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冷面将军的心头宠+番外(37)
叶淮允道:“可能你运气好,正巧赶上那个半年。”
他见褚廷筠的神色有一瞬僵硬,又续道:“当然,也不排除那些茶点在蒸笼里放了半年。”
褚廷筠突然就觉得嘴里有了潲水的馊味,不自觉反胃,“如果真是那样,我至少三天之内不想吃饭。”
“那更好。”叶淮允笑笑,“省钱。”
“嗯?”褚廷筠指尖点上他的心口,“学贫了?”
眼见他动作又不规矩起来,叶淮允及时打住话题,“说正经的,如今金府上只有我们几个外人在,倘若一间从不使用的厨房突然走了水,难免会让金家父子怀疑到我们身上,打草惊蛇。”
褚廷筠漫不经心地桌旁坐下,“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叶淮允单手撑着腮帮子,偏了偏头讪讪,“如果我有办法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还没动手了。”
听他这样说,褚廷筠倏就低笑了起来,“我倒是有个借刀杀人的法子可以试试。”
叶淮允问:“借谁的刀?”
“不是正好有几个门派来催讨水吟玉吗?”褚廷筠勾了唇,心生一计。
叶淮允瞬间就领悟到他的大概想法,但又有几分顾虑,“他们可都算是你的叔叔伯伯辈?”
“那又如何?不用白不用。”褚廷筠端的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态度。
叶淮允看着笑笑,既不肯吃半点亏,也不放过一点占便宜的机会,这般性子他怎就这么喜欢。
“在账簿上可以很明显看到,金府的生意量不算小,而这次逾期拖欠的也绝不止万家和青龙派。”褚廷筠道:“并且从我们前天探到的情况来看,金府应该还没有开始制作水吟玉。”
“估计是有什么顾虑迟迟没有开工。”叶淮允点头,“我还猜测,金书竹院落里的小厨房不过是个表面的掩饰,每每开灶的时候就是开始做水吟玉的时候。”
“那我们不妨放个消息出去。”褚廷筠道:“就说金府在水吟玉的制材上出了问题,近期甚至长期都没办法再制作,所以才会拖欠如此多的订单不交货。这个消息一旦传开,数十个从金家订过水吟玉的世家门派都会着急上门来要个说法,到时候总会有狗急跳墙的人。”
那时再走水失火,可就怪不得他们了。
叶淮允听完他的办法,评价道:“果然像你的行事风格。”
褚廷筠问:“我行事是什么风格?”
叶淮允想了想道:“够损。”
“……这就损了?”褚廷筠挑眉,“其实我刚刚还有一句话没说。”
叶淮允问:“什么话?”
“家兔急了还会咬人。”褚廷筠道:“江湖人野蛮起来,烧得可不止一个厨房。”
叶淮允闻言越发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没错,怎一个损字了得。
而如果要论起编造传谣的功力,褚廷筠一手带出来的鸾霄宫暗卫,也绝对秉承了他一贯损的风格。于是第二日清晨,叶淮允同褚廷筠出门吃早点时就已经听见街坊巷口都在议论金家。
陆霞城数一数二的茶楼里,几个还没出摊的货郎正喝着早茶,突然听到旁边一桌百姓正在低声说着金家的八卦,于是赶紧拖着凳子凑过去。
“你们听说了吗?金家没法再做水吟玉了!”百姓甲一手挡住半侧嘴巴,悄咪咪地道:“金老爷身边的心腹管家和外人串通一伙儿,把金家做水吟玉的秘方盗走后潜逃了。”
“是啊!”百姓乙也道:“我还知道那个管家在出逃的路上被金老爷抓到了,可谁知道竟是个丧心病狂的,直接就把秘方生吞后跳下悬崖了。”
货郎越听越疑惑,“秘方被盗走怎么就不能再做水吟玉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百姓丙道:“水吟玉的秘方不是寻常纸上的几个字。”
货郎们都看向他,“那是什么?”
百姓丙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些,神秘兮兮地道:“是上古时期女娲娘娘补天时不小心遗落在世间的一块五色石!”
“这消息靠谱吗?”货郎们撇撇嘴,表示怀疑。
“绝对靠谱!这可是金二少爷贴身伺候的姑娘说的!”百姓丙说得眉飞色舞,仿佛真就见过五色石补天一般,“不然你们以为水吟玉为什么会有那么神奇的功效,这根本就是女娲娘娘的神力!”
“女娲补天?”叶淮允坐在茶楼靠窗的角落里,听着大堂八卦飞扬,眉心蓦地跳了跳,“这也太扯了吧。”
“扯吗?”褚廷筠一手闲闲地支着下巴,“我觉得挺精彩的啊,真假如何不重要,只要有人信就够了。”
而事实也证明,越是玄幻神秘的故事,流传的就越是快速。日常混迹茶楼凑热闹的货郎虽心底存疑,但几乎把这桩八卦和每个来买商货的人都说了一遍,以至不过小半天的时间,就连长居深闺的大家小姐也听闻了这事,更何况普通百姓。
这消息在各处传开后,陆霞城周遭的江湖门派都派了人,前来金家讨要个说法。
今日是夏末时节难得的阴天,而金邢的脸色并不比这天色好多少,他看着手侧一摞下人在外收集来的谣言,脸色铁青地坐在书桌后一言不发。
“父亲消消气。”金书竹抚慰他道:“不过是些市井流言,澄清了就好。”
“澄清?”金邢冷呵反问:“用什么东西澄清?五色石?”
“这……”金书竹被他一句话队的半天没支吾出一句话。
女娲补天遗落的五色石是不可能存在的,而叶淮允在府上住着,他们确实也不敢在储君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拿不出水吟玉就没法证明流言是假,此事实在有些棘手。
正当父子二人愁眉不展间,一个下人急匆匆跑进来喊道:“老爷!不好了!二公子的院子走水了!”
金书竹小院内,刺鼻的焦火气铺天盖地。
今日刮西北风,起火的源头虽是在耳房,但烧得最面目全非的则是位于下风口的小厨房。此时火势已经完全控制住,但眼前房舍焦黑斑驳,房梁断下支离,镂空的雕花窗桕也已被烧得只剩个中空的方木框。
假装来帮忙灭火的叶淮允刚同身边人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金邢就迈着慌乱的步调,朝他们走来。
“多谢叶公子帮忙灭火。”金邢掩去被传谣气炸的情绪。
“金老爷不必客气。”叶淮允道:“我们在府上叨唠多日已是添麻烦,自得尽力多做些事。”
金邢闻言心下一喜,“叶公子这话的意思……可是要辞行了?”
“原先的确正有此意,但……”叶淮允顿了顿,“我们这几日也听说了一些流传甚广的不实消息,想来给金老爷带来不少困扰,便想着留下帮忙平息去谣言了再走。”
“况且如今恣意闹事的大都是些不分黑白的江湖人,有鸾霄宫在这,也好叫他们收敛些。”
他今日衣裳穿得轻薄,说话时有意无意地漏出点挂在颈上的玉石,金邢自然不会看不到。
金邢本还怀疑会不会是叶淮允等人故意散播出去那些荒谬谣言,现在想来似乎也没什么理由。毕竟以叶淮允的储君身份,如果真发现了水吟玉的秘密,断然不会再戴于身上,甚至完全可以动用官府的势力来搜查府邸,哪里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
思前想后,金邢越发否定了是叶淮允几人暗中捣鬼的想法。包括这一场从耳房烧起来的大火,也只能归结于某些门派中人心眼忒小,在外头胡乱败坏。
但有时还真是应了那句世人常言的祸不单行。
这边流言蜚语一点消停的趋势都没有,金书竹的院落也没开始翻新修葺,那边金思白又独自一人从赵府跑回了金府,哭哭啼啼地把自己关在屋内,只道再也不想见着赵初阳。
第31章 纹兽
金思白丧着脸把自己关进卧房,任谁敲门具是不理,像极了受委屈回娘家的小姑娘。
直到江麟旭一如贴双喜窗花那日,推开轩窗,出现在窗台外,他突然道了句:“我那时候就应该听你的。”
“听我的什么?”江麟旭问。
金思白道:“逃婚。”
“啊?”江麟旭震惊,“我不过是开玩笑随便说说的。”
金思白道:“但我不是在开玩笑。”
江麟旭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问他:“到底怎么了?赵初阳对你不好?”
“称不上好或不好。”金思白说得模棱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