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番外(147)
纪晚竹突然笑道:“怎知红丝错千重,路同归不同。”
他的笑容甚至是有些悲伤的。
谢谦吟伸手将他抱住,紧紧拥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的悲伤分走一些一样。
“对不起。”谢谦吟说,他感受着臂弯里那具消瘦的身体,心里的难过漫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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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你件事……”纪晚竹推了推他,道。
谢谦吟松开他,看着他,等他发问。
“那一天,就在我去找尹重行的那天晚上,你告诉我尹重行不是好人,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纪晚竹道,“你那时候喜欢我么?”
谢谦吟脸上有些尴尬,他眼神游移地说:“其实……那时候还没有,那时候只是想你离他远点。”
纪晚竹吟吟笑着说:“所以你是在吃他的醋么?”
谢谦吟赶紧解释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他这么急迫地证明着自己,好像恨不得指天发誓一样。
纪晚竹的笑容淡去,说起了另一件事:“为什么那时候你要用水云宵的武器袭击我……在你找到躲藏在灌木丛中的我的时候?”
谢谦吟的脸色变了,变得惶恐又忐忑,但在纪晚竹的催促的眼神下,他还是说了出来:“为了嫁祸给他,洗脱我的嫌疑。”
纪晚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谢谦吟握住他的手,像生怕他跑了一样攥紧手掌。
他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们之间无法修补的裂痕,是他亲手将纪晚竹送上了那条路,是他一手造成了他的噩梦。
“你知道那天他是怎么对我的么?”纪晚竹突然问。
谢谦吟赶紧捂住他的嘴,道:“别说,不要说。”他的眼神几乎是恳求的。
纪晚竹拿开他的手,道:“我想说。”
谢谦吟便不敢再说什么了,他战战兢兢地看着纪晚竹,宛如一个等待判决的囚徒。
“他用刀子割开我的皮肤,用很多恶心的东西折磨我的身体……”纪晚竹的眼睛有些空茫,亦带着些许沉痛,显然那段过往于他而言,就像埋藏在痂下的伤口一样,而他现在将痂扯去,只露出底下骇人的伤痕。
“等他玩够了,他才侵占了我,他对待我就像对待一块没有感觉的肉块一样。”纪晚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像难以承受那回忆带来的恐惧。
谢谦吟听着他说,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活活绞碎了一样,痛得几乎要让他失去知觉。
他将手塞进自己嘴里,在自己的呜咽声里泪流满面。
纪晚竹将目光挪到他身上,说:“所以我才那么恨你,那么恨你们。尹重行只当我是个垫脚石,你只当我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我也是人,也会痛,也会难受和恐惧。如果这一切只是曹随昀干的,我可以杀了他,将我这一段回忆永远埋葬。可偏偏不是,是我最信任的两个人,一步步把我推到了深渊里。”
“别说了,别说了。”谢谦吟哭着捧住他的脸,在他脸上唇上胡乱地亲吻,像是要努力证明他的存在一样。
“你为什么爱我?”纪晚竹平静地给他擦去脸上的泪痕,问。
谢谦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道:“最开始是因为我哥,也就是尹重行对你的评价,他说你明明是个魔教的人,却有着一颗充满正义的心。那时候我对你产生了探寻的兴趣。后来是因为你为了他付出一切,我去山崖下找到你的时候,觉得你跟我是同病相怜的那一类,你也爱他,我也爱他,都求不到好的结果。”
谢谦吟顿了一下,说:“其实我对他那是不是爱,我也不是特别确定。那更像是一种依赖,我习惯了听他的话,习惯了以他的旨意为旨意。我把你救下藏起来,是我对他的反抗的第一步,而我爱上你,则是因为我的心因你而动。我并不意外自己会爱上你,你这么好,你值得任何人的宠爱。”他捧住纪晚竹的手,将脸靠上去,轻轻磨蹭。
纪晚竹没有在意他夸赞自己的那些话,他等谢谦吟抓得不那么紧了,便将手抽了回来。
“夜深了,早些睡吧。”他说。
“好。”谢谦吟应道,接着便准备出去应付一宿。
纪晚竹看出他心思,道:“被窝里太冷,我一个人睡不暖。”
谢谦吟猛地止住步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纪晚竹躺下去,闭眼准备入睡,俨然一副睡不睡随你的姿态。
谢谦吟掐了自己一把,发现不是在做梦之后,才敢脱了鞋子,爬到榻上,挨着纪晚竹睡着,把他抱在怀里。
今时不同往日,以往这么简单的相拥而眠,到了今日都成了莫大的恩赦。
可他已经心满意足。
要想到大理,就得经过青岚教的地盘。
其实可以绕路走,但谢谦吟顾及纪晚竹的身体,还是选择了走近路。
他以为小心为上就不会被发现,却在行至山谷时,看到那从两侧山间涌出的青岚教教众时,陷入了沉默。
“抓住他们。”青岚教的人说。
谢谦吟正准备拼着冲杀出去,可车厢里的纪晚竹却知道对方凭借人多势众的优势,很有可能会把他们杀死在这里。
“等等……”纪晚竹出声道,接着掀开帘子,看向外头,道,“我是青岚教前青龙司,纪晚竹。”
说完掷出一物,扔在地上,正是一柄回旋刃。
青岚教教众里头走出一人,捡起那刀刃,仔细检查了一番,看向两人的眼神就变了。
“带走。”他说。
既然说的是带走,那两人的性命应当就无虞了。纪晚竹心道。
谢谦吟拥住他,坐回车厢里,道:“你怎么自报了姓名,大不了我杀出去就是了。”
纪晚竹道:“他们有几百个人,就算你有信心以一敌百,你带着我这么个累赘,也是跑不出去的。而且若是要去大理,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个青岚教的关卡,如果我们在这里开罪了他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
“瞎说,你才不是累赘。”谢谦吟道。
接着他透过帘子和马车的罅隙,看见青岚教有人来牵了马。谢谦吟扭过头看向纪晚竹,道:“你已脱离了青岚教,现在又回去,会不会被苛责?”
纪晚竹知道他心中的担忧,说:“没事,我与青岚教早就两不相欠了。而且教中我有个发小仍在护法之位上,若是倒是遇到难处,找他求助就是。”
“好。”谢谦吟抱住他,在他颊边轻轻吻了一下,“与你在一起,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没事的,别怕。”纪晚竹这样安抚着他,却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憋窒,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装作虚弱的样子倚进谢谦吟怀里,将涌上喉头的血又咽了下去。
第101章 怎知红丝错千重(二十五)
两人被一路带到青岚教的总部,到了之后下了马车,又被押着进了总殿。
纪晚竹本以为会看到薛引衡的,结果看到坐在主位的是个年轻人,那人模样跟薛引衡像了七分,只是要更加阴鸷一些。
纪晚竹一见他就猜到,这恐怕就是薛引衡的儿子,薛暮山了。
进了山里,就一直是谢谦吟一直抱着他走,所以纪晚竹此时虽然虚弱,却并不疲累。
薛暮山坐在薛引衡的位子上,他身边的护法只站着一个,就是连尺涯。
“瞧瞧这是谁来了,这不是我教的叛徒吗?”
薛暮山摆弄着手中的金如意,囔囔道。
连尺涯看了纪晚竹一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少主。”纪晚竹这样称呼他,“我和谦吟只是想从山中借路,并没有叨扰少主的意思。”
薛暮山摇摇头,道:“来都来了,就干脆留下做客好了。”
谢谦吟猜不出薛暮山是个什么意思,只好保持沉默。
薛暮山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两个,道:“龙阳之好,有意思。我没记错的话,你旁边这个是天水宫的宫主吧。”
谢谦吟见他提起自己,即使猜不透他来意,还是回答道:“已经不是了,谢某前不久已经辞去了宫主之位。”
纪晚竹抬眼看他,眼中难掩惊讶。
谢谦吟用眼神安抚他,示意以后再说。
“是么,可是,我怎么听说我教玄武司护法的失踪一事,跟你有关系啊。”薛暮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