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君行+番外(86)
第205章 主谋
“……你比我想得还狠，居然能让皮知州忌惮到随意找了个替罪羊就想草草掩盖事实。”
“抱歉，我……”慕容凌娢正构思着如何解释，崔茁却打断了他。
“没用。人死不可复生。”崔茁摆手，眉心微皱。依旧是狠厉阴郁的样子。
“可……可是他是自杀的……若是没有贪官粮……谁会……为何会是这个样子？”慕容凌娢被这表情给吓到了，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
“怎么，这么久了，还不了解皮知州的手段吗？他所管辖的县，每年都要向他交一定量的滚单。别的县，都是用强硬的做法挨家挨户催粮。而他，优柔寡断。一边做出消极怠工下滚单的样子给皮知州看，一边派人拿自己的俸禄来救济穷苦百姓。滚单从未交齐过，皮知州心存怀疑。不明真相的百姓也都对他这个‘贪官’恨之入骨。没有人知道，若是没有他暗地里想尽办法苦苦维持，换了老皮安排的知县，他们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惨。吃力不讨好，又不肯合群，他……只能用来当替死鬼……可怜了月儿，赵知县生前，最担心的就是她。他以为自尽认罪后月儿就能安全，结果呢，若不是我回来的早，谁知道老皮手下那些人会对她怎样！”
“所以说……皮知州是主谋？”
“如果不涉及京城，他确实是策划者。”
“这样啊……我查过附近这几个县的账本……都是新抄的，一定改动过了……”慕容凌娢误以为崔茁和自己有着共同的目标，天真地放下了之前的警惕和愧疚，问道，“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确切证据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种事情？”崔茁冷眼斜视慕容凌娢，高傲中带着不屑与嘲讽。
“……”慕容凌娢没想到崔茁会如此直接的拒绝。“皮知州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你就不恨他吗？”
“当然恨。不过我也恨你。”
“啊……我明白……”慕容凌娢咬着嘴唇，尴尬而无地自容。若是没什么事，她肯定会连声道歉点头哈腰地夹着尾巴溜走，不再做任何无用的解释。不过现在，不能。停了一会儿，她低声说道，“抱歉，我接受你的恨意。但希望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来解恨。如果能把皮知州的事情解决，也算是为他所辖地区的人民造福啊。你忍心看着曾经的乡邻继续受他剥削吗？”
“他们受压迫关我什么事。他们如今承受的，都是我承受过的，我才懒得冒着得罪上面的风险帮他们。反正，我已经不会再被压迫了。这是我通过努力获得的安逸，我有什么理由放弃？”崔茁露出的那一抹笑容，在忽明忽暗地烛光下显得极其诡异。如此阴森的表情出现在如此寂静的坟地，如此寂静的坟地被如此深沉的夜色所笼罩。此情此景，不由得令慕容凌娢脊背发凉。
(从君行小剧场)
崔茁:“笄筱玦你来解释一下，之前不是说好的把我洗白吗？这剧情是怎么回事，你是用墨水洗的吗！不但没洗白还被彻底染黑了！说好了要让我成为超级受欢迎的正派呢？”
笄筱玦“emmm……其实啊，追求真理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人的认识会随着实践的发展而变化……”
崔茁：“别扯没用的！”
笄筱玦：“俗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
崔茁：“说句真香会死吗？”
笄筱玦：“哦……真香！”
崔茁：“……”
笄筱玦：“之前的剧本确实是想让你改邪归正彻底成为正派的，不过我又思考了一下，主角身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提供帮助的配角。如果你也被洗白，那主角岂不是幸运到弔炸天了。”
慕容凌娢:“前提是我要我有能炸天的装备(￢_￢)”
笄筱玦:“这儿没你的事，你一边凉快吃瓜去吧。”
慕容凌娢:“绝不屈服。吃瓜不影响看戏。我强烈要求把崔茁洗白。这样我的剧情也能简单点。”
笄筱玦:“我也绝不屈服[手动滑稽]，后面要开虐，崔茁的黑化是铺垫。”
慕容凌娢:“我不信你能写出虐文。”
笄筱玦:“等着吧，绝对把你虐成比恶毒女配还惨的存在！（真香预警）”
崔茁:“喂，我不管你虐不虐主角，总之我要当正派！”
笄筱玦:“没听说过‘洗白弱三分，黑化强百倍’吗？”
崔茁:(黑化反派的碎碎念)“我要当正派。我要当正派。我要当正派……”
笄筱玦:“emmmmm……反派只是和主角立场不同而已啊……不会死的很惨的……你为何要如此固执呢……算了……看看剧情走向再说吧。你都被染成这个鬼样子了，能不能洗白我也不确定。”
第206章 幽微难言
“他们受压迫关我什么事。他们如今承受的，都是我承受过的，我才懒得冒着得罪上面的风险帮他们。反正，我已经不会再被压迫了。这是我通过努力获得的安逸，我有什么理由放弃？”崔茁露出的那一抹笑容，在忽明忽暗地烛光下显得极其诡异。如此阴森的表情出现在如此寂静的坟地，如此寂静的坟地被如此深沉的夜色所笼罩。此情此景，不由得令慕容凌娢脊背发凉。
“你……就为了保命……弃血海深仇与不顾吗？”既然同乡百姓无法成为说服崔茁的理由，慕容凌娢只好再次搬出赵知县，冲击崔茁那颗不知道放在哪儿了的良心。“赵知县如此仁德，怎忍心百姓被压榨！他定不愿看到你这样。”
“血海深仇？谈不上吧。”崔茁冷哼一声，说道，“不过是曾经有恩与我，现在斯人已逝，我有何必拼上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去为他平反。况且，他最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百姓。这种情况下，谁不是单纯的求自保图安稳！现如今我有能力护月儿一世周全，若是因一时冲动，再把月儿推至危险之地……这才是伯父最不想看到的。”
“你当初入仕，难道不是为了拯救更多苦难的百姓吗？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吗！”已经在放弃的边缘不断试探的慕容凌娢无奈之下搬出了这种更古老的激励言论。
“很久以前的想法……现在看来，真是傻极了。这世道，非一两人能够改变。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改变我自己，适应规则，不被它压迫。”
“所以……你是真的铁定要当只安全的缩头乌龟了？”
崔茁微微颔首，不再言语，似乎默认了。
“我不相信。你真的这么迂腐……赵知县的事，我一定会让所有人知道真相。还有老皮……我一定让他为所做之事付出代价。”慕容凌娢转身，低头走出了低矮的茅草屋。
“单凭你自己，是不可能的。”崔茁的声音从身后传出。“与其用命去拼一个毫无可能的梦，还不如安安稳稳把命留来做梦。事不关己，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世界上还有主角说服不了的配角，我不相信，世界上还有主角想要办，而办不到的事。临走前，慕容凌娢又瞥了一眼掩埋了赵知县的那个小土堆，心中想道——像您这样的人，真的不应该成为背锅侠……
茉莉知道组团斗小BOSS的计划没有达成，所以没有多说话。两人回到马车上，连夜返回。毕竟，继续留在芜平县，意义也不大了。
天还未亮，慕容凌娢已经赶回了城内。她心情极差，非常需要找个人吐槽，顺便接受开导。这个人，显然不可能是茉莉，因为茉莉只会听，不怎么会劝。思前想后，挑选了半天，慕容凌娢发现，除了茉莉，目前可以谈得来的人也就只有甄尚。不过这个时间，正常人恐怕都还没睡醒，所以，慕容凌娢只好怀揣着波澜壮阔的鸿鹄之志以及幽微难言的忐忑不安，回家。
第207章 随意
思前想后，挑选了半天，慕容凌娢发现，除了茉莉，目前可以谈得来的人也就只有甄尚。不过这个时间，正常人恐怕都还没睡醒，所以，慕容凌娢只好怀揣着波澜壮阔的鸿鹄之志以及幽微难言的忐忑不安，回家。
清晨，慕容凌娢厚着脸皮登门拜访甄尚，甄尚未料到慕容凌娢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她已经把一切事情都解决了。“这么高效吗？真是小看你了。”
“不……并没有……”慕容凌娢羞愧地无地自容。连连摇头道，“我……我什么都没解决……不过我搞清楚赵知县为什么会自杀了，因为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