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又美又飒(24)
“当时太过惨烈,我被吓晕了。等醒来时,陈将军说他进来后看到火光冲天,几个丫鬟被活活炸开,死状恐怖。而陈郡守的头颅被踩扁,心脏被挖。他问我是否看见什么,我如实说了。”
夏郡守是长安贵公子,姐姐是后宫最得宠的珍妃。
听闻夏郡守死了,珍妃向陛下哭诉一顿,陈将军奉命带清雪郡主回长安做证人,指控天师堂供奉秦无衣杀人一罪。
奇怪是,天师堂三人组听完桃夭杀人的残忍手段,面色变得很古怪。
☆☆☆
“吁。”
福伯拉扯缰绳,逼迫马匹停下。车厢内熟睡的人儿翻滚下地,撞得呼痛。起床气和疼痛一并席卷她的脑袋,梦境中清雪郡主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庞渐渐远去。
纪婳婳扶着马车壁坐稳,气呼呼道:“福伯,好好驾车。”
她揉了揉疼痛的脑袋,拍飞多余的记忆,心底又冒出一股无名火。
跌倒前,她清楚的梦到,惹人怜爱的清雪郡主坐上回长安的马车,马车帘子落下,漂亮的美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画师画技超群,画中人的一双秋水眸无辜又惹人怜爱,明明只存在画中,却仿佛凝视着清雪郡主。
她红唇微启,笑靥如花,如与情郎的低音呢喃。
“此番去长安,我定还你个清白。”
纪婳婳得不到福伯的回应,眉头皱起,她掀开马车帘子,谴责的目光落在福伯背影上。
发生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扰她的睡眠。
“福伯。”
福伯被唤回神智,慢慢转头,无数皱纹纵横的老脸显出惊慌无措,他捏住缰绳的手颤抖着,磕磕巴巴喊了句:“小、小姐。”
纪婳婳意识到不对劲,目光扫向四周。
山峰高耸,四处都是丛林和密草。
无数鲜血染红了湿润的泥土,还有火把点燃稻草留下的灰烬。
在青色的草丛和茂密的树下,许多染血的动物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染红它们的皮毛,它们四肢僵硬的保持一个姿势,湿漉漉的鲜血不止遍布在动物周围,还在周围流了一条血路,不难推断出,它们死后被强拉着挪了一段距离。
前方有一根大树桩拦路,堪堪拦在过道上,封闭了道口。
纪婳婳忘了发脾气,跳下马车,去看最近那只横死的动物的伤口。
是一只大耗子,有砂锅那么大,灰溜溜的,瞳孔瞪得极大,獠牙狰狞,侧躺在血泊中,胸口位置的血色更深,而且凹陷了一块。
不知为何,纪婳婳脑袋里回放着夏郡守被杀死的场景。
鲜血横流,胸口的心脏被人活活挖走。
胸腔的位置出了个狰狞的大血洞。
她倒退两步,眸路惊恐。
福伯腿脚不便就没有下马车,怜惜看着小姐,说:“小姐快回来吧。”
血腥场面太过恐怖,连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都被吓得哆嗦,何况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纪婳婳稳住心神跳上马车厢,面色惨白。
福伯递给她一袋子水:“小姐歇歇。”
“绕路。”
纪婳婳不愿意多生事端。
这么多动物横死,而且前路被封闭,显然是有心人要把事情闹大。
福伯为难道:“春季多水,山路容易塌陷,这条路是最安全的。”
纪婳婳犹豫片刻,决定返回原路时,三匹高大的黑色骏马呼啸而来,马蹄扬起的灰尘飘到纪婳婳的马车。马车帘子来不及放下,泥尘滚滚,染上她漂亮的纱裙。
她不满的掏出小巧的铜镜看她的妆容。
幸好没弄花她的妆。
黑色圆袍,腰间绣三枚黑色铜钱,腰际别一枚小巧的的铜镜,是天师堂天师们的标配。
而且这三人,就是纪婳婳早上见到的天师堂三人组。
曹锟驾驭黑马往纪婳婳的马车挪,拱手:“老伯,不知你有没有看见是何人所为?”
福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圆滑行事态度,老实忠厚的脸连连摇头,一问三不知。
刘照阳扬了扬马鞭,指着马车厢:“里面是何人,出来?”
他的态度强硬,像公堂上审问犯人的官差。
纪婳婳放下铜镜,一只芊芊素手掀开车帘,本要呛他,却被刘照阳抢先一步:“又是你。”在刘照阳的印象中,美艳如妖的女子刁钻古怪,且不把天师堂放在眼里,对她生不出半点好感。
纪婳婳翻了个美丽的白眼,接二连三发生的不快,激怒了她:“关你屁事。”
放下帘子,道:“福伯,我们回去。”
“不准走。”
妖的尸体遍布荒野,妖冶的美丽女子有作恶的动机。
刘照阳想也没想,驾马拦住她的马车,皱紧眉头:“姑娘若是不说清楚,我等绝不放你们离开。”
第24章 挖心二
天师堂以捉妖为己任,在江湖有很高的地位。
纪婳婳没料到他们行事作风如此野蛮嚣张,不分青红皂白,不满掀开帘子,冷哼:“说什么。”
一直沉默着的刘寒山指着遍地的动物尸体,嗓音低沉沙哑:“这些可是姑娘所为。”
纪婳婳连翻白眼都觉得累:“你们天师堂说话要凭证据开口。”
素来与人为善的福伯也不满道:“我们刚来便是这副模样,现在要离开,你们就过来了,没凭没据,天师堂也不能胡乱冤枉人。”
“那你们有何证据说明你们初来。”
刘照阳先入为主,觉得纪婳婳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姑娘,现在她说什么都有推脱的嫌疑。
纪婳婳被他气笑了。
“那你有证据证明这些是我们所为。”
刘照阳被她问懵了一瞬,正要开口反驳。
纪婳婳怒道:“好,既然你认定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我承认。”
刚还死不认账,现在反而爽快承认。
天师堂三人组懵了懵。
刘寒山嗓音天生沙哑,说话带上一股暗沉:“姑娘为何如此做。”
“我高兴,我乐意,我喜欢。”
纪婳婳怒道:“我家有钱,我爹娘心疼我也愿意给我钱花,我吃饱了撑着就虐待小动物,还喜欢把它们的尸体丢满山头,让路过的人都知道我心狠手辣,性情暴躁,还有病。”
三人被这理由弄懵了,刚要细问。
纪婳婳哼了哼,白皙的指尖捻了一根碎发拢在耳后,倾城一笑,美艳不可方物:“因为我长得太美了,提亲的郎君都快把我家门槛给踩破了,要是我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喜欢小动物,活泼可爱,怕是他们连我家的大门都给拆了。”
她忍住满腔怒火,琉璃瞳孔冷得渗人:“我杀小动物连官府都不管,你们天师堂的人要管吗?”
她目光牢牢盯着刘照阳。
刘照阳哽了哽,想反驳,却被她犀利的目光逼了回去。
白皙的素手放下车帘,莺啼的女音像撩人心扉。
“福伯,我们走。”
听着马车轱辘远去的声音,天师堂三人组第一次尝试被女子奚落的窘迫。
刘寒山摇摇头,颇为无奈。
“哼。”刘照阳面色黝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天师堂三人组查看周围一圈,发现没有旁人,便拴马落地检查动物们的尸体,越是检查,面色越是难堪。
刘照阳最年轻,也最沉不住气,他盯着一只被挖了心脏的大耗子,眸光闪烁:“不如把它们一把火烧了。”
刘寒山把拦路的木桩劈成几段,丢至一边,询问的目光落在师兄脸上。
曹锟摇头,面色深沉:“先向堂主禀明。”
天师堂驯养的矛隼是天师们彼此联系的信使。
一只头部羽毛白色,缀有褐斑的矛隼扬起灰褐色的翅膀冲向高空。
三人组简单商量几句,便打马离去。
扬起的滚滚灰尘沾上无数动物尸体,鲜红的血液渐渐凝固。
☆☆☆
绿色的纱幔被凉风吹起,纪婳婳刚瞌上眸子,就觉得有一阵古怪的风钻入她的被窝。她翻了个身,白皙的手挥起搭在床沿。
“啪”的脆响异常清晰,温热的触感让她汗毛倒竖,脑袋回想起梦境中夏郡守被踩扁的脑袋,和一地血迹斑驳的动物尸体。
她一个激动跳了起来。
若隐若现的烛光照耀下,毛绒绒的狐狸头微微扬起。
嘴角勾了个温柔的笑。
比见到恐怖的尸体还让她恐惧,纪婳婳抱着被褥倒退到床角,警惕看他:“你、你不是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