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穿书]+番外(109)
云寄书:“……”
昏睡中的蔺沧鸣咳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望向霁涯的第一眼,刹那间的情绪奔涌如潮,下意识的抬手环住霁涯肩膀抱了过去,下巴压在他肩上,嗓音嘶哑。
“李含悲让我吃了还念草,我忘了你,你难道也忘了我吗?为什么不来见我,英俊潇洒的剑修前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挑战万更,把所有回忆杀一起解决!(豪言壮语
第68章 风雪载途03
霁涯绷紧了脊背,蔺沧鸣很少有主动的时候,甚至连感情也不加掩饰。
微急的气息擦过颈侧,话音中充斥着遗憾懊悔和庆幸,遗憾他未能早日想起霁涯,懊悔他误会霁涯多年,庆幸他终于找回这段厄运汪洋中的一叶扁舟。
“霁涯……”蔺沧鸣手指紧紧攥着霁涯背后衣衫,前世今生颠沛流离,时隔十几年之后,他终于想起幼时意气冲动,却又将全部希望押上的许约。
他为何毫不犹豫与救下他的霁霞君离开,拜入玉霄派,为何甘愿天真相信别人眼中嫉妒苛待他的霁霞君,前世自以为遭到背叛时为何那般愤怒失望,见到霁霞君死时又为何满是悲辛……
他至此全明白了,是霁涯将他带出那个一片漆黑寂静无声的世界,甚至在服下还念草以后,他连中过毒这段晦暗的度日如年的时间都忘到脑后,也许有些时候他会想起是不是要等一个人,这种念头转眼又悄然飞逝,藏进连自己也读不出的内心角落。
“我在,抱歉。”霁涯轻声说道,他慢慢拍了拍蔺沧鸣的肩背,按照自己的想法道歉,“大概你既然忘了,我便不想你记起来吧,小孩子中了那种钝刀割肉的慢毒,记起来万一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蔺沧鸣推开他站起来抚平自己的衣襟,负气扭头,“我像那般脆弱的人吗?我最讨厌受人欺瞒!”
“是是是,小少爷消消气,我的错。”霁涯摇头失笑,安抚的话下意识出口,熟悉的语气给心中添上一抹不知来由的酸涩和释然。
“咳。”云寄书眯着眼清清嗓子提醒两人,“这个李含悲是何人?我还未听过此人名号。”
“我意外失忆,想不起来。”霁涯无奈。“阁主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想必要查李含悲下落不是难事。”
“看来你也需要洗个脑。”云寄书威胁地瞄着霁涯。
蔺沧鸣想起前世霁霞君最后留下的李字,深吸口气平定心绪皱眉道:“他应该握有什么重要线索。”
“你怎么知道?”云寄书怀疑。
“来源恕不能解释。”蔺沧鸣一语带过,“当年是霁涯为我奔走求医,蔺家遇袭当晚霁涯亦曾前往救援,在玉霄山上也是因严氏枫林派等外敌虎视眈眈,不得不演戏迷惑嘉鸿真人,现在你可对他放下成见了吗?”
云寄书不悦地冷哼:“什么演戏,他为何不杀嘉鸿真人夺掌门之位?那种修为低微的垃圾货色,有一个杀一个,有一群就都送去陪葬,我要担起阁主之责,顾全大局不能随意对修真境开战,他又有什么责任?”
霁涯在一旁扶额心想,你们真是一家人。
蔺沧鸣头痛地替霁涯解释:“霁霞君毕竟是正道之人。”
“正道?笑话,正道之人会在这给我戴高帽子?”云寄书嗤笑一声,“冒险对自己用梦魂三秋,拼命给他说好话,他就值得你如此拼命?”
“是。”蔺沧鸣坦然答应。
“……好,我是管不了你了。”云寄书沧桑地转身背过手,“下去吃药休息,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蔺沧鸣用手背按了下前额,术法的后遗症让他脑内似有钢针翻搅,刺痛牵连着眼睛也酸胀不已,但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周围,细尘在光屏内飞舞,霁涯目露关怀,还有云寄书痛心的背影,他仍觉得是件幸事。
“世叔。”蔺沧鸣举手对云寄书躬身作揖,“抱歉。”
“?什么意思?无功不受禄,你少来收买我,我都答应你不动他了,你还想怎样?”云寄书警惕地后撤两步。
“我想起你送我的剑了。”蔺沧鸣抬头,“家父确实说过你是他的好友,从前我承诺,若与你并无仇隙,自当低头告罪,我非是言而无信之辈。”
云寄书一点点睁大双眼,赤红的眸子亮了亮,写满意外和不知所措。
蔺沧鸣顺便朝靳笙也点了下头:“也多谢你当年救我。”
“不用,阁主之令,分所当为。”靳笙倒是平静的很。
云寄书拼命在脑内构思说辞,明艳妖冶的五官此时也失了气势,纠结得谁都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也不用真道歉……我哪会生小孩的气。”云寄书背着手蹭了蹭指尖,得寸进尺道,“不如从今往后改口叫我义父?”
“阁主,说正事吧。”蔺沧鸣自动忽略了云寄书的期待,“那个给我下毒的人,就是易双。”
“什么?”霁涯诧异,“傀师不是意在还念草吗,为何下毒害你?”
“也许傀师和易双的关系并不简单。”蔺沧鸣道,“我中毒失明后,傀师曾来看望过我,家父称他易兄,傀师本人似乎也表示惋惜。”
“哼,蔺庭洲的虚伪朋友不只这一个。”云寄书抬脚勾起昏迷的易双肩膀把他翻过来,蔺沧鸿连世叔都不肯叫了,他愤愤地用鞋跟跺上易双的手指,在骨头碎裂的声响中易双骤然蹙紧眉毛。
蔺沧鸣若有所思地看着易双,还是觉得不对。
“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什么阻碍,他恨我,却不是因为仇。”
蔺沧鸣彼时还小,就算比其他孩子成熟不少,也很难注意到那般复杂的目光。
他自书院下学回家,蔺庭洲问了他的功课进度,又神秘兮兮地递上一个锦盒。
盒子包的很漂亮,就是图案尽是蛇虫鼠蚁,不太修真,扣锁是一只惟妙惟肖的蝎子,仿佛真的闪着油亮的外壳节肢随时蛰人。
“这是什么人送的,爹你又交奇怪的朋友。”蔺沧鸣捧着盒子有些抗拒,“一股南疆风味。”
“老朋友了,年轻时还救过我的命。”蔺庭洲哈哈一笑,“你小时候他来过,不是坏人,就是有些孩子气,拿虫子捉弄你,还把你吓哭了。”
“我才不会哭!我又不怕虫子。”蔺沧鸣高声纠正,掀开盒盖做好了看见一堆恶心东西的准备,然而盒中只是一柄短剑,样式古朴沉稳,只在剑柄处镶了枚细小的暗红晶石。
这个年纪的蔺沧鸣多少有点叛逆,活泼鲜亮的东西不一定喜欢,反而是简朴成熟的更让他感兴趣。
“他叫什么?下次他来我能亲口道谢吗?”蔺沧鸣拿着短剑好奇道,跟自己一身简练的黑衣比了比,还挺配,就愉快地挂在了腰上。
“他身份特殊,我尊重他的意愿,不好和你直说名字,等他下次再来,你可称他一声世叔,自己问他。”蔺庭洲蹲下替蔺沧鸣整理衣摆,“你娘又到姐妹家比剑了,你去叫她回来吃饭,顺便挑个剑穗。”
“嗯,我这就走。”蔺沧鸣摸了下剑鞘脚步飞快,蔺庭洲看得清他那点配了新短剑想出去玩的小心思,干脆打发他去城西叫人。
他出门走过几条街,想拦一辆轩车,身边路过一个男人,靠的很近,他本想让开,可腰间短剑忽然一热。
那枚灵石发出微弱的红光,蔺沧鸣不解地抬头,刚好看见那个男人也颇为意外地站在旁边,手停在半空,和蔺沧鸣对上视线。
“先生,你有事吗?”蔺沧鸣仰头问他。
男人眉头拧在一起,嘴角的肌肉神经质的抽动,像是在忍耐什么,半晌才将手重新落在蔺沧鸣肩上,拍了拍。
“没事,只是差点撞到你,不好意思。”男人低声说道。
他气质文静相貌上佳,不像恶徒,蔺沧鸣也未怀疑什么,放任男人离开,混入人潮。
蔺沧鸣和尽兴而归的瑄仪仙子走进配饰店铺,瑄仪仙子在琳琅满目的各色剑穗挂坠柜台前问蔺沧鸣喜欢哪些,却见蔺沧鸣揉着眼睛发愣。
他的眼前像铺了层雾,怎么也散不干净。
……
“易双触动了剑上的防御阵法,这才让我注意到他。”蔺沧鸣沉声道,“他们对还念草早有预谋,就是不知为何没有暗中偷取抢夺。”
“那柄剑,还在吗?”云寄书问。
“我毒伤痊愈不久,蔺府便遇袭击,剑也在当晚失落了。”蔺沧鸣微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