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亮坠入爱河(16)
“咕叽——”
温云月的肚子在此时发出抗议的叫喊,声音在封闭静谧的空间分外刺耳。
贺言弯唇笑了笑,三两下将竹签上的鸡骨丸吞入腹中,随后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哑,撩得人心悸不停。
“你先吃东西吧,我给你擦药。”
温云月凝视着正在专心为她涂药的贺言,鼻腔里充斥着属于烤鸡肉的香气,思绪却随着香味一起飘到很远很远的过去。
某天下午,已经成为高二学生的贺言收到了来自曾经伙伴的救急电话。
“不是,贺言你今晚真的要去啊?”靠在椅背上的温云月拿着可乐瓶含着吸管,听到贺言和那人的对话内容后讶异地睁大了眼,“就为了个女的何必呢?”
贺言还没来得及回话,电话那头的人听到温云月的这番话非但没有出口成脏,发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嗓音大得震耳欲聋:“嫂子!嫂子!算我求你了!江湖救急啊!”
温云月听到他的声音,伸手捂住了耳朵,好没力气的哼了一声:“谁是你嫂子。”
电话那头的人还没说话,贺言先压低眉宇,双眼危险的眯起,冷哼一声侧过头用上目线看向温云月:“你什么意思?”
温云月被他问得不明所以,睁着多情的桃目直视贺言:“什么什么意思?”
贺言单挑眉:“你昨天晚上可不是怎么说的。”
温云月:“......”
她可以一口喷死这骚货吗?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也跟着一齐沉默,半响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内啥,嫂子还没成年吧?哥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贺言:“......”
温云月:“噗嗤——”
哈哈哈让你骚,翻车了吧。
贺言看着温云月笑得花枝招展,前仆后仰,手里的罐装里的可乐液体也随着她的抖动晃晃直响,吸管撞壁发出pingpong的声音。
少女的头发尽数挽起扎成马尾,发丝被窗外的风缓缓卷起,飘荡在空中像是海面浮动的波浪。
贺言似乎还能闻到风掠过她带来的芬芳,是股淡淡的白茶花香。
贺言眼皮一压眸色一沉,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摩擦机身。
电话那头的人依旧不明所以,话筒里一下子没了声音,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喂!言哥!嫂砸!你们听得到吗!是不是信号断了啊!”
不得不说那人的嗓门是真的大,震得贺言手机都在颤抖,贺言无声地勾了勾唇,慵懒地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行了,知道了,时间地址发过来吧。”
“谢谢言哥!您的大恩大德小弟愿来生做牛做马汇报!”
“别了,我不需要哈,你自己多叫点人吧。”
说完,贺言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意往桌上一丢,随后身形前倾,将他跟温云月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
笑够的温云月一抬眸便撞进贺言深邃的目光,那人眼底含笑,眉宇间尽是属于少年的桀骜不羁,目光炙热的如同夏日焦灼的烈阳,有光直达她心房。
“干、干嘛?”温云月和他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油然涌出一股怪异的羞涩,像是为了掩饰尴尬,她伸出舌头轻轻勾住已经被咬扁的吸管,将它下意识含在嘴里慢慢吸吮。
贺言本来只是想单纯的戏弄她一下,却没想到温云月这一番举动直接勾得贺言本就乌黑如墨的眸色更加深沉,腹部像是有一团不知名的火在静静燃烧。
这样的她,还有其他人看到过吗?
想到这,他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小月亮?”贺言的嗓音沙哑到极致,低沉磁性,像是一卷正在燃烧的古卷,他眯了眯眼,“你......”
“我什么啊?”温云月像是感觉不到危险,将吸管咬在齿间,眨了眨眼,“话不要讲一半,不然会不举的懂吗?”
贺言轻笑一声,唇边挂着他特有的羁傲,伸手捋了把垂至额前的发梢,凑到温云月眼前,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嗓音说:“我举不举,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噗——”
下一秒,温云月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瞪圆了大眼,猛地喷出了刚吸到嘴里的可乐。
“咳咳——咳咳——”
温云月看着面前被她喷了一脸可乐的贺言,满脸写满了讶异和难以置信的震惊,捂着唇咳了两声:“不是,你这小子什么事学会讲这些骚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贺言:你猜?
温云月:教教我呗,我也想学!
贺言:???
☆、当月亮
褐色的水珠从贺言的发梢一路滑落至脸庞,他动了动眼皮,已经变得粘稠的液体粘在他细长的睫毛上。
换做平常,被人这样泼了满脸水,他早就一拳下去,根本不会等对方说话。
正值午休,还有其他呆在自己课桌前休息学习的同学,被俩人的这一番折腾吸引,全都不约而同看向满脸可乐水的贺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一时间全班噤若寒蝉。
虽然现在的贺言却顶着一脸甜腻的可乐,眉宇间丝毫不见任何怒发冲冠的模样,反而轻笑一声勾起唇角,锋利的眉峰倏然一挑,带着玩味慵懒的语调对她说:“你才是,怎么回事啊反应这么大?”
温云月讷讷地缩了下肩膀,小心翼翼又将扁头吸管咬在齿间,睁着多情明亮的桃花眼,像个被欺负的小猫似的盯着贺言看。
贺言:“......”
被喷了一身可乐的是他,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是他做错了呢。
某人已经忘了,事情的起因的确是由他的骚话引起。
温云月又砸吧砸吧嘴里的吸管,又回想起最初的话题,思索了几秒说:“那你就这么答应他了?”
一般人听到温云月这句跟本话题毫无关联的话语,肯定会愣神片刻,随后反问一句你在说什么。
但显然贺言不是一般人,他很轻易的明白温云月指的是什么,也没在逗她。贺言上半身向椅背懒懒一靠,眼尾微扬,说话的语气吊儿郎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末了,他又补充道:“正好是周五晚上,那天就不跟你回家了啊。”
温云月的牙齿摩擦着塑料吸管,没说话。
周五晚上,贺言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温云月,眉峰一挑,玩味道:“你怎么来了?”
时间退回周五的下午,温云月中午请了个假,在家一觉睡到黄昏十分。
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眸,迷糊间伸手摸向枕头下面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大大的18:08。
“靠,居然睡了这么久。”
温云月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后合上手机又合上眼浅眠了一会儿,窗外昏黄一片,屋内沉暗昏昏沉沉。
“算了,不睡了。”她从床上坐起身子,挠了挠睡得乱蓬蓬的头发,随后看了眼窗外正在下沉的红阳,两手食指相扣大臂向后做了个拉伸。
踏着床边的拖鞋,温云月走出房间,客厅被铺上一层昏黄的夕光,亮澄澄的散落在屋内,从房间门口一望,像是一幅上世纪的油画。
“爸——”温云月冲客厅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妈?在家吗?”
除了窗外的鸟鸣穿透玻璃,空寂的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温云月正准备回房间拿手机给父母打电话,无意瞥向门口的鞋柜。
“靠,真是睡迷糊了。”温云月叹了口气。
父母今日赶往北方的B市看望住院的大姨,为期三天,一直到周天晚上才会回家。
想到这,温云月便知道今晚的晚饭没着落了,她揉了揉扁扁的小腹回房随意披了件针织开衫,摸起手机在门口换了双鞋,拿上钥匙开门离去。
出去时太阳已从山腰降落,漆黑的天空稀云飘荡,秋风寒凉。
温云月身上穿了条宽松的长裤,宽大的针织衫里配着一件刚才睡觉穿的白T,边走边思考今晚该吃些什么。
最终她还是选择走到离自家只有一条街之隔的711便利店,打算随便买点啥解决一下晚饭。
毕竟今天是周五,晚上她追的剧要更新了,不看不是好剧粉!
这条街平常没什么人会来,因此店内除了收银小哥外只剩下一个高个男人。便利店里干净整洁,玻璃门将店内白炽与店外的黑暗分隔开。
温云月从门口提了个绿色的篮子,直径走向一旁摆满食物的柜子前挑选想要的东西。