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和离后+番外(47)
像是机关合拢后发出的声响……
沈芙来不及细想,下一刻,就发现脚下的那一片土地突然旋转起来。
这时楼上有人冲了过来:“陛下,陛下!楼上了不知为什么着起了火,并迅速往下蔓延,为了陛下的安全,此地实在不宜久留,还望陛下速速同卑职出去吧!”
郑勇帝听着话,“嗯”了一声,刚想抬脚往外走,却又皱眉,转身阴郁的往后瞧了眼,“沈行业,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响?”
沈行业一门心思都在那处,细微的动静都不肯放过,当然听见了轰隆的声响,心都跳到嘴边了。
他强自镇定,道:“臣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也许是从楼上传来的吧。”
“可朕听着不像。”郑勇帝目光狐疑,一步一步往沈芙的藏身处走,“方才就觉得不对劲,朕要亲眼看一看才能放心。”
眼看他就要走近,沈行业再也忍不住了,追上去,脱口失声惊呼,什么都顾不上,一心只想为沈芙求情:“陛下,臣——”
郑勇帝的视线从平平整整的墙面移开,转头看他:“说说看,你怎么了?”
“臣……”沈行业震惊的看着完好无损的墙面,又迅速掩藏好脸上的异样,心思飞速转动,“臣……觉得楼上的考生一定因为这场火受了惊,为了考生能在秋实好好发挥才智,也更为显陛下仁慈,臣斗胆建议陛下应该去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
郑勇帝点点头,“有理。”往外走了几步,见沈行业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又皱起眉,“你今日真是奇怪,方才还巴巴的想同朕一起出去,现在又留着不肯走。”
沈行业轻咳,掩饰一笑:“臣没反应过来。许是病好没好全,脑子也没跟着一起回来。”
“朕可没心思同你说笑,”郑勇帝冷哼一声,道,“还不走?”
沈行业又看了一眼眼前平整的墙面,眼底惊疑不定,但为了不引人怀疑,他还是应了一声,随即急忙跟上郑勇帝。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赶,修完我尽快发~
第37章 携手同行
随着人影来来回回的走动,空气中弥漫的潮湿雾气被打散,等归于寂静后,又重新凝聚起来。
隔间侧面的墙壁仍是完好无损的模样,不见丝毫缝隙,仿佛从未缺损过一般。
墙壁的另一边,沈芙熬过阵阵头晕目眩,眼前总算变得清明起来。看清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地方,沈芙放下捂住嘴的手,唇瓣颤动了一下,轻轻抽了口气。
透亮的夜明珠被人放置在银丝编织成的吊网中,盈盈泛着光,柔和的照亮一切。
沈芙目瞪口呆的打量四周的陈设,半晌才迈开脚,壮着胆子往里走了走。书架上的书多的吓人,沈芙用手指轻轻拂过桌椅,指面上就沾了一层灰。
她猜测这大概是间久无人来过的书房。
之所以是猜测……
目光扫过玉质的书架,用红褐色琥珀包裹着桌面的案台,镶金嵌玉的笔架……沈芙觉得这若是作为书房,未免也太奢华了。
这处的空间很大,格局却一览无余。
书架贴着墙壁围了一圈,只空了两处。一处摆了软榻,供主人休息,还有一处就是沈芙方才转身过来所站着的地方。都是刚刚好的尺寸,一丝一毫都不多余。
不知道外面闹出了什么动静,沈芙觉得自己还是在安心呆着这里才安全。这样想着,她倒也不着急去找离开这里的办法。
沈芙顺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
这是本言辞晦涩的政治之谈,大致就是春芽口中“字字认识但不解其意”一类的书。但书页的空白处,密密麻麻标着小字注释,字迹端正锋利,认真的将不易理解处翻译成白话。
沈芙一时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话说回来,沈芙看书的心思的确是认真的……可困,也是真的困。
没过多久,面前书册上的字句在沈芙眼前化成重影,分开又重叠,弄得她眼花缭乱,头脑昏昏沉沉的,越来越重。
算了,还是去睡会吧。
沈芙将书塞回原处,晕乎乎的转身,却不小心碰到了书柜下层摆放着的画卷。本就勉强搭在书架上的画卷顺势纷呈滚落,在地面上散成一片。
“罪过罪过,”沈芙念叨着,俯下身去捡掉落的画卷,“不过你放心,我走之前,一定会整理好的,保持一切都如原样……”
手指触到脚边半展的画卷,沈芙盯着纸面上显露出大半张脸的人,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神差鬼使的,沈芙拾起画卷,双手上下用力,将这幅画完全展现出来。
画上是一个异常清隽的少年,年岁虽然还小,但已经能从中窥尽他日后的无尽风华。纸面上洁白如玉,画师停笔前,却刻意在画中人的耳边点了颗痣。
夫君耳边同样的位置……也有颗小痣。
而单看长相,某些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思及此,沈芙目光往下,看清底下的小字,手一抖,手中的画卷也掉落在地,“哗”的滚开,露出明晃晃的“皇太子像”四个字。
“不可能,怀君是石家的长子,自小长在石府,名为石怀,才不是什么皇长孙,”沈芙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低声道,“世间竟有这样相像的两个人,巧合,真是太巧了。”
说话间,沈芙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想离那幅画卷远一些,好似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些事情。
可她没走两步,就撞进了身后人冰冷的胸膛中,再也后退不得。
沈芙猝然扭过头:“夫……夫君……”
季怀旬本就逆光站着,沈芙同他之间的距离又实在太近,鼻息都几乎彼此交融,所以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双漂亮至极的黑眸寒气逼人,难掩其中的煞气。
灯光下,他的眉眼都是冰冷的。
“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呢?”看着沈芙,季怀旬淡淡道,“若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所思所想也是真的,你会怎么做?”
沈芙定格在这个姿势上,磕磕绊绊道:“我……我不明白夫君的意思。”
“不,”季怀旬轻声笑了,“你明白的。”
替石铭指完路,季怀旬匆匆下楼,没看见沈芙的身影,心口微沉。听了沈行业的话,越过窗台看到专属于皇家车骑的标志,他更是当机立断纵火焚烧父亲生前最喜爱的亭台,只为了吸引郑勇帝的注意,救沈芙脱身。
可沈芙知道他的身世后,却是这样惊恐,避之不及。她怕了。
“我姓季,心怀山河的怀,旬月之间的旬。”他眸中浓雾滚滚,“季怀旬,是我的名字。”
沈芙震惊不已,手指都是颤抖的:“可大家都说你早就死了……”
指尖一寸一寸缚上沈芙纤细的腰肢,季怀旬面色苍白,手下微微用力,将她转过身直面自己,唇边陡然挂起笑意,声音缱绻又阴冷:“如你所见,我还活着。”
“沈芙,我其实并不是大方的人,不会轻易松手的。”
他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曾经亲手将和离书递出去,就算强压住心中浅浅的悸动,还是冷着心肠给了沈芙一个逃离他的机会。
可她当初既然留下了,如今再要走,可就没那么容易
沈芙没在意季怀旬的话,抬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和脖颈,又兀自掀开季怀旬的袖口去查看了一番:“什么大方不大方的……我刚刚看到陛下在外边,你没遇上他吧?没被他认出来吧?没受伤吧……”
听到这话,季怀旬愣了愣。
“你是在……”季怀旬迟疑道,“你是在担心我?”
“是啊,不过,你可真不让人省心,”沈芙幽幽叹了一口气,“本来你因为长得好看,总被土匪惦记也就算了,可这下连身世都变得极其危险。我早就听父亲说郑勇帝心胸狭隘,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你以后可要小心行事,他那个人,可比土匪危险多了,若是被他知道你还活着,定然要斩草除根的!”
季怀旬胸口有暖流慢慢熨过。
“你不害怕待在我身边会有危险……”季怀旬定定看着她,“不怕我吗?”
刚刚她只是没缓过神来而已,沈芙摇摇头,话锋一转:“你是我夫君,又不会害我,有什么好怕的?而说起危险,你的处境可比我危险多了吧。诶,再者,怕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既是夫妻,我就绝不会抛下你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