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冷面将军的心头宠+番外(27)
他的说词和态度全然不似作假,褚廷筠偏头看向叶淮允,视线汇聚,两人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困惑。
叶淮允也冷静下来,问道:“从五年前开始,和你联络的人就一直是襄王殿下?”
“不是。”王向山一五一十地交代,“起先右扶风大人,直至今年三月金大人下了狱,才是襄王殿下直接与下官联络。”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就很硬核了,基本上把这一个案子的始末都讲清楚了。然后呢……褚将军的人设,从始至终都只对受受一个人温柔以待,至于其他人:呵,自己品。哈哈哈哈。】
第22章 蛊虫
叶淮允坐在房间里,手执黑子一下下面前敲着棋秤。他眼神似在盯着棋局,又似透过这黑白纵横看向其他地方。
本以为能通过王向山和天官坊,牵扯出背后一大条线,却没曾想突然间矛头就指向了自己身上,心绪难免升起烦躁。
褚廷筠推门进来,手上拎着一食盒,是方才被叶淮允打发出去买的晚饭。
桌边的人察觉到他进来,却依旧眸光不动,顾自沉吟着不出声。
褚廷筠走上前,拿走叶淮允手上的黑子。又低眼看见棋秤上黑白对峙的局面毫无章法,根本就是下棋的人随意瞎放上去的,索性就伸手在棋秤上胡乱抹了几下,把所有棋子都搅和乱。
叶淮允终于抬头看他,“你这是做什么?”
“吃饭。”褚廷筠道:“别拿自己的身子熬。”
“先看看这些。”叶淮允拿起桌上一摞书信递给他,“都是影卫从王向山的书房里搜出来的。”
褚廷筠随手接过翻了翻,“这字迹倒是与你的有几分相像。”
他顿了顿,叶淮允以为他是从中看出了端倪,正费心思考,便等着他再启唇。可紧接着,他就听褚廷筠续道:“但虽效仿了你着墨的形态,却未得笔法撇捺神韵,远不如你本人写的好看。”
“……”叶淮允顿时语塞,“就没再看出其他什么了?”
“自然有。”褚廷筠将棋盘移到一旁,把食盒中的一叠叠菜摆过来,“但等吃完后,我再告诉你。”
叶淮允拗不过他,只得拿起筷子。
但心中存了事,他委实没有什么胃口,看也不看地就从碟子里夹了一块排骨到碗中,结果又在自己碗里翻来覆去有十几次,也没吃下去。到后来褚廷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人抱到腿上一点点地喂。
“张嘴。”褚廷筠重新舀了一勺银耳羹。
叶淮允上唇微微张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
而下一秒,唇上就有湿热的温度传来,褚廷筠用***抵开他的齿缝,以这样暧昧的方式将羹汤渡到他嘴中。
方法虽无耻了些,但奈何好用啊!叶淮允待嘴里的东西咽下后,赶紧敬谢不敏道:“我自己来吧。”
这一顿饭,从一开始的胃口全无到后来每一个碟子都见了底。
褚廷筠坐在他对面,在烛火下细心挑拣出去叶淮允不吃的姜蒜佐料,方才把小碗端到他面前。
叶淮允低头喝了一口汤,很暖,但并不烫嘴。虽有理不清的公务缠身,忽却觉着偷得一瞬安闲的感觉竟也是极好。自他上一世郁郁而终后,这一世年少入主东宫以来,就鲜少能这样安静地吃一顿饭了。思及此处,唇角不自觉便有了些笑意。
褚廷筠沾湿布巾替他擦擦嘴角,又命下人撤掉桌上残羹冷炙,泡了一壶热茶。
叶淮允笑道:“现在可以说了?”
褚廷筠随之一本正经起来,“还记得我们在京中遇上有人劫囚吗?”
叶淮允点头,他自然记得。
当时那个劫囚的死士和右扶风金问轩一齐把脏水泼到了东宫,而皇帝至今也没有查出那笔被右扶风贪赃敛的财到底去了何处。
“很明显。”褚廷筠续道:“王向山也好,右扶风也罢,都不过是替人办事的傀儡。以襄王的名义行事,目的就为了让皇帝对你起疑,从而废储……”
后面两个字他没说出来,但叶淮允也猜到了,废储另立。
说起来,在京城外的藩地,他确实是有几个兄弟的。
只是叶淮允重生回来了,稍稍使了些手段,便让那几个兄弟被外放就藩了。
但到底是谁,步步谋划,如此有野心?
且从今日来看,王向山应当是真的不知道背后主谋为谁,从这些书信和证物中更是看不出端倪。
叶淮允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他的几位兄长,觉得越发心烦意乱,看来这事真要查还是得从右扶风金问轩下手。
自打昨夜褚廷筠与他荒唐过后,床上的枕头便成了两个。
夜色凉如水,叶淮允面朝着墙壁侧躺。过了好一阵,他突然被褚廷筠从身后揽进怀里亲了亲。
叶淮允抬起眼皮看他,“怎么还没睡着?”
“因为你没睡。”褚廷筠直接点明他的心思,“还在想王向山的事?”
叶淮允略有疲惫地“嗯”了一声,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这几日发生的事,睡意全无。
“就知道你心事重。”褚廷筠无奈撇嘴,“如果实在睡不着,我们就再去衙门和王府看看,有没有遗漏掉的线索。”
“你……”叶淮允用手肘撑起身子,似是欲言又止。
“怎么?”褚廷筠理了理他额前因为翻来覆去而乱了的碎发。
叶淮允叹道:“你其实不用迁就我。”
褚廷筠像是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不算迁就。”
叶淮允摇了摇头,“我知道,经历过之前的种种,你是厌透了朝堂上的诡谲算计的。上次我便说,你未能实现的抱负交由我这个储君来,至于你……这般率性恣意就很好。”
他话还没说完,褚廷筠嘴角带着的那一丝微笑瞬间有些僵硬,落在叶淮允脸上的目光和指腹也缓缓收了回去,勾起纱帐,转而侧头望向窗外。
新月弯弓,玲珑潮平,瞧着苍穹北面的星光仿若倏忽就黯淡了些许,没缘由便凉了被衾外半边脸。
叶淮允看着他神情有恙,问道:“怎么不说话?”
“错了。”褚廷筠眸光稍敛,从喉中发出的声音很低很低,“不是厌恶了,而是曾经觉得朝堂上那一滩淤水烂泥,早已浑透了,无可救药。”
叶淮允指尖微顿,耳边仿佛响起自己曾与他的一段对话。
——你的仇是什么?
——国弱。
褚廷筠续道:“但日后权掌天下的人是你,我便再没道理袖手旁观。”
叶淮允攥紧了褚廷筠放在他身侧的手,褚廷筠亦是回握住他,只一瞬,脸上已不见那抹异常情绪的踪影,道:“走吧,我陪你再去府衙看看。”
庭院中,藻荇交横,竹柏相织,皎皎槐花沁雅雪。
不远处,一个人影匆匆从拐角疾步跑来,在快到两人跟前时才堪堪刹住脚步。
“出什么事了?”叶淮允从他慌乱的面色中读出些紧张。
“殿下,不好了。”东宫影卫道:“王向山死了!”
此言一出,叶淮允和褚廷筠同时惊了一下。
分明今日下午还好好的,而且他们事先就已经将所有守卫换成了东宫的人,怎么会突然丢了性命?
两人赶到衙门牢狱中时,王向山保持着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姿态,手边碗碟中的晚饭才吃了一半,人却早已毙命。
“说清楚,怎么回事?”叶淮允当即叫来一个影卫。
“殿下恕罪,是属下看管不力。”影卫双膝跪下,垂首道:“但自从殿下走后,属下一直寸步不离地盯着他,除了中途有人来送过一次晚饭,再没有发生其他事情,属下实在不知……”
晚饭……叶淮允回头看了眼那碗剩饭,命人速速去请仵作。
褚廷筠在王向山的尸首旁蹲下,趁着仵作没来,率先检查了一下。
“有什么发现?”叶淮允问他。
褚廷筠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自杀的痕迹,也不是被毒杀。”
影卫将两位仵作从被窝里拉起来,又因嫌他们走得太慢,干脆直接把人扛在肩上,运起轻功往衙门跑。仵作同样先检查了送来的饭菜,确认无毒后,才掀开王向山的眼皮,一点点地细细检查。
一炷香后,两人仍旧摆弄着尸体,时不时还窃窃私语些什么。
“情况如何?”叶淮允问道。
两个仵作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让褚廷筠本就微末的耐心彻底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