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乖戾世子的心头好(30)
这场宫宴,明面上没人主持,实则这最尊贵的太子殿下,自然是当仁不让,大家也都清楚,无有不敬的。
辛夷因为身份原因,并不好直接坐在元贞身边,毕竟皇子公主还有好些,哪儿能她一个三品尚书之女坐在前头的位置呢?她便同元贞元容说了,自发往殿门的方向又挪了两个位置,刚坐好整理了裙摆,一转头却看见元憬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还用右手支着头,侧着身子看她。
更要命的是,就在她愣住的一瞬,抬眼竟瞧见宋锦玉和余洛安也进了殿内,直直地往这边奔过来,然后二人也大剌剌地坐在辛夷和元憬的后面。
辛夷眨巴着眼,呼吸微滞,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防着谁了。
——后悔了,早知道当时,死皮赖脸坐在元贞哥哥后面多好,何必为了一晌贪欢,非要坐在第一排看演奏?
她也想不通,这三个人如今身份哪个不比她尊贵,往左侧还有的是靠近主位的位子,对面也空着很多,怎么偏偏就坐在她附近?
殊不知这憬世子是故意,刚进保和殿,就盯上了辛夷,至于另外两人,余洛安其实羞于见她,却碍于宋锦玉执意要过来坐在辛夷附近,他心中复杂,不知怎么就妥协了,一起坐过来。
辛夷缓了缓,果然还是懒得理他们,随意吧,她现在只想喝点儿小酒,趁此机会再好好看看这上辈子都没怎么注意过的笙歌曼舞。
元憬见辛夷好似心情还不错的样子,眸子亮了一亮,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是稍稍往辛夷那边倾了倾:
“辛夷妹妹,几日不见,近来可好?”
元憬声音极低,辛夷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眼看周围无人在意这边,这才道:
“憬世子说笑了,上午不是方才在御花园见过,何来的几日不见?”
她说这话,眼珠子都没从面前的歌舞上挪开,回答的也稍有些漫不经心,元憬心里一酸,想起前几日离开书院前,他留在那本书的字条被随意弃之,自觉更郁郁了,如画的眉目都瞬间耷拉下来。
“虽说,的确是上午才见过,可那时候碍于外人在场,本世子见妹妹你正是风波缠身,生怕同你说话了再惹你不悦,现下不是刚说上话。”
元憬这话刚说出来,辛夷就瞬间脸色复杂地瞧向他,其实也不怪她这样的反应,实在元憬这话大有歧义,而且叫他说出来,弄得好像他是什么深闺怨妇,而她是什么薄情郎似的;他是不是有必要去看看太医,怎么最近发病说疯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世子爷若是无聊的紧,自然有的是人作陪,我倒多是愚笨,世子爷还是莫要同我多言,以免自个儿生气。”
辛夷管这叫丑话说在前面,省得等会儿他这骄矜世子又受不了她的冷言冷语,动辄摆脸色耍脾气。
却不想元憬竟然摇了摇头,看着辛夷一脸认真:
“辛夷妹妹实在想左了,本世子早已心知妹妹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生气的。”
“妹妹可是因为上午御花园一事无法展颜?不若……”
“憬世子。”
辛夷突然出声打断了元憬,面上看着平和,元憬却分明从中读出了与方才散漫不同的冷淡,直冷到他心坎儿里去那种。
“如今是在宫中,憬世子慎言,您是皇亲国戚,辛夷却不过一介小小尚书之女,若是遭了连累,万万开罪不起。”
元憬一噎,久久没有接上话,只是没想到她如此谨慎,又瞥眼看到后面眼神不善的宋锦玉,元憬心下忽然生出许多戾气:都是她,这个蠢出生天的东西,自己不知羞耻也就罢了,还跑到辛夷面前给她频频添堵。
元憬觉得自己手痒,牙根轻咬,心中又开始生出丝丝缕缕的暴/虐之意。
坐在宋锦玉身侧的余洛安,正安安静静地喝茶,只时不时会把目光投向斜侧方,时不时眼中闪过一些复杂的痛意,佯装是在听曲看舞,实则目光落在哪里,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可不知怎么,竟莫名有一丝如坐针毡的感觉,侧过脸一看,竟是平南王府的憬世子。
眼神也称不上太大恶意,却多是冷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位憬世子;一盏茶后,看着他转向辛夷便瞬间温柔下来的眼神,余洛安忽然心里隐隐闪过一个猜测。
元憬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只一心一意注意着辛夷这边的动向,眼前一片曼妙的舞姿,辛夷挺喜欢的,看的津津有味。
周边却突然破空传来一道略带些刻薄的女声:
“有什么了不起的——,”
“果然是三品官员家的女儿,不过一场歌舞,瞧稀罕成什么样了。”
宋锦玉甚至说完后还轻叱一声,不屑和折辱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声音不大,却足够这四周落座的三五个人听清楚了。
余洛安和元憬都同时急急地去看辛夷的脸色,却见真正被骂的人气定神闲好像并未听到的样子,就连身边的小丫鬟,也随着主子没有半分逾距;反而是冷嘲热讽的这位,眉眼间全被妒意掩盖,实在是煞风景。
辛夷这厢还没生气了,元憬却先动怒了;早前在御花园的时候,碍于太子和那么多宫人在场,他并不好出面为一个女眷说话,尤其自己名声不好,也怕给辛夷惹来麻烦。
只是现下四周无其他人了,这疯婆娘还敢这般口出狂言,即便是辛夷还没什么反应,元憬已经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左右留着也是祸患,成日里就是编排是非,令人好生厌恶!
第26章
却不想,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后面却忽然传来一声极低的斥候:
“二小姐慎言。”
——声音倒无甚波澜,但警勉之意却溢于言表,竟是余洛安。
元憬还挺意外的,心里骂他猫哭耗子假慈悲,赶紧抬眼一看,辛夷根本就没有因为那姓余的说的话有任何反应,这才安下心来。
但打眼望去,那口不择言的宋二小姐,还是不安分的,怒目瞪着辛夷的后背,元憬看了,当下就火从中来。
他稍稍侧过脸去,睥睨着仍一脸无所觉的宋锦玉,待她终于察觉到元憬冰冷阴戾的目光,还有点儿发愣,并不知自己怎么开罪了这位小阎王呢。
直看的宋锦玉心里一紧,头皮发麻之际,元憬抬腕儿放下手中茶杯在面前矮桌上,低声轻嗤,随后面向身旁跪坐侍候的书言:
“书言你说——,”
“这世上如何会有那种总是盯着别人嗡嗡乱叫的颠唇簸舌之人?”
“有那个功夫把妒忌的嘴脸摆到明面上,倒不如仔细想想怎么好生打扮一下自己,簪子都戴歪了,再加上人又刻薄凌厉,本来就只有三分的容颜,硬生生给污的一分不剩。”
他说这话时低沉,但也足够和方才宋锦玉说话的声调一较高下,又摆明了意有所指,口齿伶俐半分情面都不给留。书言战战兢兢地不敢接话,只能赔着笑心里想世子爷怎么好端端地又开始作妖了?这被指桑骂槐的宋锦玉闻言根本就没有思考,立刻去摸自己头上的簪子,发现并没有如元憬所言戴歪了以后,脸上瞬间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元憬也并未提及谁的名姓,但要是有人非要把这话往自己头上扣,别个都不摸自己的簪子,偏谁摸了,便是心虚呗,这还有什么好讲?
更令宋锦玉难堪的是,容貌身世本就是她最在乎的东西,本来她生的不如辛夷这点,就让她格外地耿耿于怀了,好在是家世还胜她一筹,自己这才逮着机会就出言污糟辛夷,各种明嘲暗讽;没想到这般突兀的,被人在这大殿内指着鼻子骂长得丑,心里能坦然自若才怪呢。
尤其是余洛安如今脸色也并不好看,自她出言不逊以后,他就没再看宋锦玉一眼,垂着眼帘一脸愠色,宋锦玉心知自己是触到了他的逆鳞,但是她实在一看到辛夷,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妒恨,眼下是左右不是人,放眼望去,周遭竟连一个能帮她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宋锦玉张了张嘴,骨子里的傲慢任性令她无比想回绝过去,话到了嘴边,几番欲言又止,她还是没能说出来,
平南王一家来京城不久,宋锦玉却已在不少雅集诗会听说过憬世子的大名了,无外乎其他,实在是惊世骇俗的紧:坊间评价褒贬不一且都过于极端,诗会上那些大家小姐,但凡是见过元憬的,皆惊叹少年容颜,目若朗星,面如冠玉;少女怀春者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