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病娇(17)
丽娘气冲冲的从门外进来,脚下生风,身上带尘。
“怎么了?”叶悠歪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接着往自己脖子上盖粉。
“那位来了,正在西院收拾呢,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丽娘眼珠子一飞,嘟着个嘴,气鼓鼓的。
叶悠一下子明白了她指的是谁,但她不甚在意,她现在更在意她脖子上的红印子:“来就来吧,她也是这府里的人,自然要跟过来。”
“本以为她能病上个十天半月,谁知这么快就好了,这下子又不消停了。”丽娘随手抄起了抹布,用力在雕花木架上擦起灰来,她一生气便这样,仿佛手下的东西是仇敌的脸,非要擦掉一层皮不可了。
叶悠没说话,只是浅笑,天才亮,那边的动静她就听见了,见着陈双双生龙活虎的样,根本就不是病态,她的心思,叶悠也懂,只不过现在身上事儿多,不想理会她罢了。
为了分散丽娘的注意力,别再让她跟那木架子过不去,于是叶悠吩咐道:“你去拿些菜叶来喂喂兔子吧。”
“好,”丽娘一提兔子,心情也稍松了松,将抹布放下,随意往兔子笼看了一眼,见笼子门没关严实,惊觉不对:“夫人,兔子不见了!”
叶悠忙起身过去看,果然只见了一只空笼子。
二人在屋里环视,角落里四处翻看也不见兔子影子。
“这笼子门不严,不知什么时候它就跑出去了。”叶悠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仔细回忆着最后一次见着小兔子是什么时候。
“夫人别急,它那么小,应该也跑不出府,奴婢这就叫人去找!”还未等叶悠说话,丽娘便窜了出去,在院子里张罗起人来。
叶悠望着那空空如也的笼子出神,怅然若失。
还没到晌午,丽娘回来了,哭哭啼啼的,沿着墙角藏藏掖掖溜到后院。
她速度再快也被叶悠目光捕捉到了,叶悠觉着不对,随着她来到后院,只见丽娘提了一桶井水洗手,手一按进桶里便散开了血色。
目光稍移,见着她脚边躺着一物,一端染了血色,即便如此,叶悠也不难见那就是她的小兔子。
“怎么回事?”叶悠从角落里走出来,站到丽娘身后。
丽娘没想到她能跟来,惊惶失措的将手拿出来背到身后,叶悠打量着她,头发凌乱,脸颊红肿,明显是刚被人打过。
“你受伤了?”叶悠盯着地上的小兔子,好像没了生命迹像,“怎么回事,实话告诉我。”
“夫人......”丽娘才开口,便忍不住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小夫人,小夫人把兔子打死了......”
叶悠瞳孔一缩,没有接活,等着她的下文。
丽娘胡乱抹了把眼泪接着道:“方才我找兔子找到西院那边,小夫人说这兔子咬坏了她的东西,就让人当着我的面就地打死了,我拦着不让,她们院子里的人就将我也一同打了,我本想着将她带回来就地埋了,不和您说......”
“为什么要瞒呢?”叶悠不明,“吃了这么大的亏也要瞒吗?”
丽娘闻言欲言又止,她没有告诉叶悠的是,她去找兔子时,宋婆子也在那里,说的难听话比陈双双只多不少,陈双双与正室前后脚入府,自然气焰嚣张,当初叶悠进门什么待遇宋婆子比谁都清楚,正是如此,她才敢抱了陈双双的大腿这样欺负人。
见她不肯说,叶悠也猜到了几分,低头看了死像惨状的小兔子轻理了自己额头碎发,淡淡道:“将它埋了吧。”
说罢,转身从容离去。
丽娘觉着不对,忙跟上去:“夫人,您要去哪儿啊!”
叶悠面无表情将衣袖好好掖了掖:“我的东西总不能凭白被人弄死了,我的人也不能凭白被人打了,我再不济也是将门之后,怎能让那种东西欺到我头上。”
叶悠语气平静无波,可字字落在地上便砸了个坑,其实她还有一句未与丽娘说,就算她欠展追的,展追如何对她,她也能受着忍着,可她陈双双又是什么东西。
说罢,朝着西院方向大步行去,丽娘顾不得身上伤痛,陈双双和宋婆子的手段她方才见识过了,万一叶悠也吃了亏怎么好。
叶悠到了西院时,陈双双的院里已经归置好,她正悠闲自在的坐在院中吃茶赏花,看起来心情不错,喜翠在一旁侍候着,见着叶悠进来,眉头一挑,随之轻唤了陈双双一嘴,陈双双这才慵懒的将眼皮抬起,似笑非笑:“你怎么来了?”
第十六章 辱我将军府,你也配……
本来陈双双打死叶悠的兔子正解恨,再抬眼一眼便看见了叶悠如雪的颈部几处红印,像冬日挂在枝头浮雪间的红果子,十分惹眼。
心口顿时蓄了一团闷火。
她得不到的,叶悠却总是在拥有。
尽管听说她入门时寒酸的连件像样的嫁衣都没有,可展追好似待她也并不寻常。
她有些糊涂了。
跋扈的气焰在看到她脖子上的红印后稍稍掐灭了些。
“我的兔子是你打死的?”叶悠在院子里站的笔直,在陈双双的印象中,她平常不是对旁的漠不关心就是郁郁寡欢,这样严肃,还是第一次。
也对,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她出身大家,有点脾气是应当。
“你的兔子自己没有看好,跑进我的院子,咬坏了大人送我的料子,”陈双双将茶盏放下,举了帕子轻轻擦拭嘴角水渍,“畜生不懂事,我教训也是应该的,谁知它不耐打,才两棍子下去就死了。”
闻言,叶悠眯了眯眼,回忆起那雪白的兔子半身染血,死相凄惨,不知受了什么折磨,根本不可能仅仅两棍子。
“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和谁说话?”叶悠的语气平静寡淡,看不出情绪如何。
“我当然知道,你是夫人,我是妾,”陈双双嗤笑一声,眼中的轻蔑溢出眸子,“哦,对,您还有个身份,曾经是将军府的娇贵小姐。”
一提到将军府三个字,叶悠暗自捏了拳头,青筋在额头暴起,因为被碎发挡着,不仔细看不易察觉。
叶悠余光闪烁,盯上了洞门边散落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碎木余板。
“哦,我想起来了,将军府现在已经不在了!”陈双双眉飞色舞的笑出声来,帕子掩都掩不住。
叶悠脚步侧移,抓起身边的粗木板,直奔陈双双而去,喜翠一见事态不妙,尖叫一声冲上去拦,被叶悠一脚踹翻在地。
这一脚让陈双双花容失色,看不出叶悠整个人纤瘦细腻,却这般有力道。
喜翠还未来得及爬起身,便被冲过来的丽娘抱住,两个人滚在地上撕打在一起。
陈双双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被叶悠一把揪住衣襟,按在石桌上。
叶悠好歹也是将门出身,身手和父亲兄长差了十万八千里,身为女子,力道不及,可技巧也略知一二,对付这种小鱼小虾不在话下。
院里的婆子匆匆围上来,想要拉来叶悠,叶悠脸一沉,眼睛一瞪,一手将陈双双摁的不得脱身,一手将粗糙倒刺的粗厚木板抵在她的脸上:“我看谁敢动,再敢多走一步,我就让她脑袋开花!”
婆子们也没见过这个架势,见这位也是来真的,哪里敢拉,只能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陈双双半个身子趴在石桌上,石桌冰凉透骨,穿透她的衣物,她忍不住的打冷颤,眼角睨着脸边的木板,吓得脸都没了血色,狼狈至极。
“你说的不错,将军府已经不在了,”叶悠身子沉下,声音压低,“若还是当年,你这种卑贱之人,给我叶家提鞋都嫌你脏!你不过是香凝馆出身,如今敢伤我东西,欺负到我头上,想来你以为我也是兔子!”
“你要做什么!”陈双双嘴硬,可颤音骗不了人。
叶悠直起身,冷眼瞰着她,木板从她脸边移到她脑后:“你打死我的兔子,又伤了我院子里的人,放心,我不会让给我的兔子偿命,你不是说只打了我兔子两棍子吗,我也还你两棍子。不过,我下手没个轻重,你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不要……”陈双双终于失态尖叫出声。
叶悠抬手用了六分力,啪啪在她脑袋上敲了两下,人死不了,皮外伤却也躲不过。
陈双双感觉脑侧一阵钝痛,随后有温热的液体滑过耳畔。
叶悠将她放开,后退两步,将木板丢到一旁,木板落地,发出咣咣两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