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掌柜的倒是高兴,欢天喜地的就让小二抱了五坛酒出来。
盯着这一坛坛的酒,岳少辛彻底笑不出来了,这得多少钱!面露震惊,岳少辛也就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掌柜的笑靥盈盈,直接拿起算盘,算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岳少辛心头一颤一颤的,似乎都是银子的声音,还有心碎的声音。
姚凌儿将头低得很低,她现在不会蠢到当着南歌的面跟她作对,现在她只想降低存在感,即使心中充满恨意,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一共是五万五千六百两,六百两我就给去掉了,总共五万五千两就好。”掌柜的算完以后说道。
岳少辛想吐血的心都有了,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吃个饭,陪美人逛逛街,最多也就花个一二千两,哪里会花这么多!
“额……”
“怎么了?小侯爷,付不起账?”南歌轻笑一声,白皙的手搭在柜台上,手指在上面轻点着,红唇轻启,“不是所有的账小侯爷都付得起,下次说大话,或者想表现英雄的时候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千万别轻易开口,也不要以为所有的姑娘都一个样,随意到任你摆布。”
话音刚落,姚凌儿眼底的恨意更甚,任他摆布,这意思是在说她吗?
南歌哪里看不出来岳少辛就是对窦萱有意,这人的脑子完全没有继承到他的父亲,却仗着自己的身份为非作歹,祸害了不少姑娘。
岳少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要不是因为他忌惮白家,还有宁长鸢,他怎么可能会将一个有名无权的长公主放在眼里!
他拳头紧握,脸色阴沉,狠狠地甩下几张银票就走了,估计也就只够他们自己的饭钱。
姚凌儿看了眼岳少辛,也忙跟了上去。
“小歌,刚才只顾着教训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了,我们好像也没有带那么多钱出来。”窦萱扯了扯南歌的衣袖,小声说道。
南歌:“……”
似乎是看出了她们的困囧,掌柜的憋了许久的话总算是说出来了,他身体往前倾,小声说道:“长公主,刚才太师已经派人来过了,您需要付的钱,都已经记在了太师账上。”
之前她在跟小侯爷争执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说了。
掌柜的说的话窦萱也听得一清二楚,她朝南歌眨了眨眼睛,“这位宁太师,还挺仗义。”
南歌摸了摸鼻子,心里骤然升出一阵浓浓的心虚感。
早知道,就少拿几坛了。
不多时,从楼上下来一个人。
南歌她们离开后,景于拿到账单时都惊了一跳,问了事情缘由以后,就命人去取了银票付完账。
他上楼向宁长鸢汇报,“主子,公主她们一共用了五万五千四百一十两。”
宁长鸢听了后,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景于见状,发现自家主子身上也有一掷千金为红颜的特质,不过好在他们家主子,钱够多。
这天夜里,热闹了一天的京都城安静了下来,月亮依旧皎洁,清辉柔和地笼罩着大地,铺了一层淡淡的银纱。
南歌偷偷溜出了将军府,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她将一个细长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袖子里。
转了几条街,来到了太师府门口。本来想就这样直接进去,但是这大晚上的,好似被人看见了又不太好。
玉手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放弃了从大门进去的想法,悄悄地开始围着太师府转悠起来。
看着那处矮墙,南歌想到自己曾经干的蠢事,轻叹了一声,然后继续走着。
很快,南歌就转悠到了太师府后门处,宁长鸢带她来看过,所以她对这里的格局比较了解,想了想,还是这里最合适。
趁着此时没人,南歌运着轻功,纵身一跃,跳到了墙头,瞬间便落了地。
落下来的时候没站稳,南歌身子晃了晃,她皱眉,这墙是高了点,但也不至于让她用了次轻功站都站不稳。
“也不知道这时候宁长鸢在不在书房。”南歌伸手摸了摸盒子是否还在,小声咕哝着。
“他不在书房。”
一声磁性而低沉的嗓音在这静寞的地方蓦地响起,差点把做贼心虚的南歌吓了个半死。
她急忙转头,看着一步步走过来且面无表情的男人,南歌面色微囧,心跳得更快了。
南歌心虚的模样落在宁长鸢眸底,让他郁闷了许久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
其实在南歌刚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通报了他,她以为他的府邸是什么地方,还能任由她翻墙。
好在她没有穿得很奇怪,不然肯定会当刺客处理。
宁长鸢走到南歌的面前站定,负手说道:“公主大晚上来翻臣太师府的墙,有何贵干?”
语气冰冰凉凉的,就跟这夜里的风吹过一样。
南歌魅惑清绝的脸上有些不自然,她抬头,望着男人那张堪比月华的容颜,“那个……今天中午的事谢谢你。”
“若是公主为了中午的账特意翻墙来感谢臣的话,其实大可不必。”宁长鸢脸上依旧没有一点表情,声音没有平日里的温和。
他看向南歌,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接着道:“毕竟公主已经答应了嫁给臣,为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付账理所应当,公主也不必觉得内疚,这点钱太师府还是有的。”
话听着好听,可男人的语气,让南歌总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若说这男人还没有气消,打死她都不信。
可是这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看了他好一会儿,无奈之下,南歌只得掏出自己的杀手锏。
她将一个镀金的盒子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双手握着递到宁长鸢的面前。
“这是我今天下午在店里给你刻的,那里的玉石很多,我本来想挑一个好的送给你,可是脑海中想到你送给我的玉坠,就想刻一只颜色差不多,形状相似的玉簪给你。”
说着,南歌从脖子上勾出一条链子,上面躺着一块质地光泽极佳的暖玉,同时也取出盒子里的簪子,指着簪子的尾部。
“看,这两个是不是很像?”
宁长鸢从南歌的手中接过簪子,触手升温,也是暖玉。
“我刻得不是很好,虽然已经让那里的师傅帮我修了下,可还是跟你送给我的那块有些差异。”南歌轻咳了一声,她也没想到这种精细活儿这么难。
宁长鸢狭长的眸子深深注视着南歌,女孩儿费心哄他的样子很可爱,其实刚刚他就已经心软得一塌糊涂了。
“公主刻的,是世间最好的。”
大手一伸,宁长鸢拿过盒子连同南歌的柔荑一起握在手心,声音里蕴了柔和,还有无限的深情。
“所以你气消了?”南歌感受到男人手心里的温度,挑眉道,潋滟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的狡黠。
宁长鸢绯薄的唇瓣弯出一抹天妒人怨的弧度,深邃的眸子里似折射出满天星辰,嗓音里裹携着些许的低哑:“臣哪里敢生公主的气。”
南歌愣愣地看着他,好似被他蛊惑了一般,等她缓过神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副“你以为你说了我就会信”的表情。
宁长鸢轻笑出了声。
宁长鸢陪着南歌走了会儿,俩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宁长鸢也没有放开握住南歌的手,两道被烛光拉长的身影酝着无限的暖意。
许久以后,南歌侧眸,“那天你的问题我又想了一遍。”
宁长鸢身子微僵,他已经害怕从南歌嘴里听到与这件事有关的话。
“我想,如果我的身边是你,我应该能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南歌的话很轻,轻到随时可能消散在空中,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最简单的陈述。
而南歌的话也让宁长鸢彻底怔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语气中却又带着些许的不确定,“公主此言为真?”
“嗯,我已经想过很多遍了。”南歌回去以后,也思量了很多。
其实……她已经放弃过他一次了,现在,她舍不得放弃了。
宁长鸢目光紧锁着身侧的女孩,忽然放开了她的手,凝视了她许久,最后,情不自禁地倾身,试探性地附在女孩儿的唇瓣上。
而刚刚吻上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他的大掌直接扣住南歌的后脑勺,狠狠地采摘女孩的芬芳,心跳加快,全身涌出一阵热流,不断向四肢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