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月光作进冷宫(7)
这话当然是说的方才宋知鸢朝左承宣问的将军安,宋知鸢脸白了白,刻意忽略那道自上首过来的炽热视线,才要张口。
“良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如今孩子们都长成了,若是还如同孩提时期的般不避嫌,怕是又招惹上什么闲言碎语了。”柳氏惯会审时度势的很,这番话倒是巧妙地化解了尴尬,方才面色不自然的左承宣也难得勾了勾唇。
“前些日子小侄在塞外率兵,多日未见叔公也是思念的紧,今日借着逢年过节登府,可算是圆满了些。”左承宣虽官居将军,今儿登门却是拘谨得很,双手交叠也不是,置于桌上也不是。
“老夫前些日子听闻你领兵抗击外敌去了,心里那个悔呀,早知道便多传授你一些作战技巧,那些个外敌可是狡猾。不过现下看你大胜而归,心里那块石头也终于落下了。”安国公看着规规矩矩坐着的左承宣,心中怜爱大起。
随即又看向一旁小口饮茶的宋知鸢:“方才左贤侄带了些西域的胭脂水粉,我已遣人送你院里了。”
登门拜访就罢了,又给宋知鸢千里迢迢带了些西域的胭脂水粉。说是念着年少的情谊,可宋知鸢细细想着,她与左承宣年少也没什么较硬的关系吧。
此番宋知鸢一时怔愣,看向上首的左承宣,正对上那道笑意深深的视线,急忙的避开。心里犯了嘀咕,这左承宣未免也太孟浪了些,她着实喜欢不起来。不过因着面子好看,便依着规矩道了谢。
现下她可没有功夫去思忖左承宣对她的意思,终归不喜欢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难不成阿翁多还逼着她嫁了左承宣不成。
眼下她放在心上的,便是尚且在外面候着的宋珊呢。
虽说已经是初春,不过这外头可是同冬末一般冷的。莫说宋珊还穿着轻纱,便是宋知鸢穿着棉衣的在外面待了一小会儿,现下饮了热茶这么长时间才缓过来。
心里想着,她便偏头看了眼窗子外,透过一丝敞开通风的缝隙,宋珊还是先前那副样子站在前厅不远处。大冷天的穿的那样单薄,脸都冻得红扑扑的,也怪可怜见的。
还真是有毅力的很,到现在也没轻言放弃,实在是该载入史册好好夸赞一番。
不过怎么着也得给她一个教训,好让她断了那些莫须有的心思才是。
宋知鸢勾了勾唇顺便放了茶杯,似是质问安国公一般略有些焦躁:“怎么还不见二妹妹过来?”
“二姑娘也来了?”柳氏偏头不解的看向安国公,语气平淡却也叫人听出了诧异。
“不是阿翁多通传的吗?我方才进的时候她便在门口旁边守着呢,我邀她一同进来她却说再等等,真是奇怪。”随后又是紧张地搅着手帕:“现下这个时节里,二妹妹还穿着薄纱,可别冻着了才是。”
若是才开始不明白宋知鸢的意思,这下也便理解了。这府上的二姑娘也忒不安分了些,大冷天的穿了纱裙其目的何在不言而喻,若是传了出去真真是为安国公府跌了脸面。
方才安国公听了宋知鸢的话,眉头便轻微皱起,现下念着左承宣在旁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沉了声:“来人,去看看二姑娘是否尚在门外,若是还在便带进来吧。”
左承宣也识趣,连忙起身:“既然叔公还有家事,侄儿便不多叨扰了。”
“若是改日得了空也常来些,莫要生分了。”安国公虽因着宋珊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不悦,对左承宣却是态度极好,偏头望了望宋知鸢:“左右就你一个闲人,你便去送送贤侄去,也好叙叙旧。”
哪知宋知鸢还想着看戏呢,没成想被安排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也罢,她便起身向左承宣行了个礼,便跟在他身后。
前日才下了雪,如今因着天儿冷雪还没化,一层层的铺就在枯枝上、玉池中,泛着晶莹。非但不叫人觉得冷,还让人心生欢喜。若是左承宣不在身边的话,她一定是要踏过石子路,往那花圃里踩上一脚的。
宋知鸢心里想着,眼睛里也闪着光芒。左承宣猛地一回头时,看到的正是一少女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眼中散落星光的模样。一时间竟看的出神。
其实自方才出了前厅,左承宣便心里揣摩着该怎么同宋知鸢说上一句才好,没成想越是想着,心里便越是紧张,两人竟也尴尬的沉默了半路。
“左公子怎么了?”宋知鸢见他停了下来,并且还在出神,便轻声唤了句试图拉回他的思绪。
“你...”左承宣心里紧张,说话也吞吞吐吐:“不久后的元宵灯节...你去吗?”
“或者...我可以同你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左承宣:或许你喜欢梅西吗?
宋知鸢:......登徒子
第5章
“你...”左承宣心里紧张,说话也吞吞吐吐:“不久后的元宵灯节...你去吗?”
“或者...我可以同你去吗?”左承宣觉得似乎并不是很妥当便添了句:“若是咱们两个同去,我便请示叔公,免得叫人说了闲话。”
“自然是去了。”宋知鸢一仰头:“有乐子去寻,为何不去。”
“不过...若是借着长辈的意思掺和进来,我便不去了。”宋知鸢没什么好气的回道。先前便觉得此人孟浪,如今倒好,交情这般浅竟急切的约她去花灯节,倒真是个没规矩的。
那左承宣在外从军也一两年有余,一时半会儿并没理解宋知鸢的意思,更猜不出宋知鸢此刻的想法。他虽自幼在京城长大,可也是在塞外多年,西北民风淳朴,若是见了喜欢的姑娘自是可约着一同游玩的。
可现下来了京城,怎的宋知鸢有些生气,难道他唐突了。左承宣想到这儿便挠了挠头:“不知阿鸢是什么意思?”
这会子宋知鸢听了“阿鸢”二字更是觉得受到了冒犯,若是孩提时期这样说也便罢了,如今年岁渐长再这般称呼,指不定被人怎么说呢。
“若你请示了我阿翁多,阿翁多自然是要我同你一起的,但我不喜被人强迫的感觉。你可明白了?”宋知鸢紧紧地攥着帕子,沉声讲来:“如今男女有别,还请左公子慎言,唤我宋姑娘便是。”
话音刚落宋知鸢才想转了身要离开,又回头瞧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左承宣沉声:“你既知道怎么出府,我便不陪同了。”
礼节到了,宋知鸢便不再与他多费些口舌。叫他断了那些心思才是。
沿路的景色再怎么喜人,宋知鸢倒也没心思再赏下去了。
“左公子似是对姑娘有意。”香梨见四下无人,便凑到宋知鸢身旁轻声开口。
宋知鸢倒是漫不经心:“你能看得出他对我有意,又何尝看不出我的心思,哪用得着特意来问我。”
“可是...家主想要将姑娘许配给左公子。”香梨一时迟疑,虽不知该不该说,但是话已经讲出来了。
宋知鸢轻笑,拿了帕子掩了掩红唇:“这有何难,直接同阿翁多挑明了不嫁便是。”
“可姑娘终究是要嫁人的...先前姑娘的心思都在三皇子身上...”
香梨的话还未说完,宋知鸢便沉了脸,先前总念叨着要守好安国公府,竟忘了总还是要嫁人一事。再怎么不想出嫁,终究还是不能一辈子待在安国公府的,况且现下她也没心悦之人,只得听从父母之命。
眼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统归遇不上心仪的,便嫁个合适的,终究不能再像从前那般痴傻了。
思忖到了这些,宋知鸢便敛了敛衣裳:“走吧,回院子去。”
“姑娘不去看看二姑娘?”香梨也是疑惑,现下总是欺负姑娘的二姑娘指不定要受怎样的责罚,姑娘怎的现下又要回院子?
快到中午的阳光真是惬意,哪知宋知鸢揉了揉太阳穴,宋知鸢懒懒的掀了掀眼皮:“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惩戒,那还用得着我们去凑热闹。”
跟宋珊的账还得慢慢算呢,现下才是开头。
今日才醒还未等适应过来便应付了这么几件事,眼下她也是疲乏的很,回去补补眠养好精力再说。
没了从前扑在刘瑾身上的一门心思,宋知鸢竟不知做什么才好了。先前在府上她不是看话本子便是四处打听刘瑾的消息,如今试着修剪花枝、做做糕点、绣绣花倒也觉得日子恣意些。
先前宋珊受罚后再也没在宋知鸢眼前晃悠,府上也没什么烦心事,每日同阿翁多和母亲说说话,日子也安安稳稳的一点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