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白月光+番外(67)
“传言是极好的性子,似魏璟当年那般光风霁月。”
顾晏摇头轻笑,“呵,如魏璟般光风霁月?他魏璟教出的孩子绝不会如此,至多是如他那般面上光风霁月罢了。”
“试试他的品行。你去告知于他,就说我选了他做新帝,但要他以自己为饵骗魏璟回京,亲手杀了魏璟后方可登基。”顾晏微微思索后如此吩咐顾令。
顾令即刻动身前往颍川郡王府,他到时魏阑正在国子监读书不在府上,前去通知魏阑归府,请顾令稍候片刻。
等待的时间里,顾令闲得无聊便逛了逛颍川郡王府,越逛越觉得这颍川郡王府上家底厚实。这府上许多东西都是十分罕见千金难买之物,就连正堂前挂着的话都是前朝大师的遗作,万金难求。
其实并非颍川郡王府家底厚实,而是魏璟家底厚实,魏阑父母双亡,魏璟把他当亲儿子养,自然不惜为郡王府花费重金。
魏阑在国子监听闻顾令登门的消息立刻动身回府。他倒没想到顾令是来告知他被选做新帝的,反而猜测顾令是奉顾晏命令来处置他的,因为不久前他曾屡屡往西南之地送信告知魏璟京中时局,虽然从未收到回信,但他送出的信被顾晏截到了就都是把柄,取他性命都有了理由。
魏阑到正堂见顾令时,顾令正好再看那副画,他挂上笑容,拱手问道:“见过顾令公子,不知公子今日到访敝府所为何事?”
顾令并无官职,但京中权贵大都知晓他是顾晏的亲生弟弟,便也都是尊称一声公子。
“我今日来是告诉你个消息。”顾令从画上收回视线。看着魏阑复又开口道:“王爷选了你做新帝。”
“什么?”魏阑不敢置信的望向顾令,心底却不自觉泛起欢喜。他自然也是想做皇帝的。
“但有个条件。”顾令卖了个关子。
魏阑凝眉不解,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顾令接着说:“你以自己为饵骗魏璟回京,亲手杀了他后方能登基。”
☆、第 82 章
顾令话音落下, 魏阑眉心狠折,他神色凝重开口说道:“顾令公子也是知道的,皇叔待我如亲子,事事看顾照料, 我怎能如此害他?”
“是吗?”顾令反问道。在他看来, 这魏阑确实是想做皇帝的, 至于他的这番说辞,多半也是碍于情面才如此说的, 真要在魏璟的性命和帝位之间做个选择,只怕他是绝不会选前者的。莫说是待他如亲子, 就是真的亲生父子, 古往今来为了皇位弑父杀兄的那也不在少数。
顾令摆手告辞,临走时给魏阑留下句话,“不必着急答复, 好好考虑一天, 明日一早去王府寻王爷给出答复即可。”
话落后他转身离开颍川郡王府, 待他的身影消失后, 魏阑立刻跑入内院。
“快,去叫影卫来。”魏阑着急忙慌的喊了声。
魏璟离开京城时给魏阑留下了一部分影卫,用以关键时刻保他性命。魏阑不喜欢带着影卫出行, 即便他们身在暗处他仍旧不肯让其随身,所以那些影卫们就被安置在了郡王府内院看守宅子。
片刻后,影卫领命现身。魏阑气喘吁吁的开口:“你们立刻动身去西南, 告诉皇叔,顾晏要取他性命,让他务必万分当心。”
魏璟离开西南尚未来得及通知魏阑,所以魏阑一直都以为他人还在西南。
影卫听了这话脸色紧跟着一变, 立刻离开郡王府前往西南。
颍川郡王府的规矩,主子无事传唤下人不得进入内院,所以暗卫离开后,院中就只剩下魏阑一个人。
他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不停的在石板上踱步。到入夜后,心中仍旧不安,于是重新束了发,动身前去摄政王府。
魏阑人到王府时正赶上饭点,顾晏在与徐婉用膳时,墨影来报说颍川郡王魏阑求见。
“魏阑?那孩子怎么来了?”徐婉不解的瞧着顾晏。她记得魏阑,早些年还抱过那孩子。可魏阑不是素来与魏璟亲近嘛,好端端的怎会来见顾晏。
“请他去书房,我稍后就到。”顾晏吩咐墨影。
话落拿起一旁的丝帕擦了擦唇边痕迹,才状似随意的回答徐婉:“择立新帝,我让他来考考他学业如何。”
而后他让徐婉先自己吃,起身去了书房。
顾晏到书房时,魏阑正候在书房等他前来。顾晏跨过门槛,问了句:“想好了?答案是什么?”
魏阑猛地跪在地上,那膝盖砸在地板上砰的一声。
“求王爷放过我皇叔,魏阑是皇叔一手养大,不能眼见皇叔身陷险境而不顾,更不能做白眼狼去害皇叔。”他话语真挚求着顾晏。
“嗯?不肯杀魏璟?你不想做皇帝?”顾晏反问魏阑。
“我、我自然想,可我不能没有良知。”魏阑沉声答话。
“好,你回吧。”顾晏抬手示意魏阑起身离开。
魏阑本欲再求,可想到顾晏的行事作风,唯恐再多言会更给魏璟招祸 ,迟疑了下便起身离开。
待魏阑人走后,顾令踏入书房。
“去做准备吧,明日朝会昭告天下,立大齐宗室子弟颍川郡王魏阑为新帝。”顾晏执笔写下诏书加盖玉玺交给顾令。
顾晏为摄政王,幼帝失踪后代行君王之职,暂管玉玺,故而也可下诏。
顾令接下诏书,顾晏复又开口:“待新帝能独当一面后我会离开京城,你呢,日后想要如何?”
顾令握着诏书,沉默许久才回话,答话时笑音朗朗,好似狂傲不羁的少年郎,“你知道我的,桀骜不训又受不住拘束,自然也不适合在京为官,待你们离京后我便四处游历去。”
顾晏轻叹口气,颔首应了他,接着说:“好,你去提前通知那些老臣,早早准备明日的朝会。”
夜色渐浓,顾晏回了寝房,徐婉正抱着只橘色的小猫窝在榻上,时不时地逗上一逗。顾晏一入内瞧见她抱着猫上榻,那股子老妈子的劲儿起来了。
他上前去将一人一猫给抱下榻来,轻轻揪了揪徐婉的耳垂训她:“作甚抱猫上榻?讨打是不?”
“唉哟,你做什么啊,起开啦。”徐婉觉得这样十分丢面儿,不愿意被顾晏揪着耳垂,放下猫就去推搡他。
两人笑闹了番,房中伺候的人也都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还格外上道的把寝房的门给关了上。那关门的声音一响,两人好像猛地被惊醒。
顾晏将人抱上榻压在身下,咬着她的耳垂低声絮语:“明日将昭告天下立魏阑为帝,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你不是一直不愿呆在京中吗,我明日派人送你去扬州,日后我半年在京城理事半年去扬州陪你,待新帝可独当一面后便离京归隐,到那时你想在哪里我便在哪里陪你。”
这一番话落在徐婉耳边,她怔住了,呆愣着没了反应。
其实早前顾晏已经答应让她回扬州,若单是送她去扬州一事徐婉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可顾晏还说要与辞官归隐,同她一起隐居。她从前一直以为顾晏不会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可他如今却如此说。
就在徐婉心里纷乱时,顾晏在她颈间落下一吻,而后一室春光被翻红浪。
云雨歇后,徐婉在他怀中问了句“为何归隐?”
顾晏眉眼带笑回她:“唔,我年少时便上了战场,至今几历生死,为这万里山河尽心竭力,后来摄朝堂政事,也是殚精竭虑,我自问不曾愧对心中信念和黎民百姓,如今年过而立,只是想卸下这担子了。”
*
次日一早,宫中朝会之上百官皆在,顾晏公布新帝人选,除了昨夜提前得了消息的老臣外,那些朝臣个个都很是惊讶,就连魏阑本人都面露惊色。
昨夜魏阑的好友从自家爷爷那得了消息,连夜去寻魏阑告知于他。可魏阑想到自己刚刚回绝了顾晏便以为好友的消息是迟了,觉得他们是只知晓顾晏有意选他,却不知他未曾答应顾晏已被排除继位人选。
直到顾晏方才亲口说出他是继位新帝,魏阑才知晓确实是自己。
顾晏自上位的椅子上走下,到魏阑跟前,撩起衣摆下跪叩首,“臣参见皇上。”
他这一跪百官紧跟着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魏阑神情局促,慌忙伸手去扶顾晏,“王爷快快请起。”
到底年少,且毫无心理准备就迎来了这场面,魏阑扶起顾晏后竟呆了片刻,顾晏起身后在他身侧提醒道:“皇上该让朝臣平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