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国公暗恋我(重生)+番外(11)
那阵难受想吐的感觉终于过去了,齐延吃了几块豌豆黄。宴席上一直在喝酒,他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还是有些饿。只是没想到江映月做的这么好吃,清凉爽口,味道香甜,一个没没忍住就全都吃完了。
酒足饭饱,齐延不愿意再想那些事,沉沉的睡了过去。
惜桃苑中的江映月托腮看着剩下的豌豆黄,虽然浅黄色的豌豆黄长得很讨喜,让人食指大动,她却没有什么胃口。她能感受到齐延的失落迷惘,却不好开口问他,只能借口做醒酒汤匆匆离去。
齐延到底是怎么了?
江映月想了想,如今能让他挂念的只有祖母,是不是平乐大长公主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看来她要尽快实行那个让齐延回京城的方法了,虽然有些冒险,现在只能尽力一试了,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这时,她听见江映云在外面和雪青荼白说话,一拍脑袋才想起来,忙了整整一日,她们的生辰贺礼还没送呢。
江映月一边高声让妹妹进来,一边急忙对着铜镜整了整仪容,姐妹俩相视一笑,仔细检查了一番一直放在江映月房里的贺礼,便一同去了前院。
送贺礼自然也要分长幼有序,江映月头一个上前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她为阿爹抄写的经书。江元青没当回事,儿女为爹娘抄经祈福是常有的事,是以觉得大女儿的礼送的有些敷衍。
江映月瞧他不屑,也“哼”了一声:“我送阿爹的贺礼在里头呢,你打开看看。”
江元青听了女儿的话,随意翻了翻,待看清秀丽的簪花小楷,自然大吃一惊,月儿的字怎么突然写的这么好看了?
莫不是云儿替她写的?连忙暗中瞥了一眼小女儿,江映云连忙摇头,她可不敢居功。
“说吧,月儿,这是怎么回事?”江元青把经书放下,审视地看着大女儿。
“阿爹,这些日子我勤学苦练,才把字写成这样,您怎么不夸一声就来训我?”江映月察觉情况不妙,连忙躲到秦氏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少来这套,是不是你写的字做娘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秦氏才不管她,转过头冷嗖嗖道。
“这真的是女儿写的!不信你问荼白雪青,女儿的手都要起茧子了。”江映月连声撒娇,一会儿求这个一会儿抱那个,江元青和秦氏自然招架不住。
“好了好了,你在我面前写几个字,我便信你不是魔怔了。”江元青捋着胡须颔首道。
“这有何难!”江映月乖乖的坐下,歪头道:“阿爹替我磨磨吧!”
江元青气极反笑,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你可是第一个让寿星磨墨的。”说完却亲自动起手来了。
不一会儿,江映月写了字,和经书上的一模一样,江元青才放过她,摇头失笑。
这个女儿,他是愈发捉摸不透了,懒的时候是极懒,偏偏该做的事情却一件不落的做完了,如今连字都练好了,日后想教训她可就难了,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江映月松了口气,以后她终于能好好写字了,不用遮遮掩掩被人发现了。
“阿爹!还有呢,这是我和云儿亲手绣的圆领袍衫。”江映月忙献宝似的拿出了昨日才完工的衣裳。
“这袍衫上的暗花一看便是出自云儿之手。”江元青认真看了几眼赞叹道。
江映云不好意思的笑笑。秦氏瞧她一眼,没有说话,她最好能一直这样安分守己,若是像她那个姨娘一眼,那就去和生母作伴吧。
“阿爹我呢!我的女红如何?”江映月察觉阿娘和云儿之间的微妙气氛,连忙打圆场。
“嗯……这件袍衫针脚严密,月儿也有心了。”江元青想了半天,勉强道。
等父女俩闹够了,江映云才上前捧着盒子道:“阿爹,这是我送您的祝寿图,请您过目。”
江元青展开画卷看了一会儿,点点头:“云儿画的不错。你们姐妹俩一个书法行云流水一个丹青栩栩如生,我们江家真是出了两个才女了。”
姐妹俩相视一笑,忙问明琮送了什么。
“我送阿爹的是最有名的杭扇,花了我好多压岁钱呢!”江明琮见众人都看向他了,眨眨眼,这才宝贝似的把盒子掏了出来。
众人好奇的凑在一起观赏,果然是杭州的名扇,拿在手上倒是颇有雅士之风,江元青摸摸儿子的头,很是满意。
“齐二郎送的我也很喜欢,”江元青卖了个关子,见几人都好奇地看着他,才不紧不慢道,“他送的是一方吉语印,上刻永寿康宁。”说着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了印章,放在桌子上。
吉语印便是把带有吉祥意义的词语刻入印章,以图吉利。
桌子上的印章呈浅豆青色,纯净温润,像宝石一般晶莹润泽,江明琮好奇道:“这是什么做的啊?”
“自然是石头做的,不过石头也有好坏之分,”江元青沉默片刻,才接着轻声说道:“这便是青田石中的极品,冻石。”
“齐哥哥真是……好大的手笔。”江映月惊叹道。
齐延真的深藏不露啊,江映月暗道,真不愧是国公府二公子,抱紧未来国公义兄的大腿,日后定然吃喝不愁,江映月美滋滋地想道。
几人又一同看着江元青吃了一碗长寿面,便相携回了各自的院子。
☆、第九章 京城
躺在床上,江映月一直在想前世齐家的种种过往。
提到齐家,就不得不说平乐大长公主,她是先帝幼妹,年少时仰慕信国公世子,十六岁封为平乐公主,嫁给了心上人,婚后自然琴瑟和鸣。
信国公过世后世子承袭爵位,时值大战,年轻的信国公领兵讨伐,势如破竹,很快击溃敌军,大胜归来。
公主有孕五月有余,双喜临门,不久便诞下了齐延的父亲齐崇泽。
齐崇泽十岁时,国公又带兵出征,死在战场,公主伤心欲绝,不愿再嫁,独自抚养齐崇泽。
先帝感念信国公以身殉国,又怕幼妹在自己死后没有倚仗,原本该到齐征这一代便丢了爵位的信国公府又封赏了一代,世子仍以国公之位承袭。
三年后先帝过世,太子继位,公主也变成了平乐长公主。
又三年,齐崇泽娶妻,将门之后,齐家鼎盛。皇帝自然怕齐家举兵造反,平乐长公主入宫明志,齐家世代忠良,绝无二心。
又十五年,儿子儿媳战死沙场,留下十二岁的齐征和九岁的齐延,长公主来不及伤心,开始亲自教养孙儿。
过了一年,皇帝病逝,新皇登基,长公主又成了平乐大长公主。
又过了两年,最后一任信国公齐征也能独当一面了,平乐大长公主卸下了重担,还没享几年清福,就迅速衰老下去,很快便病逝了。
后来齐延收到齐征的信,快马加鞭往京城赶,也没来得及见祖母最后一面。
齐延便开始有些沉默寡言,后来齐征也在战场上死了,齐延才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他的国公之位,便是自己挣出来的。
江映月思索良久,她不想再让悲剧重演,哪怕是为了让齐延再看最后一眼祖母,她也必须早些让齐延回京城。
不过齐延必定不会回晋州了,也就不能再做她的义兄,若是有个两全之法便好了,江映月叹气,再一次带着对未知的迷茫睡着了。
翌日,灵竹苑。
江映月醒来精神恍惚,习武的时候便走了神。
齐延日后会独自一人撑起整个国公府,父母兄弟全都丧命,齐家只剩他一人,真想知道前世她死后,齐延的结局是什么,难不成一直没娶妻生子?毕竟除了皇帝,也没人管的了他。若是皇帝赐婚……江映月想到那张冷硬坚毅的脸庞,恐怕皇上也管不了,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回过神,忽然觉得自己头上有个爪子,愣愣的抬头看,果然是齐延,江映月气呼呼,待看清齐延揉眼睛强撑的样子,又有些心疼愧疚,今日不该来的,应该让他好好歇息。
齐延只是眼睛有些酸,精神却很好,就靠着墙眯了一会儿,没想到趁着他闭眼,她居然走神了!齐延当然不乐意,一只手按在了她头上摸了两把。她的头发倒是很柔软,齐延不着边际的想着。
“好好学,别走神。”齐延故作威严。
凭什么你能睡觉我不能走神!江映月暗暗咬牙,那丝愧疚突然烟消云散了,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