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位名作家(163)
“呵呵, 能像么。”沈宴秋却是不走寻常路地嘀咕吐槽道,“美色要真那么有用,你现在也不该站在这儿,早被我拐到床上去了……”
姜九黎愣怔,也不知道这姑娘脑子怎么生的,他原意是想让她宽心,他并非为色所迷的人,她倒好,直接把这个“色”认定到她自己头上去了,还一个劲地觉得自己没成功拐上他。
嘴角噙了点笑,点评似的道了一句:“看来是真傻……”
沈宴秋:“……姜九黎,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爬我头上说些欠揍的话,小心我变狠起来,连你都打。”
姜九黎淡淡回敬一句:“你舍得?”
沈宴秋瞪他,这家伙是料定她被他吃定了,虽然有些不爽,但却无从争辩,索性顺着他的意道:“对——我是舍不得,你就可了劲地开心去吧。”
她一边走到桌案边给自己倒水,一边小声愤懑道:“每次都是这样,论嘴皮,我一句都占不到你的上风……”
她说着气呼呼地一口将水饮尽,道:“行了,我乏了,要歇息了,你跪安吧。”
姜九黎莞尔,装病绕了那么一大圈把他引过来,最后竟也不听听他的答案便赶他走,还真是小孩子心性,一点也耐不住。
他道:“刚还说要把本殿拐到你床上去,怎么,现下又不准备留人了?”
沈宴秋整个人呆了呆,侧眸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嘴巴张了张,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讷讷向他靠近两步,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带着几分不确定:“姜九黎,是我想歪了吗,你的意思是……”
姜九黎好笑:“方才不是都由你说了么,战乱结束后,娶你为妻。所以依你看,本殿这话什么意思。”
沈宴秋的眼肉眼可见地亮了亮,充满光彩,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所以我的美色还是有一点点用处的,对不对?”
姜九黎彻底被她这话逗笑了:“你非要这么理解也无妨。”
沈宴秋被他笑的样子弄得几分心痒痒,突然间又变得有些不满足与此,舔唇软声道:“姜九黎,你看我追你追的那么努力的份上,是不是该表扬表扬我。”
姜九黎看她渴求的小眼神,格外好脾气道:“你想要什么。”
沈宴秋得逞地张了张手,迫不及待地扑上去:“要抱!”
姜九黎被人撞了个满怀,还错愕了一下,继而眼角一弯,沉沉低笑一声,回抱住她,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就这么好满足?”
沈宴秋从他怀里扬起巴掌大的小脑袋:“亲亲也可以?”
姜九黎抱着她脑袋,把人按回怀里,目不斜视地正色道:“不行。”
末了又怕她会不开心,生涩地补上一句:“等下次。”
“下次是什么时候。”沈宴秋闷在他胸膛,嗓音也被蒙得低低的,想到什么,不满大叫道,“喂,你可别告诉我你的下次是打算等到洞房花烛!”
被说中的姜九黎身形顿了顿。
沈宴秋:“……艹,姜九黎你是和尚吗。不对,和尚都没你保守。”
姜九黎敲她后脑勺:“不准说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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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沈宴秋从前没觉得自己有多“重、欲”, 等真的过上了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懊悔起答应姜九黎以婚约为期的决定有多么愚蠢。
不过她对自己未来王妃“预备役”的身份适应的极快,参加起芸姐姐和寻安姐组织的贵妇下午茶, 可谓信手拈来,游刃有余, 不消几日工夫,便成功打入兰心会,成为其中一员。
除夕前夕,芸贵妃邀请她一同参加宫里的晚宴。
沈宴秋想了想, 她往年新年都是与心儿和婆婆一起度过的,今年多了个莲巧,多少有些不舍让她们一老两小自己清冷地在偏殿里守岁, 是以婉拒了下来。
姜九黎得知后, 也没说什么,只是等到除夕夜,让御膳房的人把大明宫的宫宴菜肴配置,尽数往沈宴秋屋里送去一份。
夜晚,随着幕色降临, 天边的烟花此起彼伏,好似火花银蛇, 绚烂不已。
沈宴秋这一主三仆,在屋里饱餐一顿后,纷纷抱了矮凳、暖炉,以及一菜筐地瓜与一壶青梅酒, 到了院里的空地上,一边烘烤地瓜,一边欣赏漫天烟火。
薄易是这个时候悄然来到凝辉殿偏殿的。
匿在墙垣外的阴影里站了许久, 眸色沉沉地凝着院里巧笑如练的倩影,直到暗处一束亮如白昼的烟火划破黑夜,在他肩头洒下莹莹光亮,这才稍稍回拢思绪,从袖袍下拿出面具带上,拾步走了进去。
莲巧率先察觉动静,站起身看清来人是谁后,略带拘地唤了声:“爷。”
心儿和婆婆闻声望去,因为许久不见怀信,感到些许欣喜,拉着人雀跃说了几句,便张罗着到院子旁的小庖厨,准备帮人热点酒菜。
沈宴秋看到他也有些意外,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大明宫参宴才是,但还是笑着抬手招了招:“快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刚让我成功剥出一个地瓜,就便宜让给你吃了。”
薄易缓步走到她跟前,看到她帕子里包的惨不忍睹的物什,不禁哑然失笑,温润柔声道:“你若不说,还真瞧不出来这剥的什么名堂。莫不是早算计好了,想祸害到别人肚子里去。”
硕大的地瓜连皮剔没了大半,剩下不多的还都是破破碎碎的,金黄喷香的果肉堆在白帕上,染了少许没清理干净的泥土,瞧着莫名心酸和好笑。
沈宴秋被他无情戳穿,作势想要踢他,末了低头看看帕子里的地瓜,随手捻了块到嘴里品尝,小声反驳道:“味道不错不就行了嘛……”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想想用这玩意儿招待人,确实过意不去,于是把堆着果肉的帕子放到一旁的矮桌上,一副“不跟你一番计较”的大度语气:“罢了罢了,我再给你剥一个便是了。”
说着用木棍往土堆里挑。
薄易被她逗得好笑的紧,搬了矮凳在她边上坐下,顺过她手上的木棍,道:“还是我来吧。”
沈宴秋半信半疑:“你能行吗?”
“你说呢。”薄易只是无声地笑,眉眼温柔的仿佛能沁出水光来。
沈宴秋全程歪着脑袋看他,原想着他一介首辅,一定干不好这种事,到头来还得由她出马才行,谁想最后真让他完成的有模有样。
“好了,吃吧。”薄易将掰好的地瓜肉递给她。
沈宴秋接过,慢吞吞地咬了一口,品鉴似的长“嗯”一声,得意点评道:“主要还是我烤的火候好。”
“是。”薄易眼底含笑,顺着她的话应道。
自己则转而拿过她放到矮桌上,已然被寒风吹得有些冷冻的地瓜块,也不嫌弃那破烂沾了干泥的卖相,裹着帕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沈宴秋瞥见阻止:“诶,别呀,都放凉了,方才不还嫌弃我剥的嘛。”
“没嫌弃。”
薄易低低应了声,轻若风声。
颀长的身形倒映在婆娑的院石地面,随着四周灯笼的烛光,静静摇曳,蕴藏无边深沉。
沈宴秋微怔,心脏无声地紧了紧,眼睫不自然地躲闪而过,转头望向皇宫上方的流光溢彩。
明明是个温馨美好的夜晚,整个世界都在喧哗吵闹,但不知为何,她方才看着怀信,总觉得有一瞬穿过他浅润温和的外表,看到一个在孤海里求生的人,好似孩时的他,沉溺在永不见光亮的海水里,夜以继日地与悲伤孤独做斗争,却无人拉他一把。
脑海里莫名划过无数片断碎片,均是她这些年从旁人嘴里听到的,有关怀信的零散形象。
“天才首辅,惊艳绝绝。”
“十二岁弑父,世间少有冷情无血之人。”
“阴鸷多诡,可远观而不可共处谋之。”
“……”
所有人都冷漠旁观地站在岸上对他评头论足,却无人愿意踏入冰冷海水,牵着他的手,带他浮出海面。
一时间胸口钝得厉害,沈宴秋闷头将手上的红薯分几大口吃完,道:“你在这儿等等,我进屋有东西拿给你。”
薄易有些茫然,直到怀里被人塞了满满一袋用红纸包着的压岁钱,这才启唇失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