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38)

是真的巧合还是另有谋划,谁也不知。

当然七皇子母子被陛下厌弃。

若不是李陵出面,只让七皇子在府里读书,怕也要被洪德帝怒而废为庶人。

王贵嫔降为王美人。

这是陛下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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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德帝偶尔醒来,他糊里糊涂地四处看,马太监人怎么不在这里?他嗓子被痰堵住一半,张口就满是沙哑的出气声,如同破旧风箱。

这个混账东西。

眼看他不行了,人就跑去别的地方攀高枝了吗。

隐隐约约,他怎么听见环儿的声音了?

洪德帝挣开浑浊的眼,往声音来出看去,果真看见了昭妃!……他想说,爱妃,来这里坐,可嘴里干涩嗓子干哑,他说不出话。

叶玉盘小心地往里面探头,皱眉道,“这就是你的父皇吗?我好像见过他,……也不是,那个人没这么老。”

李陵站在她身后,由她拉着手,看她身子微微前倾,去张望帐子里的病人,——她说要来看“明君”。

床上的陛下流出眼泪。

叶玉盘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靠住李陵,然后迅速转到他身后,拉着他的挡着自己,“不是我把他弄哭的!他会不会是饿了?”

李陵摇头,拉着叶氏出去了。

陛下发布出怒吼声音,怒视这个逆子竟然与昭妃勾搭在了一起,不知他们何时有了苟且!

但再怎么愤怒挣扎,也只有眼泪可以控制。

李陵用手挡住叶氏频频回头去看的眼睛,揽着他出了宫室。

后宫经历过叛乱,如今十分凋零,仅仅可数的几个宫殿能住人。

李陵带着叶玉盘在太极殿的北书房用了午膳。

小安子准备的都是素食。

算是为陛下祈福。

其中有一壶素酒,李陵自斟自饮,喝得极慢。

叶玉盘看他目中似有哀伤,想到方才见到的那位迟暮老人,帝国的天子,竟形容枯槁如斯,也一样是心里不好受。

用完午膳,李陵还有的忙,就让人送叶氏出宫,回辅兴坊休息。

叶玉盘回了府里,独自裹着披风,坐在亭子里望月。

二更时,国朝的丧钟接连不断地响着。

她为之一惊,叹息过后,才回到屋里休息。

明日起,那个六皇子就变成了天子。

不知明日前途在哪里,叶玉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身下一热,暌违多年的东西终于再次造访。

本来还为六皇子登基做皇帝惆怅的叶玉盘,立刻卧槽地跳下床,低头猥琐地检查自己的□□。

丫鬟婆子听见动静,忙进来问,瞧见竟然主子终于来了月事,纷纷喜上眉梢。

叶玉盘却一脸黑线。

那人就要做皇帝了,自己这时候来这玩意,是这具身体旷地太久,急切的想要被人睡吗。

睡吗睡吗

国丧期间当然不会了。

李陵几回让人接她进宫,叶玉盘全都推脱,借口自己月事见红,不方便,——等到第十日,怎么着红也该退完了,她还是不敢进宫。

于是小安子,安总管被派来接她。

小安子求爷爷告奶奶,求叶主子进宫,“陛下这两日熬得人都瘦了,您好心饶了咱们陛下,那宫里许多宫务国事堆着,陛下实在不能抽身啊!”

这是以为她拿乔,要如今的陛下亲自接她。

叶玉盘伏在琴上,看着窗外树荫,“你回宫去罢,我这里就挺好,不给他惹麻烦。”

反正就是不答应。

怎么答应。

进宫就要被睡,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那事儿有多疼谁不知道。

小安子没办法走了。

汉王妃晋为太子妃的吴氏比叶玉盘更苦,她从进宫做了人质开始,就发现事情的发展全然不受控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带领着内名妇完成的第一二天哭灵。

第三天她撑不下去,头晕站立不稳几欲倒地,被人急急送去了惠太妃那里休息。

她想回家回不去。

吴氏索性一直装病,她脸色惨白身体虚弱,装病很容易,但她强烈地拒绝叫太医诊治。

好容易陛下尊驾送入皇陵,她偷偷招了母亲吴国公世子妃进宫。

世子妃与吴氏抱着哭了许久,身形惨淡出宫。

陛下送先皇如陵寝,回宫召集朝臣第一件事,便是大赦天下,然后一口气吩咐了许多件事下去,桩桩件件稳稳妥妥,便是沉浸官场多年的老臣,也不得不惊叹这位新陛下的手段厉害。

如此一来,原本打算看风头的许多官员大吃一惊,被人按着头干活的同时,纷纷打听究竟,怎么这位与从前做汉王时完全不一样。

这还是那位以暴戾著称的皇子吗?

有朝臣试探君王,上奏请陛下立后。

若是陛下准奏,那么便是朝臣之功,陛下有纳谏美名(耳朵软往后好拿捏);若是陛下要拿此事做筏,与朝臣讨价还价,那么大家还可以推举别的名门闺秀入宫,为后为妃都可。

毕竟帝后在潜邸时夫妻不和,是人人皆知的。

奏章摆在李陵面前。

他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递奏章的礼部尚书,缓缓道,“爱卿为国思虑,是朕考虑不周。”

收下奏章,暂时搁置。

不知为何,礼部尚书被新帝这么盯着,只觉浑身汗毛都树立起来。

再有起哄的,礼部尚书可不愿去面对陛下的压力。

天生的帝王啊。

有人眼皮子浅,还真的就硬上书。

先皇当年登基时也立了皇后,以统领六宫,如今新帝即位,原太子妃好端端在宫里住着,你怎么也得给人一个说法。

这是暗示,陛下您可以纳新后入宫。

李陵依旧压着不问。

甚至吴氏病倒后,惠贵太妃提议,将她挪到历代皇后居住的凤仪宫,李陵也只是给吴氏多拨了二十几个贴身侍候的,别的始终没有给话。

陛下不急。

盯着那个位子的人不能不急。

李陵日日住在太极宫,力图最快速度把国丧期间,堆积的所有事情快速办完。

他要亲自接她入宫。

给她最好的宫殿。

皇后居住的凤仪宫,原张贵妃住的凤邀宫,还有从前叶贵妃住的凤翔宫,……到底哪一个给她?

李陵拿不定主意。

索性都全部修一遍。

在三大主宫修缮即将完工之时,吴国公求见。

老国公已经六十多岁,平日里在京郊道观念经炼丹,念念叨叨诉苦,“老臣也是被逼无奈,许多大人来访,问老臣究竟如何打算,老臣不问世事多年,奈何事不由人,才舔着老脸来叩见陛下。”

说到这里,吴国公抹一把泪,叩头道,“陛下若是对娘娘不满,老臣愿带娘娘大归,陛下再选新人入宫,母仪天下。”

李陵也没有叫人将吴国公扶起来,只是淡淡道,“我对吴氏没有不满。”

听到陛下提起发妻称为“吴氏”,吴国公眼泪流的更多。

这事,怕是不成了。

李陵示意小安子让无干人等退下,然后说道,“吴国公祖上为国捐躯,实在令人敬服。不过,吴国公可回家同你那老妻,或者儿媳问一问,朕对她无有感情,也不妨碍给她封赏。不过,朕从未与她同房,她腹中孩儿是从何而来?朕实在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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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此言一出,吴国公瘫倒在地,震惊之余痛哭流涕,磕头请罪不止。

次日,吴国公夫人递牌子进宫。

国丧结束后,每每有吴国公府的牌子递进来,都被李陵拿去叫人烧了。

这一回有陛下恩旨,吴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进宫,同里仁宫的吴氏抱头痛哭。

吴氏当场就要自缢,被宫女嬷嬷劝下。

宫里住了这么久,吴氏身边的人被彻底换掉后,她怀孕五个月的事儿就再也瞒不住了。

上回偷偷请母亲外头弄堕胎药,但不知为何,母亲总也不进宫。

再见亲人,吴氏得知竟是陛下的意思,她羞愧的根本活不下去,不是为自己,也要为了吴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去自尽。

为首的女官板着脸说道,“陛下口谕,不准娘娘寻死。娘娘若没了,吴国公府要陪葬,那圈禁的废太子亦难逃一死。要死,也等孩子生出来再死。”

吴氏崩溃,几乎要疯,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个女官,挣扎着大吼大叫,“什么废太子!我不知道!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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