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冷面将军的心头宠+番外(5)
只见褚廷筠冲他挤了挤眼,低声道:“我与殿下打个商量如何?”
叶淮允听着异常熟悉的话语,他这下是彻底怔住了,“什么商量?”
“做出我饮下鸩酒后死而复生的假象。”褚廷筠道:“陛下最是信天命,我就是要告诉他,天不亡我,纵使他是皇帝也杀不了我。”
还是那般目空一切的话语,哪怕这人口中的皇帝是叶淮允胞亲皇兄,此时他都只剩下庆幸一种情绪,虚劫一场。
他按照褚廷筠说的,叫来仵作验尸。
叶淮允便站在一旁看了场戏,那待仵作斩钉截铁确认人已死时,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又坐起,迷蒙地看着眼前众人说自己方才做了一个环游地府的梦。
阎罗王不收他,所以他又活过来了。
若非知道真相原委,恐怕连叶淮允都要信了他的演技。
果然,仵作将此事回禀到御前后,皇帝没再杀他,只是小惩大诫的禁足罚俸半年。
“方才那壶酒……”叶淮允又狐疑地看了眼身后地上。
沾了酒液的干草无不发黑,俨然是毒酒无疑,而他是亲眼见着褚廷筠灌下一大口的。
“哦,你说那个啊。”褚廷筠顺着他视线看去,轻描淡写:“我百毒不侵。”
叶淮允:“……”
“忘了告诉你。”褚廷筠续道:“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叶淮允目光正停留在他的唇上,恍然对上褚廷筠被压出大殿时的口型,好像那时他对自己说的也是这一句话,亏得他提心吊胆一场。
如此一想,他就觉得禁足半年的惩戒也挺好,他是当真怕这人再冲动惹出事儿了。而自己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处理掉那些前世对彼此造成的威胁。
转眼,林花谢了春红,暮春匆匆。即见,初夏梅子黄时雨,布谷声声,风絮满皇都。叶淮允近日一直把自己关在东宫书房里,忙得焦头烂额。
谢岚端着茶水进来,将掉在地上的纸页劄子捡起来,整好放在桌上,“殿下已经三日没出门了,也该散散心放松一下。”
叶淮允轻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复又垂眸头疼地揉着眉心,呵道:“你家主子惹出祸事后拍拍手躺将军府上享清闲了,孤不得替他处理妥当?”
他知道谢岚是褚廷筠安排进东宫的人,也不排斥,索性挑明了窗户纸。
谢岚闻言同样不诧异,唇角还存着丝若有似无的笑,说道:“殿下莫不是在哄弄属下?属下可听闻西北那边知晓此事后,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的。”
叶淮允终于抬头正眼打量起他,迎上那双不卑不亢直视着自己的黑眸,如夜似海,深邃仿佛要把人的三魂六魄都吸进去。
不对劲,叶淮允终于意识到,今天这个小侍卫不对劲。
他眉梢微扬,“哄弄孤的莫不是你吧?”
谢岚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叶淮允道:“褚将军的易容术不错。”
似乎没想到会被识破,谢岚,啊不,应该说褚廷筠脸上闪过一抹鲜有的窘迫,但旋即转瞬而逝,依旧是那副属于他的恣睢姿态。
“你怎么看出来的?”褚廷筠好奇问。
叶淮允又好笑又无奈,“敢这么对孤说话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他想了想,复补充道:“褚将军下次若再要演,记得谦卑一些。”
“哪来什么下次,我今天是来请你出去吃饭的。”褚廷筠翘起二郎腿,往他殿中的软榻上一坐,“城北窄巷新开了个酒楼,味道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叶淮允眸子眯起,状似提醒他:“孤记得褚将军的禁足尚未解?”
“所以我如今是谢岚的模样啊。”褚廷筠理所当然,催促道:“殿下快些决定,再晚些就要排队了。”
叶淮允侧头望了望窗外明媚天光,又低头看了眼手侧凌乱劄子,最终站起身掸了掸袖袍,“走吧。”
出了宫门,叶淮允跟着褚廷筠一路又买了各式各样的吃食,才走到那家他口中的新开酒楼。
雅间中,褚廷筠一袭墨色轻衫,枕着窗边暖风,端着酒杯慢慢喝着。而叶淮允坐在他对面,每一样菜式都只尝一点,叫人半点也看不出更偏好哪个些。
半夏喧闹,柳梢知了吱吱啼叫,倒是舒了些他连日来被公文积扰的烦躁。
突然,街上渐有喧嚷声纷杂传入耳中,叶淮允与褚廷筠一齐往楼下看去。只见一队羽林军压着一辆囚车,囚车中关押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犯,正从城门缓缓驶来。
道路两侧瞬间聚集了众多百姓,纷纷朝着囚车里的人抛砸青菜鸡蛋。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块石头,囚车中的那人蜷缩着偏了偏头,却仍是没能躲过,一道殷红从额角渗出,沿着脸廓潺潺流污灰白囚衣。
“右扶风?”褚廷筠单手撑着下巴,挑眉得有些幸灾乐祸,“他犯了什么事?”
“附庸权贵,聚资敛财。”叶淮允淡淡答着。
褚廷筠旋即有几分了然,“你最近就是在忙这事儿?”
他点点头,不置可否,这个中牵扯复杂,实在是伤脑筋。
褚廷筠却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不屑低笑,“何必为了这等杂碎伤神。”
随着说话人音落的同时,叶淮允就见自己面前瓷碗中蓦地多了两块虾仁,像极了某人遇事不爽就先吃的风格。
叶淮允笑笑,正要执箸夹起,窗外倏而传来一声高昂雄浑的呼喊,生生截断了他的动作。
“来人!有人劫囚!”
【作者有话说:深谙主角吃个饭也能遇上事儿的准则……
褚廷筠:据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且看本将军如何靠着带心上人吃吃吃,混成皇后。
叶淮允:其实你不必如此,纵使没有这些珍馐,孤的心也是在你身上的。
叶淮允:但孤现在更想减肥。
PS:这一章写的有点乱,可能之后会微修,如果我调整了,会给你们说的。
然后这里说一下,是架空设定,男男可婚但不生子。
另外,当今皇帝是叶淮允亲哥哥,却是个耳根子软相对昏庸的,男主攻对皇帝的态度是那种不屑不服不认同,甚至连做做样子的尊敬都懒,至于原因的话……看到后面就知道啦~
其实这一章节里有一句话还是蛮剧透的,“阎罗王不收他,所以他又活过来了”,所以你们懂吧……】
第4章 嫁祸
呼声响起的一瞬,叶淮允赶紧两步走到窗边,与褚廷筠一齐往楼下看去。
路边看热闹的百姓哄作鸟兽散,生怕被无眼刀剑殃及。
而道路正中,十数名武功招式诡异的黑衣人正与禁卫军混战作一团,胜负难分。
局势混乱之际,一名蒙面黑衣人从对面阁楼飞身向下,直奔囚车而去,显然是此番劫囚计划的主力。
叶淮允眼见形势不妙,正想出手,身边褚廷筠已仰头饮尽杯中酒液,在空酒杯上注入内力,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半空掷去。
不偏不倚,白瓷酒杯正好打在黑衣人的肩胛处,不稳地晃了晃身形。与此同时,被注内力炸裂开来的碎瓷片也如有了意识般,致命且准确地割破那人喉管。
经此变故,其余同伙气势登时弱了一截。叶淮允与褚廷筠同时纵身跃下酒楼,不过几招就制伏了那些人。
一共十九名意图劫囚犯的黑衣人,被官兵压制着跪在地上,眼睛赤红地盯着这两个从天而降的人。
他们在脑中飞快盘算着自己逃脱的可能性有多大,但又在抬眸触上褚廷筠冰冷眉眼时,不禁打了个哆嗦。
于是下一秒,所有黑衣人纷纷头一歪,嘴角渗出一丝黑色的粘稠血液。
叶淮允见状眉头一皱,想要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
倒是跪在离褚廷筠最近的那人动作稍稍慢了些,牙齿还没咬下舌头,就被褚廷筠乍然伸手,毫不留情地卸掉了下巴。
一粒黑色药丸从他嘴中骨碌碌地掉了出来。
“是死士。”褚廷筠一脚踹在他胸口,“舌底都藏了毒囊。”
禁军统领彻底松了一口气,走到叶淮允身前躬身行礼,“微臣多谢襄王殿下!”
“不必谢孤。”叶淮允摆摆手,“都是……”
他蓦地顿住,本想说都是褚将军的功劳,但此时侧头瞧见这人顶着一张谢岚的脸,双臂抱剑环胸,眉宇间隐约显出些许烦躁。
咯噔一声,叶淮允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他那眉间褶痕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