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亮坠入爱河(37)
路的前方是个下坡路,要过首先得经过一个算是高的小上坡。
贺言见状直接一鼓气用力加快了踩踏的力量与步数,车一下子冲到顶端,借着惯性直接在半空腾飞,随后车的前轮重重落地,又飞速的向下滑去。
“卧——槽——”
这一举动让刚才还笑容满面的温云月直接吓成的瞠目结舌,一颗心也随着自行车的运动轨迹一上一下的疯狂跳动,她心里一害怕,环着贺言腰身的手臂倏然收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都不放手。
“咳咳,草,你轻点,我早饭都要被你勒吐了姐。”感到腹部像是被绳索勒住的束缚感,贺言咳了咳被凉风灌入嗓子的干涩。
似乎是发现贺言确实不太舒服,温云月难得听话地松了松环在对方腰上的手臂。
毕竟现在贺言充当免费司机一职,要真被勒吐了,不就没人送她去上课了吗!
“你叫谁姐呢!”温云月躲在贺言背后,抵挡从前方奔涌而来清晨的凉风,“我岁数可比你小了将近一年好吧!还想占我便宜!!!”
贺言眯了眯眼:“叫你姐还不满意?”
温云月哼了一声:“当然咯,你年纪那么大,叫我姐不就意味着我年龄更大了吗!”
贺言:“......”
比她早出生一年这也叫年纪大???
这脑回路,还他妈的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即便贺言使出全身力气,就差没把自行车蹬出火花直接报废,他们也依旧离考试时间开始迟了三分钟。
“说吧,你俩怎么回事啊?”监考老师看着门口喘着气的两人,双手交叉抱臂,严肃道,“今天是本学期最后一次月考,居然还敢迟到?”
温云月只觉得喉咙里都灌满了冷气,她一手扶着门框气若游丝地说:“老师,这不能怪我们啊!谁能想到我们刚上公交车司机就跟别人干起架来了!车费都没退,最后还是我们俩骑自行车来的!”
监考老师:“?”
温云月拍拍胸脯顺顺气:“自行车都差点被踩的报废了”
贺言看着监考老师,严肃又真诚:“是真的。”
温云月:“而且老师我跟你说,据说是抓到了司机老婆出轨的对象,司机跟那个人打得特别激烈!如果不是因为顾及到今天还要考试,我直接买瓜蹲在旁边围观了!”
这话说的,仿佛她温云月为了本次月考放弃吃瓜机会有多了不起。
监考老师:“......合着你还挺骄傲?”
温云月眨眨眼,脸上露出一副对啊不然呢的神情。
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算了算了,你们进来吧,把书包手机都放在讲台上,考卷拿了下去考试吧。”
得到指令的两人相视一眼,随后立马冲进教室,火速地放下书包做到空着的位置上。
别看俩人平常吊儿郎当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谁能想到校门口贴着的其中排名,他俩的名字高高挂在前三的地方,一人还占一栏呢。
上午的考试结束,俩人匆匆忙忙在外头解决了午饭,下午又背着书包,回到考场考试。
一下午的时光在笔墨滑落在白纸发出细微嚓嚓的声响中,悄然而逝。
在广播交卷铃响起之际,众人才算松了口气。
“你怎么晚上还要去上课啊?”
结束之后,温云月跟在贺言身旁,在天边降下的夕光中,漫步在校园的小道上。
“最后一节课了,毕竟算是加强训练班,再说钱都交了,不去不就浪费了吗。”贺言单肩背包,语气散漫。
温云月想了想:“那不就要我自己坐车回去了?”
贺言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走回去。”
从这里到家坐车都至少要十五分钟了,真要走路最起码不得半个小时才到家?
“不要。”温云月脑补了一下画面,小腿肚子已然提前感到酸痛的触感。
说道这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停放自行车的车棚处。
贺言俯身将自行车上的U型锁解开,闻言回头看向温云月的眼睛,单挑眉,以一种慵懒而又带点调侃的语气开口:“怎么?难不成你要跟我一起去上课?”
温云月的双目突然睁大,眼底闪着光:“既然你都这么邀请我了,不去就太不够意思了!”
贺言:“......”
所以,你那比迷宫还要复杂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的?
贺言起身扶住自行车,抬腿将后半侧身下用来固定平衡的杆子一提,接着说:“可以啊。”
“上车,哥带你上课去。”
距离晚上上课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俩人就着学校门口的小摊摊随意吃了些东西,随后便坐上一辆自行车,向目的地驶去。
天边金灿夕阳逐渐被远道而来的乌云遮盖光芒,阴沉的天空从灰蒙变为漆黑,夜晚来临,街道两侧的路灯发出暖橙的灯光,从树叶的间隙中散落在地,像是落下了一片片支离破碎的花。
载着两个人的自行车以匀速在街道上行驶,穿过一条又一条被光影覆盖的道路,像是误入时空洞在时光里穿梭。
加强补习班的地址在远离闹市的城郊,说是城郊也不太贴切,毕竟附近各种公共设施都齐全,到了六七点还有许多小摊老板骑着车前来摆摊卖美食。
贺言将车停在楼下,已经有穿着不同学校校服的学生陆陆续续结伴楼。
“走吧。”贺言微甩头,“上课去。”
两人到教室时,里面的人多到爆炸,熙熙攘攘的人群堆满了不大的空间,从门口看连一个空座都看不到。
“平常人也这么多吗?”温云月看了看教室,向贺言发问。
贺言淡淡扫了眼教室内部,漫不经心说:“正常。”
温云月顿了下:“那我们坐哪啊?”
贺言侧头看她:“这个就不担心了。”
说完便率先一步走进教室,贺言本身就高,走进来之后众人的目光有一大半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部分人见到他来,下意识为他让开了路,温云月这才注意到在教室侧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这件教室的是一张椅子一张桌子的配对,这就意味着多出来的温云月也没有位置坐。
温云月向贺言投出不解的目光——都没位置坐还怂恿我来?
贺言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将背包往桌上一放,一手拉开椅子一手掌心向上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温云月愣了一下,也没跟他客气,直接脱了书包坐在凳子上。
不知是因为多了一个面生的人感到好奇,还是因为两人的举动是在太过明目张胆,周围的人含有打量意味的目光频频落在他们身上。
温云月对此置若罔闻,看看就看看呗,反正又不会影响到她。
不用等贺言开口,就有识趣的人让出自己的凳子,转身去后头搬来塑料凳给自己坐。
贺言挨着温云月坐下,他的书包挂在课桌旁,温云月的被塞进桌肚,桌面上只留下几张试卷和笔袋。
“哎哎,言哥。”刚刚递给贺言凳子的男声徒然凑过来轻轻撞了下贺言的肩膀,又对他挤眉弄眼,“这是你女朋友?”
这句普通调侃的话语却让温云月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扑通扑通,心脏的温度透过皮肤传到脸颊,让她感觉到脸庞微微发热。
贺言逆光侧着头,温云月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空气都似乎在此刻凝结,温云月下意识放缓呼吸,耳边除了空气的流动,就只剩自己的心跳。
一秒、三秒、十秒......
直到上课铃响起的刹那,温云月也没等到贺言的回答。
晚上只有两节课,温云月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烦恼,蛮横的趴在桌面上,占据了大半的位置,贺言也不气恼,反而难得一见好脾气地收拾试卷替她腾了位置。
老师只在进门看到温云月的刹那间愣了一下,随后感觉对方没有要搭理自己或听课的意思,也就没去管她。
接下来整整两个小时温云月都趴在桌子上,不是侧头看看窗外的月亮,就是看向老师写满数学公式的黑板。
尝试听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心里又因为刚才的调侃乱如麻,赌气似的不愿去看贺言那张脸,只好低头趴在双臂之间浅眠。
人一旦开始闲下来,大脑就必不可免的开始胡思乱想。
温云月眼前一片黑暗,脑子里却异常清醒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