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那剑刺的太深了,拔不出来的。”
赵悯生爬在谢渊的肩上,回过手轻轻的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微微摇了摇头。
“那个香囊,你还带着的话,就拆开来看看吧。上一辈子,是我太对不住你了,原本想着重活一世,把之前没给你的全都补给你,可谁能想到,我竟然连一句抱歉都不敢对你说。”
赵悯生半阖着眼睛,靠在谢渊的颈窝里,呼出的气息一下比一下衰弱。
“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我就是上一世的赵悯生,可是你这么聪明,估计早就猜到了吧,只有我那么笨,还一直自欺欺人的躲着你。我爱你谢渊,一直都爱,只是……只是我实在太害怕了,我太害怕了。”
听到这里,谢渊只觉得自己的颈侧突然间有一阵清凉滑过,顺着他的脖颈滑向锁骨,最后又落在他左侧的胸膛之上,渗进他的心里。
赵悯生哭了。
哭的让谢渊感到一阵止不住的酸楚,就好像从前他在行宫里见到的那个战战兢兢的少年,忽然间又在此刻回到了他的眼前。
谢渊张开双臂,想要将其护在怀里,可最后却只剩下满手的血迹。
那是他半生都在追逐的人啊。
“你……你不应该过来。”
谢渊抱着怀里已经有些脱力的赵悯生,浑身微微的颤抖着,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说什么傻话,既然是你的星星,就得保护好你,得在你看不见路的时候,好好给你照个亮。”
赵悯生爬在谢渊的怀里,感受着生命力从自己的身体里一点一点被抽走,到了如今,他已经连睁开眼睛都觉得很困难了。
也许就要到此为止了吧,赵悯生心想。
那样也许也不错,起码老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能将上一世欠人的一条命还回去。只是他还有点贪心,想要再和谢渊多待一会儿,想要同人再多过几年。
“督公,我有一点疼,你能不能亲亲我啊。”
谢渊挂着满脸的泪痕转过头去,吻了吻赵悯生的额头,本想要再同人说说话,却发现无论他怎么说,赵悯生都不再回话了。
“悯生,你别留下我好不好,你别死好不好,我求求你……赵悯生,赵治!”
谢渊抱着怀中的赵悯生嘶声力竭的哭喊,使得在场的所有战士都觉得心惊,但好在太后来行宫修养的时候,随行带来了好几个太医,虽然这些人全都在赵宁攻进行宫时,就不知到逃到哪里保命去了,但在李家军的搜寻下,还是从一座假山的石洞里,逮回来了一个,拖到了谢渊的面前。
赵悯生在几人的拥簇下,被带到了正殿里医治,外面赵宁带着人马与李家军打的热火朝天,里面赵悯生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救治的也是十分凶险。
好在那剑刺进来后,正巧被卡在了骨头之间,并没有伤及脏器,所以在长达几个小时的医治后,最终还是保住了他的性命。
只不过这伤势严重,怕是一时半会儿,养不大好了。
谢渊的伤势也不算轻,虽然不至于危及性命,但也得好好处理包扎。好在那太医的医术很好,处理过后,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身上的伤没事了,可心理上谢渊这一次可是被赵悯生吓得不轻,即便是太医已经说了,不会再有什么大碍了,可谢渊还是死死的摸着人的手腕,盯了他几个时辰。
即便是之后被人劝着睡下,也不肯松手,好像生怕他这边松了手,赵悯生那边就要断了脉象一样。
直到第二天清晨,赵悯生从床上醒过来时,谢渊还在他身旁睡着,一只手紧紧的搭在他的脉上,面色苍白,眉头紧锁,甚至连脸上的泪痕都还没来得及擦干。
赵悯生略微的活动了一下手臂,伸出手轻轻的擦了一下谢渊的眼睑,却不想他睡得极轻,只这一下就被弄醒了,倒还让赵悯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殿下醒了?可还感觉难受吗?”
“好很多了,多亏了你的平安符,我临行之前带在了身上,很有效。”
赵悯生说着,从胸口摸出了一张染着血的平安符。悯生安康,那是谢渊上一世求完以后,放进了书房的密室里的。
而在谢渊此时挂在腰间的香囊里,也有着差不多的一张,那是当时他过生辰的时候,赵悯生亲自去求的,在昨天夜里,谢渊已经打开看过了。
“只要你没有离开我就好。”
谢渊这边说着,打殿门口便有一位李家军的将士走了进来,报告外面的战况。
“参见殿下,外面的叛军已经除尽了,赵宁也已经抓住,殿下可以回京了。”
第79章
马车上,赵悯生面色苍白的靠在谢渊身上,除了身上被缠了厚厚一层外,为了避免牵扯伤口,那太医还特意给他吊起来了一直手,搞得他现在干什么都不大方便,大有种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觉。
不过如此这般,倒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赵悯生靠在谢渊的怀里,一脸惬意的眯着眼睛,感受着来自身后人的体温,有些轻挑的轻嗅了两下,谢渊来到行宫的这几天诸事繁忙,没有顾及到熏香,故而此时身上紫述香的味道已经很淡了。
但只要你细细的闻,就还能嗅到一丝淡淡的味道,就好像是来自谢渊自身的体香,也别有一番味道。
想到这里,赵悯生不由得侧过头去,看了看他。
此时的谢渊,正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外,眉头紧锁不说,就连那两片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薄唇,都被他径直抿成了一条线,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忍不住浑身一颤,觉得往日的那个冷面督公又回来了,可只有赵悯生知道,谢渊现在的心里到底有多脆弱。
“督公……”
赵悯生瞧着眼前的谢渊,越瞧越觉得自己得趁着这一段受伤的时间,做点什么,于是便侧着头略带着些虚弱的叫了人一声。
“嗯,怎么了悯生,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了?”
面对如今的赵悯生,谢渊这心里实可谓是心疼得不行,一听见人叫他,便连忙回头询问是不是不舒服。
而赵悯生所期待的,也正是这个效果。
“这马车太颠簸,牵扯的伤口疼,你抱着我坐吧,那样也许还能稍微稳一点。”
赵悯生这话倒也真是没撒谎,这周围虽是官道,但他们走的急,马车一跑起来,还是难免有些颠簸。赵悯生身上带着伤坐了这么久,的确是一直觉得隐隐作痛,只不过还没有到不能忍受。
况且比其伤口的痛楚来说,此时此刻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在吸引着他。
“好,现在这样有没有稍微好一点?”
谢渊只顾着眼前人的身体,一手揽肩,一手搂腰的抱着人左挪右挪,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赵悯生的那一双眼睛,打从他说话开始,就再从自己的脖颈上离开过。
谢渊的脖颈生的很好看,纤长白皙,喉结不算大只是微微的凸起,赵悯生将鼻子轻轻贴过去,还能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
让人一瞧见,就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赵悯生半眯着眼睛,手指在虎口上一阵阵的抚摸着,如果他现在就咬上去,谢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赵悯生看着眼前,即便是抱着自己仍旧正襟危坐,面色冰冷的谢渊,一时间想要捉弄人看看的坏心眼达到了顶峰。
谢渊一面思虑着回京以后的事情,一面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沿途的风景,忽然之间便感觉到颈窝处一阵湿热,激的他浑身一抖,回首一瞧,才发现赵悯生正靠在他的肩上,一脸坏笑的缓缓舔着嘴唇。
“想什么呢,都不理我。”
还没等谢渊说话,赵悯生便率先开口,抢占了主权,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了调笑着舔了舔嘴角。
面对着赵悯生的如此动作,谢渊虽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可一双耳朵却是不受控制的红了个彻底,看的赵悯生十分心满意足。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会儿回京后的事情。”
谢渊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脖颈上逐渐蔓延的湿热,直到皮肉上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痛感,才终于微微皱了眉头,猛得吸了一口气。
“嘶!”
“不用太担心,我心里有打算。”
赵悯生微微勾了勾唇角,轻轻啃咬着送到嘴边的猎物,用嘴角的虎牙在谢渊的脖颈上缓缓滑下,直落到他颈窝处又浅至深的轻轻吮吸着,谢渊的皮肤白,留下的红痕看起来格外的明显,所以赵悯生在心满意足的瞧过以后,又轻轻的帮他拉了拉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