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长孙+番外(7)
“小月啊,这次过年辛苦你了,如果东西卖的好,我给你另外发工钱!”芳姐美滋滋的盘算着,进入腊月,镇口的人流量就会猛增,说不准她还真的能猛赚一笔。
她收拾收拾准备去先行采购食材,一直没说话的小姑娘小月靠近曾湖庭,偏着头悄声问,“你不会觉得自己吃亏了吗?”卖的秘方不收钱,只拿增长部分的收益,怎么看都很亏。
曾湖庭微微一笑,“谁说我吃亏了?我也许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呢?”
小月笑了笑,“那就好。”她已经提醒过了。
接下来的三天,芳姐买好食材就在后厨忙着炒馅料,香味引的来买馒头的人食指大动,芳姐却神神秘秘的吊起胃口,只说是新品,还在试验中,一旦做好,第一个给老顾客试吃。
试吃这个概念也是曾湖庭说的,根据众人的口味,综合出一个最适宜的味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炒出五六锅馅料后,芳姐终于试验出最合适的配比,今天也是最后一天上学。
经过曾湖庭验收合格后,芳姐终于放下担心,美滋滋的准备关了族学这边的铺子,明天起早在镇路口叫卖。
曾湖庭回去了,带着几本没看完的书,他找汤先生借了他的藏书,准备趁着放假看完。
豆大的灯火晃晃悠悠,他看了一小时就要站起来转悠两圈活动,休息眼睛,毕竟现在可以没有近视矫正手术,一旦近视就是一辈子的事。
其实不少的读书人都有这个问题,毕竟挑灯夜读,及其的耗费眼力,看不清了人自己会再靠近一点书,循环之后越发的看不清。
他推开窗户看着外头,外院面积不大,一左一右两间屋子,一间屋子大概十多平,另外一间背阴,他自然选了光线好的一间。外院本来是修给客人偶尔过夜用的,现在差不多是他一个人独享,等二叔家的孩子长大,应该也不会搬过来,毕竟谁会舍得远离自己的孩子?这对他来说倒是好事,至少不用跟别人分享住处。
自从三岁后,他就一个人居住在这里,现在已经过了九年。每逢节假,大房跟二房会聚在一起吃饭,曾湖庭就会全程沉默,力保他隐形人的人设不崩。
当初他能去读书,大大得罪了嫡母,为了避免矛盾激化,他装隐形人装了很久。
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守在门口的石头冒头,“少爷,孙姨娘来了。”他高兴的眉飞色舞,声音带着兴奋。
总归是少爷的亲娘,还是担心自己的孩子。
面色苍白,眉目间带着忧愁的女子推门进来,她穿着半新旧的棉袍子,被寒风一吹,不自觉打个冷战。但是风越冷,越是衬托出她眉目间的一丝轻愁,真真叫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让她免受风霜。
又来了,曾湖庭在心头叹一口气,对石头说,“关好门,我跟姨娘说会儿话。”
“好咧!”石头响亮的应一声,又捂紧自己的嘴巴,蹑手蹑脚的关好门,守在外院门口。少爷跟亲娘说几句体己话,他当然要守好门户。
孙姨娘进门后坐下,“我的儿,最近的功课怎么样?难不难?”
“挺好,汤先生说我做的不错,该学的都学的差不多。明年应该能下场一试。”屋里没有茶叶,他只能端了杯热水,袅袅的蒸汽熏在孙姨娘脸上,她突然眼泪滚滚而下,一手拿着帕子拭泪,一边给曾湖庭放雷。
“儿啊,老爷已经半个月没来我房里,他都歇在夫人那里,你跟老爷说的上话,你去劝劝他,让他来我这里啊!”
曾湖庭刚才想说的前程啊财富啊以后让孙姨娘过好日子都被抛到九霄云外,无力感充斥他的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曾湖庭:。。。。。。。(以句号表达心情)
第8章
见过让孩子去管父亲的这种事情吗?
“姨娘,”曾湖庭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些,“你觉得这事该我管吗?我能管吗?或者说,谁有权利管?谁能管?”
孙姨娘抬起脸,哭的梨花带雨,“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呜呜,老爷已经很久没来看过我了,我想见他都见不到...呜呜呜...”她扯着曾湖庭的袖子,“我找不到人,给管家塞了银子,他拿了钱也不做事,我没有办法了...”
“姨娘,有些话我不想说,现在不得不说,你觉得我爹是个靠得住的样子吗?当初爷爷还在的时候,他成天在外头闲逛瞎混,是出了名的浪荡子,等家里搬到呈州乡下,他断过往家里塞人吗?”有钱的时候逛花楼,没钱的时候勾搭小姑娘,半年前刚刚又添了一房小妾,要不是呈州乡下地方限制了他,曾湖庭敢肯定,他爹能搞出羊车望幸的故事。
“不许这么说你爹!他是你爹,就是你的天!你说他的坏话,就是不孝!”软的像小白兔的孙姨娘跳了起来,用大义凛然的语气说。
“我说的是事实!还是你觉得那是坏话?”就连嫡母陈氏都比她清醒,至少知道把钱财抓在手里,保证自己吃好喝好,而孙姨娘还在渴望无谓的,压根不存在的东西。
“我说是坏话就是坏话!不行,我得去告诉你先生,让他看看到底教了你什么东西?怎么好好的孩子,居然讲自己父亲的坏话!”孙姨娘站起来推开门就要往外面冲。
“你要去告就去告吧,我的前程也不要了,随便你吧。”曾湖庭揉了揉眉头,“要我给你指路吗?汤先生住在小清巷。”
孙姨娘心头突然升起凛然之意,回头看着她生下的孩子,面目在若隐若现的灯光里,竟然看起来那么陌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孩子就长大了,抽条的极快,个头已经接近她,好像昨天的时候还是一尺来长的婴儿,是不是因为三岁后放在外院,她很少来看的缘故呢?
孙姨娘一跺脚,跟听到响动的石头撞个满怀,她匆匆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门。
石头一声唉哟还没叫出口,先看到正堂少爷周身气氛都凝住了,他默默缩头,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一看娘两就谈的不高兴。
石头不禁有点想念他娘,哎,他娘亲也会拿着擀面杖撵得他满村子乱跑,至少该关心的时候还是关心他的,别的不说,刚刚到十月,就给他到处淘换棉花,说他负责守门吹风冷的很,多续棉花暖和。而少爷呢?衣裳破了洞都要自己补。
真是货比货的扔啊。
“进来吧,外面不冷啊?”冷不防正堂响起一句,石头嘿嘿笑着,也不多说,就去火盆边加新的干柴,火盆里的柴都快烧没了。
曾湖庭生了半天闷气,长长吐出一口气,他不拿曾宣荣当爹,孙姨娘怎么说也十月怀胎生了他一场,他想努力让孙姨娘果断一点,每次都不欢而散。
罢了,不想了。
他不想了,孙姨娘去外院找人的事情,却被人看到了。
西院。
二房的小丫头看到孙姨娘从外院匆匆而去,报给了二房的夫人赵氏。赵氏如今二十五,还颇有几分颜色,也能把得住男人,她平时最瞧不上的就是大嫂陈氏把头朝着天上的样,房里乱成什么样子了,而赵氏,虽然生的晚,至少还是生下了嫡子。
只是这项优势最近又被夺了回去,大房刚刚同样生了嫡子,赵氏的优势没了。
听到大房的姨娘和庶子疑似联合的消息,她眼珠子一转,吩咐小丫头去厨房拿饭,不经意透出去,她知道厨房的厨娘是大嫂的人。
一边是长大的庶子,一边是年幼的嫡子,撕,撕的再响些!
不管是谁打赢了谁,她都喜闻乐见。
“你听说的是真的?”陈氏恨的咬碎一口牙,平时看孙姨娘不声不响的,原来是会咬人的狗不叫!稍微松懈了点,就背着主子去谋划自己了。
“当然是,我看的真真的,孙姨娘从外院出来,一路回头看有没有人跟踪呢!”厨娘绘声绘色的学,其实全是二房的小丫头添油加醋。
“好,好的很!”陈氏恨极了,“看来不尽快动手是不行了!”她最恼恨的还有另外一点,那么多小妾姨娘里,只有孙氏出身清白是个良妾,当初也是京城郊外庄户家的女儿,没有卖身契这种把柄,也无形中拔高了外院的身份背景。
送走了厨娘,陈氏附着奶嬷嬷的耳边,悄声说了她的计划,过几天大年三十要祭祖,正是她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