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冷面将军的心头宠+番外(66)
叶淮允的步子越走越快,心跳也越来越急,似乎他只要一想到褚廷筠,心尖就仿佛被细针突然扎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攀升蔓延,那人该不会……出事了吧。
临近矿洞,叶淮允将手指压在唇上,吹了声婉转的口哨。
这是他与褚廷筠定好的暗号,只要他一吹哨,便代表事情成了,也代表褚廷筠能从矿洞里出来了。
可这晌,哨声吹了一声又一声,始终没有人从洞内出来。
叶淮允心头一紧,他又看了眼天际。
云层稀薄……没有月亮……
今天!是月底三十!是褚廷筠内息紊乱的日子!
第55章 偎暖
叶淮允直接带人冲进了矿洞,可除了对付洞外巡守的谭建心腹花去些力气,他预想之中的恶战并没有发生。
因为矿洞中,活傀没有了,已经挖出的一块块铁矿石也没有了。
就连,褚廷筠也不在这里……
不用想也知道,有人提前泄露了他们的计划,将所以东西提前转移了,可褚廷筠会在哪?
以叶淮允对他的了解,褚廷筠定会继续隐藏身份,跟上转移矿石的人,深入敌处,静待时机。可偏偏不早不晚,今日是七月三十,习武之人内息紊乱是大忌,别说不能动武,甚至连走一步路都会伴随着浑身钝痛。
他不敢细想,当即下令让所有人都开始沿着矿石被运走车轮痕迹,往前追。
“轰隆——”雷声惊响。
方才还云层淡薄的天,突然就蒙上了整片乌云。
电闪雷鸣间,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将众人手中的火把浇出滋滋熄灭声。
叶淮允眉宇深皱,雨水便从他仄起的眉骨皱痕间划下,从鼻梁到下巴,再沿着脖颈打湿里衫。
秋雨寒凉,他站在幽暗的山林间心想:凉了。
这么大的雨,几乎在瞬间就将车辙留下的痕迹冲刷干净,也让本就崎岖的山路,越发泥泞难走。
没了照明火把,在黑暗中除非离得近了,否则谁也看不清谁。
叶淮允心乱如麻,在雨夜中如无头苍蝇般拨开每一个被藤蔓遮掩的山洞,可依旧一无所获,到后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走在了哪里。
倾盆大雨已然下了半个时辰,全身上下都被淋湿的叶淮允背靠在一块山石,不禁打了个哆嗦。
如果整座山上都找不到人的话,就该是最糟糕的情况……被常信王的手下识破身份,囚禁抓走。
叶淮允闭了闭眼睛,十指攥成拳发出咔咔声响,他从没这么自责过。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能提前想到……
大抵是他的情绪波动太大,被手中玄翼剑感受到,又或者是他握紧的掌心,不经意间注入了和褚廷筠相似的内力。总之,便是此时,被他拿在手里的玄翼剑忽然晃出一点微红光芒,然后沿着剑身向前蔓延成长线。
叶淮允古怪地看着这一幕,最后,那红光止在剑尖的侧边。
倏而,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出现在叶淮允脑海中,莫不是妖剑有灵,这红光是在为他指引方向?
叶淮允一抹脸上雨水,迈开步子就往剑光的方向飞奔。
被雨水打湿的衣袍贴在身上,沉重难耐,被夜风一吹,又引得寒凉入骨。但叶淮允此时什么都感受不到,直到赤红剑光消失,而他站在一处山洞前,看见靠在石壁上的熟悉身影,提在胸口的那口气才终于长长舒出。
“廷筠……”叶淮允走进山洞,蹲到他面前。
褚廷筠眉头紧锁,双眼紧闭,一只手死死抓在石壁上,用力之大,连掌心和指缝都渗出血,染红了整块石头。
叶淮允伸手覆上握住他鲜血直流的手,又动作温柔地,掰开一根根手指头,才让他松开那石壁。
褚廷筠此时已然意识迷蒙,混沌之中只感觉掌中握着的东西突然没有了,便半点也没多想,直接抓住离他最近的物什,用以支撑自己体内真气乱窜的痛苦。
自己的手腕扎人被他捏住,皮表瞬间就被掐出了五个指甲印。
叶淮允眸子眯了眯,并非因为痛的,而是这手心的温度……好烫。
他又伸手去贴褚廷筠的脖颈,同样是一片滚烫。
似是感受到了他在身旁,褚廷筠双唇动了动,气息凌乱地呢喃:“淮允……”
“什么?”叶淮允凑近去听。
“冷……好冷……”
冷?叶淮允贴在他侧颈的手背,只觉出一片似火灼烧的温度,怎么还会觉得冷?
这山洞阴冷潮湿,外头的藤蔓枯枝又被雨水淋湿,想要生火取暖是不可能了。叶淮允想了想,便张开双臂,想着抱住他以身偎暖。
可他手臂刚碰到褚廷筠后背,本就喊着冷的人突然一个哆嗦,像是更难受了。
叶淮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全身衣物,都是湿的。他看了眼难耐至极的褚廷筠,抿了抿唇,索性将腰封抽开,衣裳一件件脱下,最终只剩下一条离裤,贴身将人抱住。
被丢在一旁的玄翼剑,再度泛起光芒。叶淮允这回立马就懂了剑的意思,将它放到褚廷筠手中。
洞外秋雨哗哗萦绕耳畔,洞内怀里凌乱呼吸敲在心头。两种极不协调的声音交错,叶淮允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他再醒来时,已有熹微晨光洒入山洞,瓢泼大雨也在后半夜停了,鼻间尽是潮湿的泥土气息。
叶淮允动了动僵持了一整晚没动弹身子,却忽觉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般,垂眼间瞧见自己身上披盖着褚廷筠玄色的外袍,遂抬头看去。果然,褚廷筠正眉眼安静地望着他,专注而认真。
“你没事了?”叶淮允拉过他的手,把着脉开口。
“嗯,没事了。”褚廷筠唇角微微勾起,将他散乱在额前的碎发绕到耳后,又言:“现在倒是你有事。”
“我有什么事?”叶淮允一脸困惑。褚廷筠便拉过他的手贴在额头,手背下的温度滚烫。
叶淮允晃了晃脑袋,难怪他从方才醒来时就觉得头脑昏沉,原来是发烧了。
“淋了雨又脱了衣物,不着凉发烧才怪。”褚廷筠叹出一声气,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再开口,九分无奈中透出一丝责备,“三日前分明答应我会护好自己的,君无戏言的襄王殿下,这回可是食言了。”
叶淮允自然听得出他这话是忧心自己,但仍是拍了拍褚廷筠紧箍住自己的手,让他松开些说道:“孤还不是为了你,谁曾想到你内息紊乱起来竟然那般可怕。”
“吓着你了?”褚廷筠拇指擦过他的眼睑,笑了笑道:“之后的日子还长,你可得习惯才是。”
“就没有办法能根治?”叶淮允想起他昨夜的样子不由得拧起了眉毛。
“内息逆行能有什么办法治。”褚廷筠不甚在意地道:“左不过什么大问题,调整一夜就好了。倒是你那边,矿洞的情况如何了?”
听他这样问,叶淮允抬手揉了揉昏沉的眉心,摇头叹道:“晚了一步,东西被人提前转移走了。”
闻言,褚廷筠素来表情寡淡的脸上裂出了一道比昨晚叶淮允进到矿洞时,更深的诧异。
“你是几时上的山?”褚廷筠问他。
叶淮允道:“子正时分到的洞口。”
褚廷筠看着他眼睛道:“我是在亥正时分察觉到内息不稳,潜到了此处,中间不过隔了一个时辰……”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但叶淮允明白他的猜测。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变故,只有可能是他们的计划被泄露了。
“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和赵初阳提前知道。”褚廷筠道。他虽也觉得不可置信,但这是目前唯一的解释。
叶淮允也在沉吟着,他将昨日傍晚后发生的事重新回想了一遍,然后突然对视进褚廷筠如夜似海的眼眸,说道:“不是赵初阳,他没理由这么做。”他顿了顿,续道:“去找丁寄水之前,我还把事情给了另一个人说了。”
“段夜?”褚廷筠立马猜测。
叶淮允抿唇,“是麟旭。”
两人顿时心知肚明,定是江麟旭嘴快将此事说给了段夜。而至于到底是不是段夜泄的密,待回到郡守府后一问便知。
“走吧。”叶淮允率先从他怀里起身,“外头影卫找了我们一夜,再不回去,想必他们该把这座山都掀了。”
“等一下。”他刚站起来就被褚廷筠拉住手腕,叶淮允转过头去困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