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青梅竹马他弟(63)
刹那间,她面上“腾”的一下便烧着了,视线乱飘,发出的声音细小如蚊,“你要我怎么做?”
“先拿一支银针出来。”他压抑地轻喘着,按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
“嗯。”黎相忆的手被压得有些疼,可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她知道他在想什么,怕自己发疯,她有银针在手能及时控制他。
这两日,为了方便及时取针,她一直将银针包放在枕头边,随时随地能用。
“若是我待会儿疯了,记得立马下针。”他紧紧盯着她。
骆应逑的声音向来清澈,跟山涧泠然的泉水一般,此时带上世俗愈发撩人,顺着空气进入她耳内,带着她也躁动了。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
“这样……”他挪着靠过来,亲昵地埋在她脖间,呼出的气息灼热非常,“继续……”
……
“嗯。”不知过了多久,他闷哼一声,一口咬在她肩头,瞬间而来的疼痛感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完了么?”她红着脸,强迫自己看他。
然而骆应逑一直没说话,她大着胆子抬起他的下巴,没想他闭眼睡着了。
“混蛋。”她没好气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抽出手,使劲在他衣襟上抹了几下,随后起身去打水。
*
骆应逑昨夜自然是好眠,可黎相忆却几乎没怎么睡,心事重。
她担心他天亮前会不会醒来,会不会发疯。发冷那夜他一直冷,冷地像块冰,可昨晚不是,他睡过去之后身子便不热了。
临近天亮时分,他安稳了,她才安心闭眼。
对于她来说,白天最让人开心,因为白日他是正常人。到了晚上,她不晓得他会发生什么,更不晓得他会做什么,她治不好他只能担惊受怕。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喜欢他,愿意做他的妻子。
缓缓吐出一口气,黎相忆伸手再一次抚上了那处断眉。
“嗯……”骆应逑难耐地睁开眼,对上她后,眼神略微躲闪,耳尖微红,别扭道:“昨晚,我,我……”
“我昨晚没睡好。”说罢,黎相忆闭上了眼。
“……”清晨第一句,他没机会说。骆应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关于他昨晚为何会晕,他自己也不清楚其中缘由。
她是不是气这,是不是觉得他没用。
不,他绝对不是。
*
昨晚,都城内有不少人被杀,消息很快传遍了加家家户户,闹得城内人心惶惶。原本大家都以为杀人的疯子是骆应逑,但一夜之间多处发生多次惨案,而骆应逑是人,不可能会分身术。
要真是骆应逑,那他们只是害怕,可若杀人者不是骆应逑而是其他人,那他们除了害怕还会猜疑,猜这疯子是否在自己身边。
送走刑匀烈与黎相与,简莲松了口大气,谁想骆子节来了,相比于那两尊大佛,那她是热烈欢迎这位容易害羞的三皇子。
晚饭后,骆应逑与骆子节去了书房,黎相忆跟简莲在厨房里剁辣椒。
两人一人一块砧板,一手一把菜刀,旁边放了五只竹筛子,每一只里头都放满红辣椒,且个头都差不多,又细又弯。
黎相忆是新手,切辣椒的速度不比简莲,但她切得细,一刀一刀,一时间,厨房内满是菜刀和砧板碰撞的声音。
“王妃,这两夜都没听过王爷如何,那石桃蛊是不是将煞蛊压住了?”简莲顺手从竹筛子里抓了把辣椒放在砧板上。
“我不知道。”黎相忆讷讷地盯着砧板上的红辣椒,无助道:“师父说,我看完那箱子医书便会成为神医,可如今我才知道,自己的医术差得远,谁也救不了。”
“王妃可千万被这么说,叫王爷听见了要自责。”简莲“哆哆哆”地剁着手里的辣椒,装作不经意间问了一句,“你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手上动作一顿,黎相忆侧头看去,她还没忘莲姐看到那副画时的怪异模样。而她也记得一件事,师父来都城是为找心上人,而那位心上人嫁人了。
“他,是个爱吃邋遢的人。对了,莲姐,你还没同我说过你的事吧?你是何时来的王府,又为何要来王府。”
简莲笑了下,她侧脸看她,有烛光打在她面上。
此时,黎相忆才觉自己错过了一件事,莲姐是个美人,而她似乎一直未注意过。
“我来王府也就比檀叔早两年,至于为何要来王府,大概是命吧。”她低头苦笑,片刻后仰着头道:“很多年以前,我嫁过一个人,这场亲是为冲喜,结果那人没过几月便死了,婆家说我克夫将我从家里赶了出来,娘家嫌我晦气也没收我,我无处而去只能在都城里晃荡。那日子不好过,后来,我遇见王府在招厨娘。”
黎相忆问:“在此之前,莲姐可有心上人?”
今晚,简莲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有,有一个。他是个浪子,也可以说是一个侠士,是个仁心医者,至少在我看来是。我们的初遇在夜里,当时有人闹事,我躲在树上看他费力救下一群人,他一边骂一边救人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说着,她扬起嘴角,哽咽道:“可惜我们俩之间隔着太多东西,注定不会有结果。那段时间,我们来往得绵密被我爹发现……”
见此,黎相忆忙放下菜刀去安慰她,“莲姐,别难过,都过去了。”
简莲拍着她的手道:“我为何要难过,都是命罢了,就好比你跟王爷相遇,而我和他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她想安慰她,谁知安慰的话还不如莲姐自己说的,瞬间有些尴尬。
“今晚这么多辣椒,我们继续切。”黎相忆拍了拍简莲的肩膀,走回自己的座位正要坐下,倏地,外头响起了一阵熟悉的笛音。
听得这声音,两人齐齐一震,拔腿便往跑,刚跑到院子里,只听屋顶上传来一声“哎呀”的惊呼,吹笛人似乎被绊倒了。
“呜呜呜”,惊雷在大门口跳得厉害,铁链甩得也起劲。
心头一紧,黎相忆扭头看向书房,面前有风吹过,是骆子节从里头冲了出来,他足尖一点便上了屋檐,如箭一般飞出。
“三皇子小心啊!”简莲扯着嗓子喊。
黎相忆记挂着骆应逑,提起裙摆飞奔去书房。书房门是开着的,元夕和慕风在里头,而骆应逑站在墙边,双手已被铁链锁住。
他今晚似乎能控制住自己,眼中还残留着属于人的意识,只是双手颤得厉害。
“我去帮三皇子。”身形一动,慕风闪身出去。
今晚,或许没之前那般难捱。黎相忆对上骆应逑,读懂了他眸中的意思后她看向元夕,“元夕,你也去帮三皇子。”
“是。”元夕颔首。
“王爷,杀鸡了,杀鸡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下一刻,慕檀跑进屋,两手各拎着一只公鸡。
“喔喔喔……”公鸡开始打鸣。
“檀叔,他现在不用杀鸡。”黎相忆刚说完,身后的铁链动了。
第58章 . 自责 我不是瓷娃娃,我不怕疼
“呸, 卑鄙的中原人。”桑酒一边咒骂一边跑,娇小的身影在黑夜里踩着屋脊飞速疾驰。
她今晚是奉骆时遗的令过来,打算引着骆应逑去杀人,谁想刚上屋顶便被奇怪的东西粘住了, 纵然用灼粉烧了一次, 披风上依旧缠着黏糊糊的麻绳。
身子下落时, 她微微侧头, 身后那人穷追不舍,且轻功比她更佳,不由心头一慌。
都怪这人,她连脱披风的空隙都没了,逃命要紧。
正当她猛提一口真气时, 一只手从背后探来抓住了她的肩头,指尖十分用力,重地几乎嵌进她肩头。
桑酒反应也快,登时抬肩往前一转, 这一下,骆子节顺势往前扑了过去,然而他扑出去时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披风一角。
披风被他扯落, 带着桑酒往前一扑, 两人纷纷倒在层层叠叠的瓦片上。
“啪”,骆子节撑着瓦片翻身,出手便要抓人, 桑酒侧身一转, 两人交错间,他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整个愣住。
今夜弯月如钩, 月华淡淡,与他交手的少女穿一身红紫色的外族服饰,看模样并不大,应该比他小一两岁,满脸稚气,衬得眉心那一道红笔勾的烈火愈发夺目。
“叮叮当当”,她头上的银角饰品与耳上的圆耳环急遽摇摆,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