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番外(87)

“怪老天爷不长眼,让她命好,三岁便封了神,随便下凡历个劫就修为大增,信手捡了把伞都是个宝!自然更加目中无人了!!”

“就这么让一众老仙家等她?真是目无尊长!”

一名涂山氏的侍女慌里慌张地冲上誓师台,“十殿下,诸位掌门,你们快起看看吧,小公子他……”

后院厢房中,红衣大刀阔斧地坐在木凳上,手中的天罚鞭掀飞了一片侍女,唯独涂山月哆哆嗦嗦地跪在她面前。

“小……小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啊,我真的不知……”

红衣邪佞地扯了扯嘴角,“我托涂山氏照顾阿狸,仙丹法器赠予了不少,未曾亏待,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蜜糖水中加落霜,落霜为何物?你不知?”

躺在床榻上的施仇如今依旧未醒,保持着巴掌大的狐狸状,上邪要上阵杀敌自然无法照料他,她身边又没什么丫鬟随从,自然只能托付给涂山氏照看,怎料……呵呵……

上邪本是要去誓师大会的,中途忘了拿东西才折返了一趟,一进屋便瞧见躺在床上的阿狸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涂山月竟还嘱咐侍女给他喂那碗要命的蜜糖水。

世上之人都有逆鳞,不许旁人碰和摸,是因为动了会要命的。

上邪轻挑起面前美人的下巴,笑得妖魅勾魂,那一勾唇真是日月皆为之失色,连哭得我见犹怜的涂山月都看愣了,身为女子的她都不由妒忌上邪那张雄雌莫辩的脸。

红衣幽幽道:“落霜,神仙吃了都会一命呜呼的东西,我身为神君,不死不灭,都不敢随便动那玩意,你拿来给一只狐狸掺着水里喝,真是好大的手笔!”

啪的一声,上邪直接甩了涂山月一巴掌。

众仙家掌门一进后院便见这样一幕,这世上不分青红皂白就评判是非功过的大有人在。

当即有见义勇为的仙家子弟冲上前,怒斥道:“上邪,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对待一个姑娘家?”

涂山月捂着被打肿的脸,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道:“小公子,我真的不知道那蜜糖水里有落霜……呜呜呜……”

她余光瞥到走进屋里的华止,哭泣地拽着那人的衣摆,声声悲怜地哀求道:“十殿下,你信我,我真的没有要害那只小狐狸……”

华止只是冷冷低眉看了她一眼,负手立在原地未言。

尧姬也随后赶到,一踏进屋便抱着女儿哭诉,说自己为了小公子的嘱托,让女儿亲自来照顾一只狐狸,已是尽心尽力,没想到遭到这般陷害侮辱!她这张嘴向来巧舌如莲,最会煽风点火。

风松道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摔袖道:“就为了一只狐妖,小公子便如此为难涂山姑娘,简直荒唐!是人是妖分不清吗?孽畜死了便死了!”

季掌门帮腔道:“是啊,再金贵的狐狸也仅是只畜生,涂山姑娘可是族长之女,为了只畜生,羞辱……”

上邪冷声呵止道:“谁再骂一句畜生,我便打得谁变成畜生!”

她手中的天罚鞭雷霆渐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几人立即闭了嘴。

于上邪而言,这世上与她羁绊最深的并非沈遗风,而是阿狸,在姑射山上见证了她从出生到被父母遗弃,陪她在人间流浪过,替她挡过刀,伴她熬过了众神殿无数个孤独的日夜……巧的是九成世人待她没一只狐狸好!

她只要想到,若非自己凑巧折返,日后见到的便是施仇的尸体,不由怒火中烧,杀戮的血气遮掩了眸子,身侧的祸世伞红光大现,似乎兴奋地发抖。

红衣邪魅一笑,不顾众人的闲言碎语,闪身到尧姬跟前,一把掐住其脖子,血眸中竟是嘲讽的笑意,“尧姬,你是不是觉得我此去一定回不来,连敷衍地照顾一下阿狸都不肯……啧啧,毕竟你以前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但至少你也该等我死了啊!”

她低低地笑出声来,那毛骨悚然的笑意令一屋子的人都不由生寒。

尧姬则一直拼命地想挣脱她的手,脸憋得通红,生死一线间真心话不禁脱口骂出,“小畜生,你莫要嚣张!各位仙家掌门可都看着呢!!你如此欺负我孤儿寡母,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耻笑?我受的耻笑还少吗?尧姬,我到底如何招惹了你?从小到大你都盼着我死,恨不得亲手掐死我!”

“小畜生,你莫要污蔑我!你这样的人不该死吗?死了才是苍天开眼!”

上邪嗤鼻冷笑道:“污蔑?该死?你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让你女儿陪你一起死!”

白衣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担忧地瞧着她的红眸,“莫冲动。”

在场的仙家众多,虽然嘴上骂得激烈,但没几个真敢上前拦上邪的,一是那人周身神力乱窜,法力低微的靠近必会重伤,二则说直白些,涂山族长的性命关他们什么事?

口诛笔伐尚可,若是真刀实枪的干,嘶,又没掐他们的脖子,没打到他们家门口,无碍自个的利益,谁去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唔,除了顾轻。

门口的北冥也有些看不过去了,他是看不过去上邪因为涂山氏把自己气成这样,嫌弃道:“不值得,脏了手,赶紧扔了。”

在场年岁最大的老仙家佝偻着背,以拐杖敲地,气得连咳带喘,嚷嚷道:“小公子,莫再胡闹了!快放下涂山族长,向她道个歉,这件事便算了!息事宁人吧!!”

上邪噗嗤笑了,“道歉?息事宁人?我为何要息事宁人?我若是错了,甘愿跪下来接受千夫所指,但我若是没错,你们凭什么要我委曲求全?就为了让诸位看着舒心顺意,就为了诸位能得到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如此便可以是非不分吗?相安无事的只是尔等事不关己之人,有什么资格让深受其害的人罢手?你们流了血、受了罪吗?”

上邪说着,眸子越发殷红,手上的力气不减反增。

尧姬眸子一红,不管不顾地破开大骂道:“畜生,小废物!你不过仗着好命,生来便高人一等,有什么好狂妄的?月儿与你不同,她生性温婉纯善,不会做害人之举,你有什么罪责都推倒我头上,莫要迁怒于她!我告诉你,我的女儿天资聪慧,早晚有一日会强过你!”

尧姬是个心气高又争强好胜之人,从她看到沈神尊抱着小遗爱踏入众神殿开始,便妒忌得发狂,凭什么?同样都是人,为何有人生来注定是神君,而她的女儿却要和她一样生生世世做侍奉众神殿的奴仆,谁不想高高在上、受八方朝贺?

上邪闻言便懂了,冷然一笑,松开了她的脖子,“尧姬,我若是战死,一切都好说,你弄死阿狸谁都不会计较,但……”

她俯下身与地上急急喘气的人对视,明明在笑,可眸子凉极了,“我若是没死呢?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没死呢?你觉得涂山氏举族会是什么下场?”

有作死的老仙家又仗着威仪骂道:“小儿,你别太过分!我等还在这里站着呢!!轮不到你……”

轰隆一声,红袖一挥,祸世伞似利剑般插入地面,整座涂山地动山摇,众人起初只看到脚下多了一道看不出深浅的裂缝,后来仔细瞧才知整座涂山怕是被劈开了!

所有人都将欲脱出口的慷慨正义之词咽回了肚子里,老老实实地噤了声。

上邪收起祸世伞,摸了摸床榻上虚弱的阿狸,她已经帮阿狸将毒逼出,只是他身子更弱了,需要好生休养。

红衣冷漠地看向地上的妇人,“尧姬,阿狸我还交由你照顾,但若我归来之时,它少了一根汗毛,我便荡平涂山,拉你举族陪葬。”

说完,红衣阔步往屋外走,众人纷纷让了道。

她一走,众仙家才敢放声骂了出来。

“呸,真把自己当个玩意!”

“看看,这都办了什么事,为了只狐狸把誓师大会搅成这样,老夫就没见过这么不像话的后生!”

“哼,如此凶戾狂妄,早晚自食恶果!”

上邪此举无疑于犯了众怒。

老仙尊看向身侧的顾轻,见他望着红衣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回神,冷哼道:“你以后少与她来往,莫惹上一身是非。”

顾轻拧眉道:“仙尊,施仇于上邪而言与亲人无异,难怕换做旁人,都断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毒害而无动于衷。”

老仙尊也来气了,“但旁人断不会像她这般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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