺沧鸣俯下身,余光盯着霁涯泛红的唇,霁涯却毅然推开他,扭过了头。
“够了够了,蔺神医的药立竿见影。”霁涯戏谑地抿了下唇角,“你回去吧,我要睡觉补充体力。”
蔺沧鸣坐在床边,一只手压在霁涯颈侧,耳朵还红着,闻言勉强压了压被霁涯呼之即来捉弄的憋屈,冷哼道:“主动挑衅,我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就耗费体力了?”
“那你是想让我实打实耗费?”霁涯笑吟吟地问,压着额上手帕的冰凉指尖落在蔺沧鸣手背上,“也可以哦。”
凉意激的蔺沧鸣打了个激灵,他猛地抽手站起来,薄荷糖的味道久久不散,他匆匆捡起面具扣上,推门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蔺沧鸣:不,我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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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车,依然没有车
第74章 失而复得02
霁涯在清楚的关门声中撇撇嘴,拿玉简给蔺沧鸣发讯息表示不满。
“我锁门了。”霁涯捂着额上的手帕哼哼着说。
隔壁房间依然寂静,霁涯等了半晌,蔺沧鸣才回他“早点睡觉,好好休息”。
这关心标准中又带着点不解风情的耿直,霁涯无奈地笑了两声,把玉简压到桌子底下,闭上眼睛放空思维。
客船起航时发出一阵微弱的灵力流转声,船员提示时间的嗓音温柔地传遍每间船舱,蔺沧鸣放下玉简走到窗边,琉璃窗外是排开的巨浪和旷阔的天际,太阳正徐徐落下。
他靠在墙边看了一会儿,云层已经从灰白变成蓝紫交叠的晚霞,窗台铺上一层夕阳的赤红,白鸟掠过鳞光熠熠的海面,在窗前振翅飞远。
霁涯大概睡下了。蔺沧鸣径自猜测,去了趟船上的膳房拿了壶药茶,放轻动作开门。
他替霁涯拉开床帘,窗户像一副绚丽光景的画轴,霁涯安稳地躺在床里,轻缓的呼吸声催人发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