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又美又飒(6)
她上上下下打量黄鼠狼,它脊背挺直,适合做兵器,爪子锋利也适合被掰断做成暗器。
她这一番神色,看着君跻眼中,嘲讽的勾起嘴角:“妖性难移,纪小姐还是把同情心收起来好。”
纪婳婳眸光落在君跻身上,赞同道:“确实如此,我觉得你也该被捆成粽子。”
君跻的狐狸头一点:“确实该绑,可也得有能耐的人出世呀。”
狂妄自大的话语让人十分想揍他,连姬坤也听不下来去了:“走了。”
纪婳婳曾救过黄鼠狼,但没想到他会垂涎她的美色,还要强娶,让她十分困扰,如今他遭受报应,纪婳婳叹了一口气,蹲在他面前,眉毛弯弯,因为容貌绝美,额头被咬伤的疤痕也显得俏皮可爱。
她跟他做最后的告别:“要是你没被他们弄死,就回山林好好做一只妖,别娶凡人女子了,不适合你。”
被捉的黄鼠狼本就痛不欲生,闻言哭喊道:“婳婳啊,我还没娶你,你怎知不适合。”
纪婳婳面无表情,无情道:“你最适合被他们弄死。”
黄鼠狼的哭喊太过惨烈,姬坤丢出一个宝蓝色的袋子把他收了起来。
这是纪婳婳第一次见到捉妖世家用来收妖和法器的储藏袋,能存各种东西,放在身上特别方便,若是她用来收藏金银首饰,出门前就不用烦恼该带什么漂亮的衣服首饰了。
君跻踱步走向纪婳婳,忠心护主的丫鬟樱桃闪身挡住他,一脸警惕。
君跻讪笑,一把推开丫鬟,从雪花袖取出一个银色的锦囊,锦囊外用银线绣了绝美的牡丹花,嗓音好听,如同诱惑:“若是纪姑娘肯跟我一起走,这个就是你的了。”
纪婳婳内心警铃大响,坚决摇头。
姬坤皱眉。
“从未有姑娘会拒绝我。”
君跻从袖子一捞,瓶罐间的碰撞声异常清晰,他似乎在自言自语,愁苦道:“该选哪瓶毒药呢。”
樱桃瞪圆了眼睛,拉着小姐纷纷后退,纪家二老也挡在宝贝女儿面前,用看黄鼠狼的眼神看他。
“走吧。”
姬坤不耐烦说:“别闹了。”
纪家二老松了一口气,樱桃却更加警惕:“你别乱来。”
君跻对樱桃的话置若未闻,只是看着纪婳婳:“这是你第三次拒绝我。”
嗓音变得更加轻柔,软绵绵的,如在引人犯罪:“你知道后果了么?”
纪婳婳不被他威胁,漂亮的美人脸侧到一边,不看他嘚瑟又欠揍的狐狸头。
君跻瞳孔一缩,嗓音变得邪气了起来。
“很好。”
他抬步跟上姬坤,轻飘飘的话语传来,让人心坎都在打颤。
“期待与纪小姐的下一次见面。”
“小、小姐。”樱桃惊魂未定,显然被他唬住了,纪婳婳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摇了摇娘亲的袖子,撒娇道:“娘亲,婳婳好困啊。”
昨日她一宿没睡,困死了。
女儿是个爱睡懒觉的,但近日被黄鼠狼缠得狠了,连觉也不能好好睡。纪圣哲夫妇心疼不已,吩咐丫鬟们给小姐备好热水,再叮嘱她们伺候小姐午睡。
一众人各司其职的忙碌着,已经把黄鼠狼带来的风波抛诸脑后。
“怎么回事?”
姬坤回头看了眼君跻,眉梢挑了挑,本就犀利的眸子射出两道闪电,显得更加凶。
“没什么。”君跻懒洋洋跟上他的步伐,嘴角勾起,漫不经心道:“很久没遇到这么称心的玩具了。”
姬坤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但眸光微微闪了闪,终究什么都没说。
黛青色的香炉飘出熏香,满室静谧。
青瓷花瓶上插的牡丹花开得正盛,娇艳欲滴。
“小姐。”
刚瞌上眼眸,酝酿了睡意的纪婳婳疑惑望着樱桃,打了个哈欠,实在因为太困了,眼底有些湿润,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美人躺在美人榻上,双手置于小腹上,薄薄的红色云锦拢在身上,慵懒的侧了侧身子,晶莹白皙的面容仿佛是白瓷雕刻的,琉璃眸闪着紫色的光,气质空灵,仿佛是坠落凡尘的小仙女。
樱桃看着漂亮得不真实的小姐,心肝儿一抖,屈腿半跪在美人榻旁,因嗓音含了担忧,更加温声细语。
“小姐,你说君公子还会不会再来呀,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半妖,也不知道姬家那种享负盛名的捉妖世家为何会收养他。”
纪婳婳困得厉害,模模糊糊应了一句,也忘了应她什么,眸子一磕就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听到了君公子。
君公子。
君跻。
半妖。
黄鼠狼。
这些东西在她脑袋里转悠,一圈一圈的,牡丹花的浓香混着淡淡的檀香,都在催眠,她越睡越沉。
第5章 婳婳是恩人一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被打扫得干净的大街留下点点殷红,引导追捕他的官兵寻血而去。
少年藏无可藏,一路疾跑。
已至清晨,天色微光,无数行人走在大街上,他们看见抱着狐狸头的漂亮少年如风一般卷过。黑如绸缎的长发卷起,脑袋竟长了两个尖尖的耳朵,染了鲜血,触目惊心。
“狗妖啊!”
“猫妖往那边跑了。”涂得满嘴殷红的妇人吓得花容失色,替官兵指了道路。
一排官兵朝拐角追赶过去,妇人身旁的老汉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那是猫吗?我瞧着像是狐狸。”
“分明是狗。”
因为露了两只白白的动物耳朵,行人对他的外形多加揣测,却没有判断出匆匆跑过的异类少年是何种妖。
等轻柔的风变得燥热,又慢慢降下温度,已过了一日。
街边的热闹小摊收了起来,家家户户燃起炊烟,小孩被大人叫回家吃饭,热闹熙攘的大街安静了下来,偶尔几个行人也是步履匆匆而过。
没人注意到某条小巷深处的几个叠加箩筐,流出的血迹已经变干,颜色渐深。
待夜暮降临,几缕星光让夜色渐明。
小巷的箩筐被人使劲踹飞,还飞了两个上高高的屋檐,随后又滚落到街边,随风晃荡。少年低头轻拍了拍他的狐狸头,再慢慢站起。脚蹲得太久,麻得难受,他站了好一会儿才一瘸一拐走出幽暗的小巷。
一脚踢飞从屋檐滚下他面前的箩筐,他把狐狸头罩在脸上,隐藏所有的情绪。
夜色中,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翌日,不知长了狗耳朵还是狐狸耳朵的少年画像贴满风车县的通缉栏上,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狗妖胆大包天,竟敢行刺郡主。”
“死不足惜,可惜昨日没把人抓到。”
“昨日抓不到不代表今日抓不到,区区猫妖而已。”
涂得满嘴殷红的妇人盯着画像,越看他那双耳朵越像家里养的小白猫,不屑道:“放火烧死他。”
一排七八张画像忽然被一个长得机灵的小孩撕了一张,百姓们都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不是谁都会亲自来看悬赏的恶人妖,有钱有身份的富贵人家会让仆从撕一张回家再看,也是常事。
小孩把画像完整撕开,揣在怀里当成宝贝,动作极快跑进隔壁杏花楼,脸上学着大人摆着掐媚的笑,眼睛却亮得发光,把画像递给纪婳婳。
“小姐请看。”
樱桃接过画像,给小孩赏了十二个铜板,小孩眉开眼笑,高高兴兴下去了。
他刚才见坐在杏花楼喝茶的美丽少女好奇问店伙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告奋勇说了,还给她拿了悬赏的画像回来,如她外貌一般,她心肠也是极好。
他只跑到门外撕了一张纸,就能得到十二个铜板,比他娘给别人缝制两件衣衫还赚得多。
樱桃打开折叠得整齐的悬赏令,一眼见画中人的两只尖耳朵,眉头一皱:“是一只妖,想是犯了错事,惹郡主不高兴了。”
风车县离长安几千里路,却住着一门皇亲国戚。据说当今陛下还未登基时,有位王爷想当皇帝,又没有真本事,就想毒死老皇帝,再威逼利诱他写下诏书,好册封他做皇帝。
事发后,王爷和王妃掳了封号叛斩首,女儿贬至白仓郡的一个小县。
纪婳婳曾路过破败的郡主府,门口两只威武的石狮子堆满泥尘,朱红大门上的红漆斑驳,有些已跌落在门槛。
门外站了许多拿冷兵器的侍卫,他们把王府团团围住,除了每日买菜的仆从和倒夜香的婆子,不许任何人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