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病娇(16)

作者:乘舟拾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廷侯爵 破镜重圆 重生 甜文 主角:叶悠 展追 ┃ 配角: ┃ 其它: : 宫廷政变之际,将军府大小姐叶悠被叛军围住 本以为在劫难逃,没想到她的心上人展追出现,将她扛在肩上与新帝说了句“这个女人,我要。” 不日她便身着喜服成了展追的新妇。 她原以为对展追多年的单相思终换来他今日的爱护, 不料展追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仇恨…… 新婚之夜,展追在她耳畔嘶哑耳语:“你父亲欠我展家的命,由你来还。” 点击展开

陈双双落定了主意,这病本就是装的,目的就是为了惹展追怜惜,这会展追没来,她更不能独留在此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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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府进京的马车缓缓而至城脚,车门挂了毡帘防寒,叶悠怀抱兔子从忽闪忽闪的帘缝中隐约瞧看着外面。

只不过才离了城中几日,却觉得像阔别了半生那般久远。

丽娘在马车下随行,胳膊上还挂了个包袱,是叶悠一些不能离身的细软,李嫂让她仔细收着。

从进了城,她的眼睛就不够使了,看着哪处都觉着新鲜,时而发出赞叹声,欢喜的连马车里的叶悠都听见了。

因是展府的马车,车外挂了两盏铜灯,上面的一双“展”字尤其显眼,一路畅行无阻。

城中路面平坦,不似荒外那般颠簸,行了许久,终于停在了新府门口。

李嫂在马车外小心将毡帘掀开:“夫人,到地儿了。”

叶悠将怀中兔子小心递给李嫂,自行从马车里出来,再由丽娘扶着下了马车。

叶悠落地先是环顾四周,再抬眼看着头顶漆金的匾额,一眼便认出这是展府当年的旧址,不知为何,叶悠看此便心头发紧,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脸色难看起来。

“夫人,咱们进去吧。”丽娘光顾着高兴,没留意叶悠恐慌的神态。

叶悠觉着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由丽娘搀扶着麻木进府。

宅子翻修过,每处都透着新迹,从城外旧宅到城中旧府,叶悠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即便现在叶府萧条无人可报,展追也从未想过忘记过去,甚至......这只是开始。

叶悠的院子依旧叫和院,相比别苑,这里的陈设物件讲究了不少,看着院落气派,便知展追现在在朝中地位不低,但是她从未打听过他现在官位几品。

叶悠一下午没干别的,只抱着兔子看着李嫂和丽娘忙里忙外,这府里人比别苑的只多不少,今日又派过来几个,人手多了,丽娘便不必再做院子里的杂活,专门侍候叶悠。

展追一天不见人影,直到落日黄昏才回府,听丽娘说,展追回来时直奔祠堂。

叶悠觉着耳膜一阵嗡响,只看着丽娘嘴唇一张一合,全然没听进去她接下来的话。

秋日黄昏短暂,叶悠倚在窗前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橙霞被夜色所替,丽娘悄声过来为在她肩上搭了件银绣桂花大氅,也顺着窗缝朝外探头,只见院中这时节已经没了什么可看的景致,不知她为何还这般出神:“夫人,夜凉了,奴婢将窗关了吧。”

冷风拂面,吹在叶悠脸上久了面皮便有些紧绷,凉风嗖嗖钻进衣襟,刮在雪肌上,反而让她生出一丝痛快,暂且压住了心头的不安。

她忽然想去看看展追。

“我出去一下,不要跟来。”叶悠肩膀一抖,将大氅滑肩抖落,丽娘一把接住,目送她匆匆离开。

家祠是翻修时候展追命人在府里加盖的,如今展家只剩下他自己,他怕家人客死异乡魂魄无归,则在祠堂中立了牌位,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锥心的孤独感。

叶悠悄然而至,到了门口却没有勇气再近一步,迟疑片刻,将门悄悄推开了个缝隙,展追背对着她跪在蒲团上,上身笔直,轮廓虽消瘦却如劲松般苍然有力。

叶悠目光寸寸上移,随之瞳孔骤然缩紧,嘴巴因下意识的紧紧捂住才险未发出声音,他面前的,是一排排先人灵位,依次排列,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静默又阴森。

很难想象,四年前还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化为牌位长眠于此。

这一刻,叶悠好像彻底懂了他的恨,展家三十余口,只剩下他自己,单薄又孤独的灵魂,不人不鬼的残喘在这人世间……

叶悠见了这一切,再没有勇气进门,失魂落魄的捂着嘴逃似的离开这里,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下来。

这些真的都是她父亲做的吗?

她不信,她不相信父亲真的会这样残忍,父亲即便效忠南相王,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叶悠脚步匆匆踏着月色没方向的乱跑,身后像随了冤魂恶鬼,无处可躲,脸色惨白无血色,最后她蹲在角落双手抱住头,极力劝说自己冷静下来。

夜风越来越大,声声吹过她耳畔,像孤魂野鬼的哀嚎,亦像冤魂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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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追深夜才来,见叶悠窝在床里侧,好心没有打扰她,自己脱了外衣便躺了下来,叶悠全然不知,今日颠簸的确实有些累了,回来又哭了好一会儿,早就筋疲力尽。

展追合眼没多久便又做了梦,梦里依旧重复旧时血腥场景,苍茫无边的雪地里大片大片的鲜红,从他脚下蔓延至各处,他举起颤抖的双手,上面的血还带着温度,再一低头,脚边都是他死不瞑目的家人……

他猛地从梦境中打挺似的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目光所及是一片幽暗,借着月光目扫四周,方知又是梦。

这梦每每袭来皆是如此,将他残存的理智吞噬,他的表情狰狞如巨兽。

这一出也同时惊醒了睡梦中的叶悠,她胳膊撑起上身回望,睡眼迷蒙好一会儿才看清他的轮廓,方知展追来了。

展追气息未平,别过脸恶狠狠的盯住叶悠,身子一转,长臂一伸,手用力掐上她的脖子。

叶悠感到脖子一凉,是他掌心湿冷的汗渍覆盖上来。

第十五章 我娶她,不是因为恨她,而是……

叶悠感到脖子上的血液卡在他手关节的位置,不得流通,头脑发胀,像要随时炸开,紧跟着眼前一黑,黑暗从脑后袭来,遮住她的眼,她看见展追狰狞可怖的表情被这片黑逐渐吞噬。

她想到了原由,手只下意识的握住他的,并没有用力挣扎的意思,最后本能发出一声闷吭。

这声闷吭让展追残存的意念骤然收拢回归,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脸上的狰狞迅速退散,原本因愤恨而睁大的双眼和额头上的青筋也渐渐平息,手松开叶悠的脖子,愣坐在一旁出神。

叶悠眼前的一团黑雾因他手上力道松懈而消散,她朝后重重仰躺下来,大口大口的喘了气,随后呛咳起来,她摸上自己的脖子,好像只差那么一点儿就断了。

展追听着她用力的呼吸声,心烦意乱,多一声都听不下去,于是翻身下地,从架子上取了衣裳来不及穿好便夺门而出,像逃一般。

门外的冷风顺着缝隙灌进来,吹得罗帏飘飘荡荡似无根的野鬼,叶悠这回儿彻底清醒了,终明白方才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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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追直奔书房,书房没掌灯,他在一片漆黑中从桌案最底下的抽匣里摸出一只梨花木的锦盒,锦盒中放了一只金线纹绣的红布袋,他手颤抖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拿在手里,随即瘫坐到椅子里。

手上的物件是一只一指宽的纯金圆环,口径有他上臂那样粗细,表面光滑素净,没有任何图案雕饰,可他一想到这东西的来历就如蚀骨挖心。

展追一手握住金环,一手搭在自己眼睛上,身子朝后仰去,思绪如连天江水,从远处袭来。

四年前,他与家人被关在牢中等待流放,叶悠求了他哥找人打点冒险偷跑进牢里,给了他这只金环,那时叶悠哭着与他讲,这金环是她连夜找人打造的,去北境路上凶险苦长,将这金环箍在臂上以备不时之需,一来不易被发现,二来到了北境也可给自己寻个活路,若是实再活不下去就敲下来一点卖了。

展追每每回忆当时她带给他的震惊都记忆犹新,仿佛那让人发颤的心动还存在身上。

他还记得最后,叶悠双手握着牢房的木柱,用唇语和他说了几个字:“别忘了我。”

“我没忘......”思绪将他拉回当下,展追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带着沙哑,“我从来都没忘......”

他将挡在眼睛上的手放下,双手手指摩挲着金环,目光远眺,第一次直视自己的心,像是说给空气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我娶她,不是因为恨她,而是因为......我爱她......一直都是。”

话音未落,他手中金环脱落,他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将胳膊肘撑在桌案上,双手用力抓握住自己额前的头发,爱叶悠,对不起家人,不爱她,对不住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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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叶悠坐在妆台前将香粉在自己脖子上盖了一层又一层,勉强盖住昨晚被展追掐出的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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