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治愈异瞳大佬的小蜜糖(7)
他的声音就像玉珠儿落在银盘上,清清亮亮又脆脆的,周密听得有些入迷,十岁就到这里了?那还挺……???十岁??
“你那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你的亲人呢?你怎么照顾自己的?”周密的声音忽的拔高,她那两道淡淡的眉毛一下子惊讶地跳了起来,眼睛瞪大了一点,张着嘴,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呆在那里。
被谁照顾?被鳄鱼毒虫猛兽照顾长大的吧,他这么一想,竟有些想笑,脸上抽动几下,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轻声道:“不提也罢。”
看着他帽子遮住的一小片阴影,周密舌尖舔了舔上牙。她有点不习惯倾诉,网络上的她外向活泼废话连篇,现实就是只沉默的土狗。不知如何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
周密张了张嘴想告诉他没关系,我也一样,脑海中不知为何想起他苍白的脸色,手上和面上狰狞的疤痕。他应该有着比她还痛苦的经历,她没资格劝慰。
不知沉默多久,
“过几天我带你出去吧。”李逐光平静的说,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漠。
至少带她去安全的地方。即使她说的都是假话……起码这个人还愿意编织谎言安慰他。
或许,他低头,神色晦暗不明,也许只是想讨好自己带她出去,她不这样没关系的。这几日的陪伴也够他回忆了。
京都
周氏是大印赫赫有名的大家族,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周府’。
如今的周府表面平静,实则危机四伏,暗流汹涌。
屋里正中立着一个黄铜暖炉,炉内散着云雾,地龙烧的十分温暖,临窗有塌,铺着浅黄色厚绒毯。
周三爷正歪在炕上,身后垫了一个吉祥如意双花团迎枕,手指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小桌上的香炉灰。他生的玉面清秀,淡眉黑眸唇红齿白。
“人还没找到?”
对于这个小妹,周三爷本就没什么感情,娇纵蛮横心性歹毒。偏偏祖母把她当眼珠子似的捧着,如今失踪了,只是报应不爽,自食恶果罢了。
想到从今不再看见那讨人厌的丫头,他心情愉悦的哼着刚去院里听的曲儿,一伸手,身旁的丫鬟为他擦拭手上的香灰,懒懒道:“行了行了,都下去吧。”
又哼了哼小曲儿,闭着眼睛在榻上悠哉晃着二郎腿,想了想叫住手下的人,“让他们仔细着寻,别又让祖母逮着机会说我没良心。”嘀咕一句,真糟心。
背你
“如今有什么事,能糟得了您三爷的心?”周老太太声音不大不小传来,如平地炸锅似的将周三爷炸起来。
‘腾’的一声翻身下榻迎着面儿陪着笑,“祖母,您今个怎么得空来了,孙儿正要去请安呢。”
周老太太额头戴着金银双喜纹深色抹额,面色还有些白,闻言哼哼两声,“你小妹现在不知人身在何处,我一老太婆子去哪儿寻个安!”
说着说着,还没坐上塌,老太太鼻子一酸泪已涌上心头,身旁侍奉的忙掏出手绢儿,老太太颤颤巍巍坐下来,“我可怜的蜜儿你在哪里呦!让祖母好找。”
侍奉的嬷嬷给周三爷使了眼色,周三爷撇撇嘴上前,侍人搬了个凳子,三爷坐在老太太面前,说道:“小妹吉人自有天相,会相安无事的。”
“祖母您好好保重身子。”像那样讨厌的丫头才不值得难过。周三爷含了半句没说,见老太太依旧泪涟涟的模样,心中也有丝无奈。
伸手给老太太意思意思锤了捶腿,软声道:“孙儿已命人去查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掳周府老太太的心头肉,孙儿查明必将那人抽骨扒皮了给您解气。”
说的他自己个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硬着头皮继续说:“您千万别哭了,哭坏了眼睛。”
老太太这会儿停了泪,恨声道:“若不是鞠氏那个贱妇,平白折腾蜜儿去什么寺里求签给我保平安,蜜儿就不会出这种事情。”
说着说着,泪水大有收不回去的架势。“我的蜜儿不知在何处受苦!这样我如何对得起她的母亲……”
又来了。周三爷不做声,心里翻了翻白眼,每次周蜜那个臭丫头欺负他的时候,祖母总用这个理由敷衍他,搞得他听见这句话都有点生理性反胃。
胡乱应付后找个借口离开了,出来透透气儿吹吹风,让风儿吹散他的阴霾吧。
周三爷感慨,手里摸着腰间的穗子打着转儿,去您的周家眼珠子,可别再回来了。
万里荒寒,连夕阳都似已因寂寞而变了颜色,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
今天红薯头吃多了,周密那半天就感觉一股气流不上不下的可不自在了,憋不住就跑洞口,顺便探探脑袋观察四周有没有人,然后毫无底线的放个惊天巨响的臭屁。
幸好斗篷哥出门去了,多多少少她还有点淑女包袱。
来来回回跑了几趟,衣服太厚重跑的她有点热,感觉没那个意思后,周密心满意足的摆弄着昨天他给的皂角。
这玩意像豆荚似的不知道怎么用,这几天头油的不行又不好意思跟斗篷哥说。属实挺苦恼。
这么想着,闲着也是闲着拿布给石头床擦了擦。心里想着这么跟人家说呢,她这身衣服穿好几天了,再不出去换一身闻着什么味儿多尴尬啊。
她正愁这事儿呢,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果然是斗篷哥。
大哥太贴心了,自从上次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撅,打那后回来都有声了。
还等着斗篷哥喂食呢,李逐光收拾收拾几套衣服说:
“带着昨日给你的东西,走。”
斗篷哥一如既往的眩酷拽,周密赶忙把牙刷牙粉皂角梳子什么的放在一起,
四个角摊平准备再把四个角卷在一起打包。现在是要出去了吗可天色不早了呀。不管了。
正想系在一起,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搭在她整理的包裹上。
周密转头愣了愣,咋啦。李逐光抿着唇,将她打的结解开,然后这样那样这样那样的打包成一个包裹,跨在肩膀上。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后,说了声,“走。”
哦……嫌弃她打的结不好看。周密闭嘴了,跟着大佬屁股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李逐光停了下来,咋不走了?
周密疑惑的抬头,大佬的背影莫名看出挣扎的意味。她瞬间明白,这么高的距离她属实蹦不下去。
二人沉默了十几秒,远处乌鸦应景的叫了几声。“要不……”她试探着开口,“您在底下接我一下?”
李逐光没说话,手指收拢起来。刚才来的路上他就考虑到这个问题,想着怎么不冒犯她又能带她到达目的地,想到现在也无果。有股热气直往上冲,他的脸颊有点烫,这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
没得到回应的周密假装不尴尬的看看远方,啊,今天天气真好……斗篷哥似乎经历内心激烈挣扎,终于迈开步子站到她面前,缓缓蹲下来,他大概是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几下一句话没说。
这下轮到周密沉默了,好半天没动作。“李大哥,你确定吗。”瞧这那瘦削的身骨子,好怕他背不动自己。
“……”李大哥一如既往的冷漠,犹豫一下她也不再矫情,慢慢趴上了他的背。
李逐光感觉到温热的气息覆了上来,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热意更重了,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砰砰砰又快了三下,喉头滚了滚,低声说声冒犯了,就伸手控制住周密的腿窝,飞身下山。
背上的周密也好不到哪去,长这么大小男孩的手都没牵过,第一次被男孩子背的感觉怎么说呢。
她梗着脖子始终不敢把头落在他背上,整个人绷直成个伸头的王八。
本来她以为只是背到山洞门口让她下来走路就成,没成想一背就是十几分钟。
小王八感觉自己伸脖子太酸了,她了一眼李逐光,虽然他戴着帽子什么都看不见。
紧张过去后她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她偷偷嗅了嗅,像是兰花的味道,他真的好香好好闻……
李逐光又飞来飞去奔了好久,周密说了好几次放下来让她自己走也不听,听着呼吸都重了。
她只好也闭上嘴巴不乱动,尽量减少他的负担,一直听到有水声他才把她放下来。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周密忙不迭的的下来,往上瞅了一眼,他累得脸都红了,脸上的疤痕都显得淡淡的粉色,平白给一张精致的小脸染上几分颜色。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