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治愈异瞳大佬的小蜜糖(8)
“还好吗,累不累?”周密先问了句废话,然后殷勤的把她的包裹取下来。“无妨。”李逐光淡声说,“我先去外面。”顿了顿声,抿了抿唇,“有事唤我。”
水面上散着热气,空气中夹杂点硫磺的气味,李同学这是带她来泡汤了???
“李大哥你等一下!”看着李逐光渐渐消失的背影,周密赶紧喊了一句,从包裹里飞快取出皂角,尴尬的伸出手,“这个……我不会用。”
“水瓢。”他开口,在她手忙脚乱拿东西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湛蓝的眼眸闪了闪,伸出手把皂角握在手心,咯吱咯吱攥了几下变成碎片。“加点热水。”
哦哦哦是这样用的,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谢谢,捕捉到他一丝还没散去的笑意。
他笑了吗?周密眨了眨眼睛,再看的时候李逐光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看了一眼渐渐昏暗的四周,在害羞和害怕面前周密憋了半天,“那个……”小声的说:“你可不可以别走那么远……”
第一次在公共场合泡温泉,感觉好像在公共游泳池洗澡。周密愤愤的用搓布狠狠搓了几下,虽然她在网上妙语连珠巧舌如簧假模假样重拳相击。
但不妨碍现实她小老实人,连小男生手手都没摸过。偷偷瞟了瞟不远处斗篷哥的背影,又安心又觉得……好羞耻啊。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和地上积雪似乎融为一体,李逐光身影朦朦胧胧显得不真切。
夺笋啊啊啊啊啊啊
周密越想越羞,抓了抓头发,今天不搓掉一层泥都对不起斗篷哥大老远来这么一趟!
不知摸到什么东西,她手上出现一层墨水。周密皱皱眉,这头发还掉色?耳后似乎有种刺痛的感觉,她顺势摸了摸,果然是这里。
看着天色渐渐黑暗她也不想思考那么多,只想赶紧清洗后离开这里。
“李大哥,我好了。”她把湿漉漉的长发盘起来顶到脑门上,远看像长了一坨角的独角兽,刚出来的时候冒着热气,被风吹得哆嗦一下啊。
李逐光慢慢转过身,面前的女孩脸色比之前好多了,眼眸被热气熏的润润的,眼角和脸颊染上一丝绯色,像个刚出锅的大苹果。
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忽略心中的异样,“走吧。”
“你不洗吗?”周密正拧着脑门一坨头发的水,惊讶的看着他。“没关系我在这等你。”不偷看的。
“我已沐过浴。”他似乎不愿多说,匆匆别过眼神,静默两秒伸出手。
“没关系我自己背着就行。”好绅士啊其实不管怎么样都是你承担着重量啊,周密心中默然。
他不再说什么收回手,蹲下身让周密伏在他的背上,她连忙把手上的水在衣服上蹭了蹭。
女孩靠过来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香味温温热热的萦绕过来。
带着温泉皂角的味道,清清淡淡微不可闻。
她一双细长纤弱的小手隔着衣服搭在他的脖颈,他匆忙别过眼神,心如擂鼓。
曾经
“李大哥,雪天路滑,天色也暗了,你小心点。”背后传来轻柔的声音,他嗯了一声抬起她的腿窝,控制着力道怕弄疼了她。
也许是洗完澡心情变得放松,也许是李逐光的背太令人安心了。她迷迷糊糊的想睡觉。
肩膀上突然增添了一点重量,在半空中李逐光差点乱了气息,双脚点地四平八稳的踏上了树的枝头。
有些慌乱的眨了眨眼睛,心跳的更快了,他稍稍侧过头,女孩温热的呼吸透过衣物浸入到肩膀。
她比他预想的还要轻,这么弱小的小人儿他一只手就能捏死。
一滴水落下来,接着两滴三滴。
她的头发还是潮湿的。他不再多想,一只手臂往上移防止她向后仰,足间点地飞快离开。
当周密合上快递盖子的时候,心里空荡荡的。昨天还在社交网站里张牙舞爪寻死觅活,就是为了让父母为他们的判断感到后悔。
当今社会快乐来的如此艰难,她只想在当下寻找让自己变快乐的方法,只是染发而已,古板的父母不同意。争执中她的母亲哭了,诉说着她生活有多不易,她心中想,我过的也如意么?
最终她还是把拆开的快递盒子封存,装在书包里放到杂物间。一下子失去对所有事物的兴趣。
她想到自己糟糕的成绩,初中高中都没有考上,父母低声下气找关系让她混过那阴暗的几年。她又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复读,上了末流大学整日浑浑噩噩,前途一片黑暗。
要是我没出生在这个世界就好了。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刷手机,想起那句话:
抑郁的人在水底,正常人在水面,我沉浮在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或许世界上这样一类人最可悲。想上进,认真学习过,但是没有坚持下来。学不进去玩不痛快,有时真羡慕会玩的同学,他们把某项事情做到极致,也挺好。
也许她过的挺幸福,普通家庭起码吃穿不愁,都是我的错吧。她心想,又觉得好累,不想思考了。
闭上眼睛,脑子里又想到高考落榜那年,她想复读,跟母亲争执几句,到最后母亲口不择言:你别挣扎了,你就是那块料!当时她脑子里嗡嗡的,看着母亲嘴里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声音。母亲似乎又叹了句:把这三年混完算了。
原本雄心壮志的她像泄了气的皮球,去上了末流大学。在学校表现也挺好,不随波逐流,也好好学习,拿了一次奖学金。可自从那年暑假,没有一天过的真正开心过。
也许我就是废物吧。周密又在想,我好像没有成功做成事情过,自卑敏感玻璃心,孤僻又冷漠。明明还没到十九,却过着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没有希望的生活。
我欠你的吗你不开心,装那个死样子。母亲的声音又传来了。
是我欠你们的。
要是不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如果你们不生我就好了。活着太tm累了,真的有人会对来到这个世界上心怀感激吗?
混沌中周密又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她又想到自己母亲了。也许是她真的太不懂事了吧,没能成为她的骄傲。
眼睛浮起一丝热意。还好她还有个儿子,没有她的存在妈妈会过的更好吧。
她有点想哭,鼻子里头还有管鼻涕想流出来,但身体大脑告诉自己不能这样。
初中的时候有次果睡,她那个可恶的弟弟不敲门就进来。她当时愤怒至极,又羞又恼。冲过去向母亲告状,话没说完眼泪不争气的先冲了上来,想让妈妈教训他。
看着周密眼含泪水的模样,妈妈只是说,你看看你的样子,不觉得很丑吗。
自这件事后,周密跟弟弟关系破裂,甚至觉得提起弟弟二字都觉得恶心。
至今没在母亲面前掉过泪,太掉价了。
她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不敲门没有礼貌的是她的儿子,为什么要指责自己不穿衣服。
凭什么大人可以把自己随口说的话抛之脑后,凭什么他们做错了事情永远学不会道歉。
后来母亲觉得她跟他儿子关系闹太僵,某次她儿子刚给全家带了早餐,母亲这时教育她要学会感恩。
她又笑嘻嘻的提起这件事,假装自己不在乎。母亲听了不以为意,大概觉得这是件小事,随口说,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行了吧。
道歉就好好道歉,对不起就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是什么。太作呕了。
当时的她处于自卑敏感又懦弱的青春期,父母亲似乎不理解又无辜,好像造成她性格跟他们无关。
眼泪
也许真的是她太矫情了,父母供她吃穿上学,她不该这样不知好歹。
眼眶的泪水终于溢满,睫毛颤了颤,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没入鬓间。
正为她解开头发的李逐光手僵直了,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她怎么哭了,是他弄痛她了吗?
到了山洞周密还没有清醒的迹象,他就先把她放在新铺的棉被上。
看着她眉间轻蹙好像很不舒服,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他只犹豫片刻,就伸手想用内力烘干她的头发。
脸上温度又上升了。李逐光俯身凑近,克制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解开她的头绳。
眼睛不受控制似的瞥到她恬静的睡颜,睫毛不长,眉毛淡淡的,他见过很多女子,张扬妖艳、妩媚清纯的,但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感觉如此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